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暴雨让大气中的水汽几乎接近饱和,轻轻呼吸一下,水汽瞬间湿润鼻腔与咽喉,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浑身变得神清气爽,在这炎炎盛夏甚至还有点凉飕飕的。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椭圆形框,一张一合,世界也随之忽明忽暗,听觉、嗅觉、触觉,一切感知都恢复了,他睁开了眼睛,挣扎地挪动屁股倚靠在树干上,往身上一看,自己的衣服竟然不见了,他斜视了一遍在场的两男一女,甚是无趣道:“你们队长借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还呀?”
“真是没话找话。”南宫若雪斜了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你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想衣服干嘛?”
“我连衣服都没有,还不是怕占你便宜嘛。”雇佣兵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无赖道:“像你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在忠虚村除了宣传部长有你那样的姿色,还真的挺少见......啊!”
雇佣军一声惨叫,眼珠差点蹦出,嘴角鲜血直流,皇甫光辉和长孙重阳定睛一看,原来是南宫若雪从远处移形换影般闪现到雇佣军身前,重重一拳直接击打到雇佣军肚子上,身上披戴的风衣还没有适应主人的身行,在主人的身后随风飘荡,南宫若雪冷眼仿若冰封利刃般划过雇佣军那靡颓的面容,寒气磕碜道:“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雇佣军五官痛苦地扭成一团,肚腹的阵痛像是千万只毒虫无时不刻腐蚀着自己内部的器官,此时胸口仿佛堵着一股恶气,强压着原本松弛有度的肚腹,令自己无法呼吸。
“够狠。”过了许久,雇佣军才从阵痛中逐渐缓解过来,他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满嘴的血腥味令自己合不拢嘴,他踏压着眉目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南宫若雪,气息也变得断断续续,但仍然不失轻佻道:“果然漂亮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长孙重阳见这贱骨头不长记性,担心南宫若雪会一怒之下将其打死,只好走上前脱开南宫若雪,好言相劝道:“若雪,你没必要和这贱骨头一般见识。”
“嘿嘿,你还挺怜香惜玉......啊!”
雇佣军嘴巴不识好歹,也许在美女面前轻浮惯了,一刻不浪荡都浑身难受,可谁知话才刚说出口,长孙重阳回身一拳不偏不倚击打在雇佣军的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半边脸红肿的仿佛嘴里塞了一大块面包,雇佣军啐了一口,两颗牙齿被吐了出来,红色的唾液粘稠了许多,吸附在他的嘴角不脱不落,他无奈地惨叫,欲哭无泪。
“你啊,心肠也不坏,就是嘴贱了点。”皇甫光辉冷眼旁观,见雇佣军被欺凌地体无全肤,也不禁皱起眉头,缓慢踱步到雇佣军身前,怜悯地摇摇头。
“皇甫光辉,接着。”长孙重阳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凌空扔给了皇甫光辉,斜了一眼雇佣军道:“这是镇痛丸,你给他吃吧。”
“凭什么是我呀。”皇甫光辉抱怨道:“又不是我打的。”
“我懒得喂。”长孙重阳转身便走,背对着皇甫光辉生硬道:“看你样子挺同情他的,你要喂就喂,不喂就扔了。”
“哎~”皇甫光辉叹了口气,一颗药丸在手中不停地掂量着,蹲下身,坏笑道:“听你的口气,你们的宣传部长很漂亮,你见过?”
“切,我有什么没见过,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雇佣军邪笑道。
“英雄~”皇甫光辉虚虚一笑,眯着眼憨憨道:“她真有这么好看嘛,你和她很熟吗?”
一旁的南宫若雪和长孙重阳虽然没有正眼瞧他俩,但耳朵却都一直在听着,谁也弄不明白皇甫光辉想要做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物以类聚,两个老色鬼聚在一起有的好谈了。
“那还用说,当然不熟。”原本在诸葛面前死不吭声的他,此时和皇甫光辉一聊起美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方才的疼痛感也仿佛消失了一般,言语中甚至略带一丝兴奋道:“我只是个小兵,但是在远处偷瞄还是瞄过几次的,部长名字叫绵羊,真名谁也不知道。”
一听到绵羊这个名字,南宫若雪不禁眉头微挑,头不自觉地转向了皇甫光辉那儿。
“绵羊?”皇甫光辉好像忽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道:“听名字很可爱嘛,有照片吗?”
“这个......倒是没有。”雇佣军讪讪地摇摇头,惋惜道:“绵羊在我们雇佣军心目中那是女神一样的人物,私藏照片那是要被群殴的,不过听说绵羊的脾气也不小,就像是带刺的玫瑰,好看是好看,但也不敢亵渎啊......就和那冷艳女的一样。”
说到后面一句,雇佣军说话故意压低了声音,目光有意识地往南宫若雪那儿瞟了一眼,很显然南宫若雪刚才的一拳在他心里还是留下阴影的。
“玫瑰之所以带刺,就怕别人去摘嘛,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皇甫光辉邪淫地嘿嘿一笑,饶有兴致道:“那你知道绵羊和岩羊是什么关系吗?”
“哎吆,啧啧啧~”雇佣军仿佛听到岩羊这名字就头疼得厉害,垂目径直摇头道:“岩羊这个人脾气特大,不好惹,但是他在绵羊面前却恭顺异常,依我看,他也对绵羊感兴趣,真是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切的唯唯诺诺都是没安好心的。”
“还挺有意思,你把你们村这些风流事研究得倒是挺深的呀。”皇甫光辉和对方说话语气温润,像是个知心朋友一般,彼此倾心交流道:“那你知道绵羊、岩羊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吗?”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雇佣军歪着头,皱眉苦思,忽然他欠身压低了声音道:“听以往的老兵说,岩羊之前来的时候,是和老羊一起来的,当时并没有绵羊,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是谁生的,真想当他们的女婿。”
“我勒个去,你也心也不小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说了,绵羊这么好看,我把持不住。”雇佣军面露羞赧之色,红着脸说道。
“男人嘛,能管得住自己下体的就不叫男人了。”
“那叫什么?”
“叫太监!”
“英雄所见略同。”雇佣军赞同道。
“对了,你说当时没有绵羊,只有老羊和岩羊两人?”皇甫光辉也压低声音,眼睛警觉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南宫若雪和长孙重阳。
“对,老羊和岩羊据说是从侠风村那边跑过来的,和绵羊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羚羊的男生,他们两个年纪小的都是后来才出现的,至于是谁的小孩就不知道了。”雇佣军见皇甫光辉压低声音,自己也跟着压低声音说道:“老羊和岩羊没准就是二十四年前侠风村的逃兵。”
“侠风村的人?”
“对,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兵告诉我的,还叫我不要乱说出去,以免祸及自身。”
“那你还和我说!”皇甫光辉疑惑地反问道。
“害!”雇佣军收回欠身,以一种不屑与憋屈的语气说道:“能被安排到这里的士兵那都是摆明了没有前途的,说和不说其实没啥两样......俗话说的好嘛,话不投机半句多,和你队长没啥好说的,但和你聊得还挺投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