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女孩白嫩的手,犹豫了半晌,微凉的手心贴上她手背,手指微微弯曲,就着女孩的手放进被子里,没有再拿出来。
两人双手贴合,热度不断传递。
忽然,茶染反手抓住了顾弈晗的手,力气不大,但触感格外明显。
紧接着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露出了那有些迷茫的眸子。
“……顾老师?”她轻声说,嗓音有些哑,甚至还有些鼻音。
“你发烧了。”顾弈晗低眸看着她,清冷的嗓音在此刻竟让茶染的头脑清醒了些。
“抱歉啊顾老师,让你费心了。”她说着,用手撑床想要起身。
顾弈晗抬手扶了她一把,“先把药喝了。”
“谢谢。”茶染接过来一饮而尽,抽一张床头的纸巾擦了擦嘴,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这都快一点了,顾老师还没吃饭吧?”
“没事,你一早上没进食,我帮你买了点粥,顺便吃了顿饭。”顾弈晗起身去厨房把热着的粥盛出来。
茶染歉意地笑了笑,说:“真是辛苦顾老师了,改天请你吃饭。”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眉心却不自觉皱起。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这粥的味道极淡,她一向不太喜欢淡味的吃食,只是她知道此时是特殊时刻,也只能将就着喝下。
“你自己发了烧不知道?”顾弈晗看着她喝粥,问道。
“大概前天淋雨着凉了吧,这几天比较忙就没怎么放心上。”
“最近……你们快艺术周了吧?”他说。
“嗯,下周六就是。”茶染趁他不注意,吐了下舌头,这粥味道真是不怎么样。
“天气预报说下周会持续下雨,衣服多穿点。”
“好,我知道了。”茶染乖巧应着。
“你……算了,下周我去接你,不然你自己回家估计又会着凉。”他难得说了许多,突然想起那些年艺术节女生的衣服不是露肩就是露腰,总之没见过几个保暖的,因而说,“你们女生衣服挺薄的吧。”
“是啊,不过也还好,音乐厅里开空调。”她还是庆幸了下。
发烧的感觉是真不好受,脑袋很重,像装了千斤重的铁,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不过接我的话,还是不麻烦顾老师了。”她顿了顿,摇头婉拒,“我自己可以的。”
摇完头之后又是一阵头疼欲裂,眉心皱了一瞬。
顾老师那张脸太突出了,如果他真的来接她,可以预见的拥堵。更何况她只是发个烧,又不是断了腿,不用等几天就会好了。
顾弈晗没答话,只是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茶染。
“我不希望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看到这样的情况。”片刻后,他说。
她身体哪有这么弱,短时间里发两次烧。
茶染撇撇嘴,但想起她的任务,只能状似不太情愿道:“那好吧。”
“你好好睡一觉。”顾弈晗收走了她的碗和勺。
茶染重新躺了下去,闭眼。
等她再次醒来,已到傍晚,金色的余晖像一把璀璨的星星洒在窗框上,沿着帘子的缝隙漏了进来。
卧房里安静得很,她静静躺了会儿,然后伸脚探进拖鞋里,经过休息,她精神恢复了许多,只是还是难免有些虚弱。
她走到客厅,正打算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却蓦然看到门口一双属于男生的鞋。
他……还没有走吗?
一时间心神微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概是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过等着她的身影了,后来见得多了,便是那些人离去的背影。
她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书房桌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
约莫是听到声响,他抬眸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