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惊慌失色的话音刚落,绵羊二话不说就跳了过来,重重地回旋踢正中鬼三的肥头大耳,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踢飞到囚犯的床榻上,绵羊蹦到床上,狠狠地揪起鬼三的耳朵,疼得鬼三嗷嗷直叫,但碍于绵羊的权势又不敢反抗,只能抱头蜷缩任凭绵羊拳打脚踢。
“部长,您怎么来了,我刚才在审讯犯人呢。”鬼三疼得面部五官几近扭曲,咬牙忍痛闭着眼不敢直视绵羊。
“你他妈想造反是吧,连我哥都敢抓。”绵羊说完又是一脚,鬼三‘哎吆’一声,可怜兮兮地问道:“部长,我没抓你哥呀,况且你哪来的哥呀?”
“你还敢嘴硬!”绵羊伸手揪起鬼三的衣领,愤恨地直瞪鬼三那张丑恶的嘴脸说道:“要不是我今天来拘留所,又碰巧看见了拘留登记手册,我哥他妈就被你害死了。”
“不不不,部长,这是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啊,部长大人。”鬼三双手连连摆动哭诉道:“我还不知道哪个是你哥呢。”
“车晓瑞,你敢说你没抓他!”绵羊厉声道。
“车晓瑞?”鬼三突然睁大双眼将抓过的犯人回想了一遍,面容变得恍惚起来,疑惑地喃喃道:“车晓瑞,我不记得了,我抓过的人太多啦?”
“就是和我进来的男生,一个乌鸦,另一个就是车晓瑞。”安娜不失时机地提醒道。
“哦,好像是有一个车晓瑞。”鬼三恍然大悟的表情极其浮夸,看得安娜忍不住嫌弃地斜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真会装模作样。
“你说,他犯了什么法,你要抓他。”绵羊沉着脸问道。
“他聚众殴打本官......哦不,是本......本......殴打下属我。”
“是他当众性骚扰我,那位小哥见义勇为才出手相救的。”安娜又不失时机地补充道:“刚才要是你不来,他正准备潜规则我呐。”
“是不是!”绵羊皱起眉头呵斥道。
“不是的,我没有骚扰她,是她勾引我......哎吆,我的老天......”
绵羊见鬼三如此下贱,一点也听不进他的狡辩,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鬼三的脸上,起身跳下床,对着早已在门外等待的侍卫喊道:“把他带出来。”
侍卫得到命令,就冲进囚房把鬼三五花大绑拘了起来,绵羊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安娜见鬼三被侍卫抓了,便落井下石地对着鬼三冷冷地嘲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待侍卫走出牢房,安娜赶紧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她在监狱的廊道上缓慢踱步,眼睁睁地看着离前面的侍卫越拉越远,那张一脸无辜老实的面容就在侍卫转弯消失的一瞬间,变得阴森下来,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忽然她从嘴里发出了一阵清幽的鸣叫,在悠长阴暗的小道里,声音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没过多久,里间传出了一声猛烈的撞门声音,安娜小心翼翼地加快步伐,往撞门声处走去,她没有说话,就是在门上有节奏地轻轻敲了几下,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倒地翻滚的挣扎声,好似抓着自己的脖子,抑或是堵着自己的心脏,不过很快,里面便没了动静,又回到原先的悄无声息。
安娜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拐弯处,那张无辜的面容又显现在她那艳丽的脸上,外面人头攒动,除了绵羊以外,还有车晓瑞、乌鸦以及阿里老板,绵羊身边还有一名飒爽的男生,听侍卫和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一名高级领导。
鬼三和负责门口登记的大叔都已经被侍卫拷了起来,两人双目呆滞空洞,毫无生气,权力当真是件有效的保养品,人在权力岗位上时总是青春涣散,然而一旦失去权力,哪怕就是在这短短一刻的转变,失权者也可以变得苍老憔悴。
乌鸦看见安娜从女牢房缓缓走出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才出来,这死肥猪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没有,好在这位小姐及时赶到,不然就被他得逞了。”安娜低声地说完后就无力地低下头。
“警卫部门的脸都被你们俩丢光了。”羚羊咬牙切齿地瞪着鬼三他们说道:“既然所有事都承认了,把他们都关押起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就等待法庭的最终裁决吧。”
“不要啊,部长。”谁知羚羊这句话刚说完,鬼三俩人就痛哭流涕起来,捶胸脯蹬大腿地哭诉道:“我们在这个岗位好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些岗位都是我们以前用血与泪拼杀出来的,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贪污,腐败,明目张胆进行权钱交易。”羚羊手指着鬼三痛斥道:“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年你睡了多少女人,你们就是忠虚村的蛀虫,只怪我瞎了眼,留你们到现在。”
“那我们曾经为忠虚村拼命的时候,村子怎么就不说一下让我们滚蛋呢。”鬼三虽然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但也许准备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怒骂道:“我们是老一代忠虚村的创立元勋,我们当年在战场上流血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现在你们可以骂我们了,可以打我们了。”
“我打你怎么了。”绵羊涨红着脸骂道。
“你们现在了不起了,没有我们的拼杀,你们早就死了,你们是老羊的走狗,你们囚禁司徒村长这件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鬼三此时就像是一只狂犬,疯狂地对着羚羊和绵羊怒喊道:“你们窃取了我们的胜利成果,现在就想来大清洗,你们真罪恶,你们用心狠毒。”
“拖下去。”羚羊沉着脸命令道。
鬼三俩人被好几个侍卫硬生生地拖了进去,可是他们哪里是心服口服,嘴里一直喊道:“老村长啊,你看看当年的弟兄们还剩几个啦,老村长啊,你快醒醒吧,当年的弟兄们不多啦。”
“当真是岂有此理,旧党余孽也胆敢叫嚣。”绵羊冷冷地哼了一声。
“车晓瑞,你们都没伤着吧?”
“我没有受伤,这次多亏了你们,要不然都不知道要被关多久。”
“哎呀,我们忠虚村当真是英雄辈出啊,今天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果断出手,我店里的服务员险先要被那禽兽不如的狗官给玷污了。”阿里老板喜笑颜开地看着车晓瑞夸奖道:“小兄弟......哦不,车长官,如果不介意,以后多多光临茶馆,只要你来,不仅免费,本店还会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喝,糟老头,我们还要赔偿你一万元损失呢,好让你去私底下找那肥猪头调解调解,哪里赶去你的茶馆呀。”乌鸦冷嘲热讽道。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当时肚子里满是对那狗官的气,对你们说出难听的话也都是有口无心,你们可千万别当真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去不去就看缘分了。”车晓瑞笑着岔开道:“对了,羚羊、绵羊,你们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呀?”
“来提个犯人,今天老羊已经回来了,他想见见你。”绵羊说道。
“那么几位长官,我们几个庶民就先告退了,欢迎你们下次有机会能够光临茶馆。”阿里老板哈腰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先走吧,到时候法庭上需要证人的话,还请你们配合一下。”
“一定一定,告辞告辞。”
阿里老板在前,乌鸦和安娜在后分别与车晓瑞等人点头告别,见没有外人在场,绵羊拍了拍车晓瑞,俏皮地抱怨道:“这么大的人了,真不让人省心,怎么会学起流氓打架呢?”
“晓云,这是见义勇为,不是打架呢?”
“我不是怕你老实被人欺负嘛。”
羚羊一见这对兄妹当真是腻味,赶紧干咳了几声,便带着人去女牢房提人去了。
“岩羊一直不肯见我,好在老羊回来了。”车晓瑞松了一口气。
“岩羊那死老头,最近一直躲着我,下次让我遇见他,非把他胡子拔光不可。”
“晓云,你不可以这么随性的,好歹岩羊是我们的长辈,对他也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不是?”
“你怎么也学叔父一样,见我一次就教训我一次呀。”绵羊阴沉着脸不开心地说道。
“这都是为你好嘛,凡事以平易近人为主,不可以太过耍脾气的。”车晓瑞耐心地劝导道:“中国有句老话,麦子越成熟,头低得就越低,只有这样人才会慢慢成长呢。”
“知道啦知道啦......”绵羊不耐烦地喃喃着,眼眸忽然瞥到了阴沉着脸走出来的羚羊,身后又不见罪犯,她便诧异地问道:“羚羊,怎么了?”
“间谍死了。”
“死了?”绵羊惊愕道:“怎么死的,手脚都束缚住了,嘴巴也被卡住了。”
“七窍流血而死,具体原因还在查。”
“不会是鬼三他们搞死的吧?”
“不像,她身体上没有任何痕迹,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先去报告老羊吧,看来女监狱被人闯进去过了。”绵羊拉着车晓瑞的手往外走去,可车晓瑞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也不知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安娜,但说不出所以然,事实上在茶馆里他就觉得安娜这个人在哪里见到过,只是自己记不得了,三人坐上车,便往雇佣军学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