“翁嗡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被窝里的一团动了动,几秒后才伸出一只手将手机摸回了被窝里,闷闷地“喂”了一声。
“小同桌。”男人的嗓音温润,带着清晨的那一抹暖意。
闻人青时缓了两秒,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南尉鸣?!”
听到了久违的嗓音,南尉鸣的眼底淌着热流,一颗心瞬间变得暖暖的:“嗯,是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闻人青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不语。
南尉鸣也沉默一会儿,忽地轻笑,磁磁的嗓音传进闻人青时耳中:“我昨天出院了,今天回英国。”
“这么快?”早就听说他要回英国的家,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可她还没做好跟他道别的心里建设。
扯了扯搭在双腿上的薄毯,轮椅上的男人五官俊雅,万千情思悉数堆在眼角的泪痣上:“马上要登机了,你可别想着来送我。”
闻人青时咬了咬牙,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似的没那么堵了。
“回去后,常联系。”她说。
“好。”他应。
“记得照顾好自己。”温芪太强势,她知道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很压抑。
“要你叮嘱?”他低笑,“该这样做的是你——”顿了顿,轻声道,“饭点就要吃饭,即便再没胃口。”不要总是等到饿了才吃。
闻人青时瘪瘪嘴:“知道啦,啰嗦鬼。”
“你继续睡吧,我挂了。”
“嗯,拜拜。”
“拜拜……”
强压住心底的眷恋,男人抬头望了望落地窗外的天色,天空洁净不杂污垢,时而掠过几只飞鸟,绿油油的草坪染上暖阳。
这天色,像极了他那年跨越大半个地球只为亲自给她送上一句“生日快乐”的时候。
小同桌,和你生疏到这种地步,还真不容易啊……
苦涩一笑,浓密的长睫敛了敛,深棕色的眸子像极了漂亮的琉璃珠子,泛着淡光。
……
这边。
闻人青时挂了电话后看着这个陌生号码,存上了“南尉鸣16”的备注,证明这是他拥有的第16个电话号码。
躺在床上,脑袋里乱嗡嗡的。
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第一时间她不是想着去送他,而是惊叹那么快……她承认,是她怂了。
她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那个因为她而双腿瘫痪的男人。
要知道,高二开始做同桌后她就知道他的梦想是站在大舞台上,唱自己喜欢的歌,跳自己喜欢的舞。
可是这样一颗冉冉之星,却因为她而坠落凡间,五味杂陈地染上人间气息……
重重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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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我愿意给三倍价钱出书,您帮帮我行吗?”
“闻小姐,实属抱歉,公司还有很多事,你请回吧。”
“……”
“庞助理,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我有电子版是可以先给你们看看的,一定不会差。”
“闻人小姐,公司最近不打算再接单,您先回去吧。”
“……”
闻人青时又陆陆续续跑了很多公司,依然没有人肯为她出书。
从大厅里出来,烈阳晒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生疼,白皙的手臂隐隐泛红。
冷冷勾了唇。
大公司就算了,现在连小的出版公司也被打压了是么,温芪可真够绝。
“小姐你好。”身后男人的嗓音微沉,带着一丝笑意。
闻人青时回头看了看,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男人朝她递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我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旭让。”
闻人青时恍然大悟,微微直了身子,却没接他的名片,嘴角微扬:“陆总,有什么事吗?”
陆旭让挑了挑眉:“刚刚无意听到小姐要出书,不知有没有荣幸分一杯羹?”
闻人青时微怔:“你……要帮我?”
“没错,能收下名片吗?”
闻人青时沉默两秒,双手接过。
陆旭让的双手插进裤兜里,余光瞥见了匆匆往这边赶来的秘书,轻笑:“周家的打压对我陆家没多大阻碍,不过我只看重利益。倘若小姐的书并没有那么出彩,那就很遗憾了。”
“不会。”闻人青时回答得很干脆,“我的书,没那么糟糕。”
陆旭让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自信的,不过也是,能跟温芪作对没点底气怎么行。
再次轻笑,朝她伸出手:“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闻人青时也笑着伸出手,虚握了他的手指:“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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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幸运吧,联系上陆旭让的助理后,闻人青时很是忙了几天。
书稿之前已经审过,所以很快,便申请了书号。
而设计排版什么的她一个月前就自己弄好了,现在只需要静静等着通过然后印刷出厂。
每天,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书快要出来了,心情就美滋滋地,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去。
……
七月初。
今天是她最后一天给晏可卉当家教。
算起来,自上次宴会一别后她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岑幽了。
外面是狂风骤雨,男人的西装肩头落下几滴雨水,微微湿润反光。
对视两秒,闻人青时笑嘻嘻地打招呼:“岑先生,好久不见啊。”
上个月浪太多了,岑幽熬了几个通宵才追上计划的工作进度,又在国外飞来飞去谈合同,今天刚落地。
没打探过消息,完全是太累了想先睡一觉才在路过烦人精家的时候下车。
可刚好,碰到了这小没良心的。
眉眼弯弯,妩然的笑容恍如夏阳般暖灿。
心窝里涌进一股又一股的热流,眉眼间的疲倦一扫而空。
到嘴的话却冷冷的:“啧,这不是冲我翻白眼的大编剧么,劳烦您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闻人青时:“……”她那天不就是吐槽性悄咪咪翻了个白眼么,被看到就算了,他还记这么久?
嗯,她现在能明白晏可卉说岑幽是“小肚鸡肠”的人设了。
岑幽扯了扯衬衫领子,越过她往楼上去。
闻人青时咬了咬下唇,觉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比那个天天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坑她钱的夏舒画还有意思。
要不是夏姨给予了她很多温暖,她一定不会再跟夏舒画有任何瓜葛的。
楼上。
岑幽快速洗了个澡后,换了一身黑衬衫跟同色休闲裤下了楼。
客厅里并没有闻人青时的身影。
心一紧,急匆匆地来到晏可卉的房门前。
刚想推开这半掩的门,里面就传出了闻人青时清新灵动的嗓音:“是吗?”
“是呀!”是烦人精的声音,有点软,“每次去老宅我都会看到他被舅妈骂,什么他不找女朋友啦、不懂得照顾人啦……”
总之,扯了他一堆被骂的理由,气得岑幽刚要踹门而入又听到烦人精开了口:“姐姐,虽然哥哥又臭又坏,但他有好多钱,他花不完的。反正他在你面前那么笨,你可以赚好多好多啦!”
“噗嗤——”闻人青时没忍住一笑,“谁说他在我面前很笨?”明明精得跟只老狐狸一样,就是撩人技术不咋地。
“麻麻!”晏可卉很骄傲地扬了扬小下巴,肉乎乎的手拽着小辫子,“我还听到爹爹说哥哥喜欢姐姐,姐姐是不是要当我嫂嫂啦?”
闻人青时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很是疑惑道:“是硬的不空啊,那怎么来风的呢?”
晏可卉没听懂,眨巴眨巴大眼睛:“什么硬空什么来风呀?”
“空穴来风。”闻人青时给她解释,“就是说你的话毫无根据,懂吗?”
晏可卉不太懂闻人青时想表达什么,皱着眉头思索。
闻人青时拍了拍桌:“回神了卉宝,讲完这道题,姐姐就要回家了。”
晏可卉的表情立马难过了,大眼睛里闪着泪光:“姐姐还会来找我玩吗?”
“不会,但姐姐可以跟你微信聊天呀。”
后面的话岑幽没再听,沉着脸色来到客厅坐下。
神色微微恍惚,侧了头,那天小没良心的也是在沙发后面,差点就要撞到他鼻子了。
那扑面而来的淡淡馨香,雅致舒服,仿佛又开始在空气里蔓延开来了。
……
喊了两声没得到回答的闻人青时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拍了拍岑幽的肩,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就快速扣住她的手腕。
她站在他左手侧,但左撇子的她伸的左手,被男人扣住手腕后一下子重心没稳就跌坐在他大腿上。
岑扶意揉着脖子下楼,看到楼梯口的宝贝女儿嘴巴张得老大都可以塞鸡蛋了似的。
没忍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然后母女两纷纷瞪大眼睛张大嘴,神相似。
岑幽也是懵逼的,他侧头想得太出神,还以为是有图谋不轨的人……
闷哼一声,哑哑磁磁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闻人青时的耳朵顿时红了。
但气势不能输。
仰头:“岑先生,能……松开我了吗?”
岑幽垂在沙发边的手握紧,却是淡淡地看着怀里的人:“怎么,投怀送抱这么快就要离开?”
“我这不是,看岑先生不愿意吗?”闻人青时的音质干净透彻,眸底纯洁无瑕漾着笑意,“强迫人,很不好的。”
“我愿意。”岑幽扬唇,露着放肆的坏笑,“谁不喜欢软玉温香呢?”
闻人青时轻笑出声:“看来岑先生很在行嘛。”
“跟你不是彼此彼此吗?”都坐在他腿上了还这么淡定,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地好。
“你确定要跟我这么拖着?”闻人青时挑眉问他。
这话到了岑幽耳里,就像他凑不要脸地非要她坐他腿上似的。
操!又坑他!
虽然很气结,但却松开了某人的手,冷声道:“谁稀罕拖着一头猪。”
闻人青时不急,好整以暇:“我记得岑先生说体重没过百的我是吃水泥长大的。”
“所以呢?”岑幽冷笑,“这么重不是吃水泥长大的还是什么?”
闻人青时礼貌微笑:“我说过了,抱过我的人都说我轻啊,为什么岑先生不考虑考虑是自己体力的问题呢?一天天说别人是猪,可真不顺耳。”
岑幽的眸子一凝,抬起右手按住了正欲起身的人的右肩,动作越发亲密像把她揽怀里似的。
倾身,凑到了她耳边,说话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红嫩的左耳上,话音缱绻而缠绵:“体力怎么样,你试试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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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400字,So没补齐…继续拖着吧
本文“严格”来说没有男二,我太懒不想写三角恋感情纠纷。阿鸣会有一个自传,我脑中的他简直是温柔本身!(《寂寞烟火》这首歌歌词于他,绝配!)
现在打雷了……
鉴于本七饱受钉钉折磨,所以现在日更减少到2000+,周日休息的时候会狂更的没错相信我,还欠1600字继续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