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孔宁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爷爷去世的当天夜里,孔宁就被父母在混乱的人群中推给了阿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躲过了恐人的侦查,然而这样赤露露的背叛让恐人大为恼怒,他们被恐人带回了美国这座罪恶的牢笼,死死地被囚禁于此,谁也不知道易天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但依据孔宁的推理,父母此时的生命应该无恙,因为恐人需要他们这样的傀儡。
孔宁停止住哽咽,泪渍斑斑她从欧阳炵的怀里缩了回来,面带尴尬地苦涩笑道:“对不起,老师。”
“怎么会,你比老师坚强多了。”欧阳炵伸手擦干了孔宁脸上的泪水,和颜悦色地说道:“老师在你这个年龄,哪里能有你这般的坚毅。”
“太夸张了。”
“不会,执着于亲人,心系于爱人,为了不连累爱人,情愿洒泪而别;为了救回亲人,毅然孤身向前,一路走来,坦坦荡荡,又有几人可以做到。”欧阳炵的目光重新落在遥远的漆黑天际,深沉地说道:“我就不如你,当年那个女的抢走了那个男人,我到现在依然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无法忘却那时的心酸。”
“老师一定很爱那个人吧?”
“是啊,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他什么都好,就是太笨了,我总是取笑他,欺负他,可他一直没有明白我还喜欢他。”孔宁往欧阳炵脸上一瞥,发现老师的脸上早已流下了无声的泪水,像冰晶一样,在霓虹灯的闪耀下,发出刺眼的锋芒,欧阳炵说道:“中国是人类的起源地,他因此对中国也充满了无限的向往,每次总是偷偷跑出去,潜伏在海上默默看着神州大地的一切,他非常喜欢这样,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失踪了,我但心他好多天,以为这辈子再也遇不见他了,直到有一天他遍体鳞伤地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名女子,讯问之后才得知他被中国渔民设计捕获,而救他性命的就是他带回来的女子,从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到头了。”
“老师,那个男人就是轩辕村长吧。”
“是啊,谁说不是呢。”
“孔翼的事迹我从家父口中听说过,三百年前我们易家的先祖名叫易逍遥,他父母早亡,与妹妹易翼一起以捕鱼为业,当时村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在海上但凡来往船只有发生沉船事故者,都会受到一条黄龙的保佑,黄龙会出现救下落水的船员,并且会将他们安全送回到海岸边,当时是清乾隆年间,朝中有一名大臣名叫和珅,渔民为了奉承和珅,便打算抓住这条黄龙以求来年可以减免渔税。”
“人心都是一样黑暗。”欧阳炵感叹道:“只怪轩辕疆心太好。”
“渔民用炸药炸伤了黄龙,还将他囚禁于玄铁笼中,不给他吃喝,生怕他身体恢复而对人类进行报复,黄龙被人类折磨的体无完肤,因为喝不到水,吃不到食物,最终变得奄奄一息。”
“可恶,凡人真够恶毒。”欧阳炵眉宇间凝成一道厉芒,拳头握得咯咯响。
“后来先祖易逍遥和妹妹易翼看不下去了,在一个晚上兄妹俩偷偷地给黄龙送水喝,送食物,黄龙得到粮食的供给,身体肌肤渐渐恢复,精气神也与日俱增,村民们发觉不对劲,便在玄铁笼边安插眼线,想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易逍遥和易翼的事情败露了。”易天面色凝重,目光露出不忍之色道:“渔民们恼羞成怒,纷纷拿出家伙要收拾易逍遥,易逍遥闻事败露,暗自忖度不妙,便将孩子托付给朋友,自己带着妹妹跑到黄龙身边告知前因后果,随后准备逃亡,谁知渔民早已包抄后路,易逍遥无奈便与渔民对抗,无奈被乱棒打死。”
“难怪......”欧阳炵发出感慨。
“黄龙怒极而发,带伤撞开玄铁笼,拖着易翼冲向天际,遁入黑暗之中。”孔宁仰头望向漆黑的天际说道:“易翼被带到了乾坤洲,凡人的进入给乾坤洲带来不小的冲击,大家纷纷对黄龙的行为表示不满,好在当时的村长孔鹏听闻易翼兄妹的英雄事迹,甚是感动,于是破例收易翼为干女儿,赐姓为孔翼,并且将凤凰一族的基因移植到孔翼体内,孔翼从此成为了易人。”
“因为违反村规,轩辕疆被囚禁于龙谷,时间一晃就是四十多年,这四十多年里,他那憨笨的个性竟然参透出了易灵,掌握易灵后的易人实力大增,我们也不再忌惮恐人与凡人的威胁,而易灵的掌握让轩辕疆在村子的威望有了极大提高,此时正值孔鹏年事已高,于是黄龙轩辕疆便很顺利地成为了下一任村长。”欧阳炵叹息道:“而他成为村长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孔翼结为夫妻。”
“我猜轩辕村长并非是块石头,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欧阳炵容色震惊,眸色一亮,不过很快又黯然下去,冷笑道:“怎么可能,他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呢?”
“轩辕村长不太敢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他喜欢......”孔宁绞尽脑汁搜索形容轩辕疆的词语,最后想想还是这个词最贴切:“被动。”
“被动?”
“对,他喜欢你,但是不敢表白,所以当另外一个女生主动地走近他的生活时,他会变得不知所措,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就适应了,就会被动的接受这份爱意。”
“你怎么知道的?”欧阳炵疑惑地瞅了瞅孔宁问道。
“因为车晓瑞就是这样的人。”孔宁垂目苦涩一笑。
“看来这对父子还真够像的。”欧阳炵哂笑道:“孔宁,这次事情办完了,就不要像我这样冷傲了,对自己的爱情应该好好把握,不要重蹈老师的覆辙,老师都会支持你的。”
“老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应该对我仇恨吗,我可是孔翼的后人。”
“都隔了这么多代,血缘早已稀释得差不多了吧。”欧阳炵扬起下巴斜视着孔宁那一张诧异的脸,嘴角掠过一抹微笑道:“况且,我感觉我们也很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