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一袭朴素长衫,拿着折扇一挥,只听一声不轻不重的“唰”,折扇打开。
“好!”
“好!说得好!”
……
周围的人纷纷捧场,说书先生捋着胡子呵呵一笑。
茶染和萧子堂坐在包间里,茶染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杯一饮而下。包间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空气中隐隐弥漫着凝滞的气息。
萧子堂什么感觉茶染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有点尴尬。
毕竟听着别人闭眼吹捧自己,而且身边还有人,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茶染也没想到这么巧,她只是想带萧子堂来听一听民间的一些趣事,结果正好碰上人说书先生讲自己的故事。
“那什么……”茶染正打算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气氛,却被身边的人打断。
“第一次听到将军的丰功伟绩,没想到将军这么厉害啊。”萧子堂一句夸赞下来,茶染也不知作何反应。
“哈哈是啊。”茶染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又端起茶呷了一口。
短暂的歇息过后,说书先生又换了一个故事。
“据说十几年以前,有一位男子当兵,这位男子可不得了,且不说兵营训练极苦,这人能坚持下来便是一个奇迹,偏生这人长的还清秀佳人,于是他被一位贵人看中,想带回去。原本男子能过上好日子,可谁知他竟然不从……一晃十几年过去,那位贵人还逍遥法外,可怜男子无辜丧了命呦!”那说书先生说完自己先叹口气表示遗憾。
听众们纷纷指责。
“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真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可不是!若是被我发现,早就告了她去,哪里等得到现在?”
“这位男子也是受了遇人不淑,希望他来世遇到良人。”
“是啊,这女子真早该绳之以法!”
“……”
茶染听着听着就乐了。
哟呵,没想到萧丞相这些陈年烂账这么快就被翻出来了,看来这近况不太妙啊。
萧丞相何止是近况不妙,自从萧子堂离开后,府内的乱状便无消停过,隔三差五来一次,若不是萧丞相知道萧子堂没那个本事,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他搞的鬼了。
“哗啦——”桌上的碗筷被摔下地,清脆一声碎开。
“都是一群废物!都这么多天了什么都没查出来!本相养你们是白吃的吗?!”萧丞相的头冠歪斜,脸色黑红——活生生被气的,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凌乱不堪。
她身前跪着十来人,皆不敢动,伏着头默不作声。
“都是废物!你们有何用!来人,把她们都拖下去!”萧丞相一挥袖子,怒吼一声,连一向受宠的萧子敬也不敢吭声,站在一边装死。
但是正在起头上的萧丞相看谁都不顺眼,尽管萧子敬已经尽可能装鹌鹑降低存在感,但他那一身金光流彩,想不注意都难。
萧丞相很快就把气撒在他身上。
“还有你!我好吃好喝地给你供着,结果呢??还比不上那个天天在冷院呆着的,你丢不丢人?你不丢人本相都嫌丢人!早就说生儿子不如生女儿,本相就不该让你生下来!”她说着说着便动了气,手中用了力,去掐萧子敬的耳朵。
“别!别!妻主!阿敬他也不想的!放过阿敬吧!妻主!”另一边的萧王氏扑过去,护住萧子敬,苦苦哀求。
“爹……”萧子敬忍住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生理盐水,吸了吸鼻子,“爹,我没事。”
“傻孩子。”萧王氏看向萧丞相,跪在地上,细瘦的臂膀探过去,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萧丞相的衣摆,“妻主,阿敬还小,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萧丞相冷眼看着自己眼前上演的“父慈子孝”的戏,冷哼一声:“小?他今年十六了,再过几天十七了!我没给过他机会吗?他好好利用了吗?到头来丢脸的还不是本相!”
“娘……”萧子敬哽咽着。
“都给本相滚!”萧丞相看着他愈发烦躁,一脚踹上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