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
小乞丐到了残破建筑。
建筑之外,小乞丐眼神明亮,看着有些意气风发,瘦小的身躯看着有了几分老成的意味,他负手而立,嘴里竟吟起诗来:“他日若遂凌云志,盗尽天下黄花女,敢笑小盗不丈夫。”
“吟的什么破诗,任小盗,马上给我滚进来。”任小盗诗刚吟完,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残破建筑中传来,显然气的不轻。
“得勒,来了。”任小盗屁颠屁颠走进建筑之中,非常兴奋,显然是有什么好事将落在他头上。
“盗尽天下黄花女。这破诗你也说的出口,谁教你的,看老夫不打断他狗腿。”
老乞丐吹鼻子瞪眼,眉毛都气歪了,盯着任小盗质问。
“不是你教我的吗?”任小盗弱弱回了一句,“你说男儿生当有凌云志,要做大丈夫。”
“我……”老乞丐气息一窒,有些喘不过气,随即瞪着任小盗,“我教你盗尽天下黄花女这句了吗?我看你是自学成才吧!”
“嘿嘿!”任小盗讪笑两声,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创造新诗吗?没有灵感,就想着在中间加一句试试,看会不会更有气势。
这不,你看,盗尽天下黄花女,多有气势,多远大的志向。”
老气丐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不知从哪变出了根竹鞭,招呼着就要往任小盗身上打去。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看着竹鞭要落在自己身上,任小盗一急,“扑通”一声,直接跪下拜师,向老乞丐磕了一个响头,显然早有预谋,不想挨抽。
“你……”看着任小盗直接跪下了,老乞丐显然没有想到,竹鞭停在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局面顿时滞了起来。
“哎!”
良久,老乞丐叹息一声,还是收起了竹鞭,转过身,淡淡道:“你知道了?”
“嗯?”任小盗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但嘴上还是快,胡掐道:“知道了,请师傅收我为徒,传我光明大道。”
其实任小盗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今天开始就能修炼了,知道了这个,胡攀乱掐还不简单吗?
“你知道个屁。”
老乞丐顿时气坏,觉得着了任小盗的道,被他唬住了,竹鞭凭空出现,可劲地照任小盗身上招乎。
“老夫难得正经一回,你就这样糊我?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狗腿。”
嘴上说的虽狠,老乞丐下手却很有分寸,并未打伤任小盗皮肉。
“哎哟,”任小盗吃疼,连忙求饶,蜷缩着身体,“老家伙,我错了,别打了,再打就打坏了。”
“打坏了才好,”老乞丐脸都有些紫了,一边抽着任小盗,嘴里一边碎着话,“去你的盗尽天下黄花女,还光明大道,我今天抽不死你,偷东西能算是光明大道吗?”
“怎么不算?”一听这话,任小盗立马蹬地而起,不服地辩解道:“盗亦有道,怎么就不算光明大道。”
“我……”老乞丐准备扬过去的竹鞭却是停住了,却是因为不好接话,内心深处还是想揍任小盗一顿,“这小家伙倒是学精了,算了,下次再找机会揍他。”
瞪着任小盗,老乞丐默默收回了竹鞭,装作无事的样子,随后淡淡的道:“你既然有这么高的觉悟,那就随我进来吧!”
说着,老乞丐就往深处走去,任小盗脸色一喜,连忙跟上。
进了一间石室,老乞丐背对着任小盗,淡定问道:“小家伙,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这老家伙又打什么坏主意,”任小盗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不解,但还是快速道:“六年了。”
“是啊,六年了,当初要不是你偷我东西,我们也不会认识,也算有缘分,”说着说着,老乞丐竟煽情起来,“我养了你六年,总不能养你一辈子,今天我把秘术传你,就算了却我们之间的缘分。”
“你要走了?”任小盗怔怔地问道,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要走了,总不能当一辈子的乞丐吧!”老乞丐好像有些累了,说话都带着叹息味。
“能不能别走?”任小盗回了一句。
“不走你养我啊?”老乞丐瞪了一眼任小盗。
“我偷东西养你啊。”任小盗咧着嘴,灿烂地笑了。
“啪!”
“养你妹啊!”
老乞丐一巴掌向任小盗头上抽去,“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给我惹事就算了,还养我,这些年要不是我养你,你能长这么大?还能吟诗?”
“老家伙,别这样,正煽情呢,这样不好。”
心中的丑事被说穿,任小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等待着老乞丐回话。
老乞丐:“……”
“哎……”
又一声叹息,老乞丐手一挥,石室凭空出现一口大缸,里面盛了半缸溶液,不知是什么东西。
“把衣服脱了,”老乞丐淡淡说了一句。
“你想干嘛,”任小盗退了退,有些害怕,“别这样,我没那癖好。”
“想什么呢?”
老乞丐胡子都气歪了,怒视着任小盗,大声道:“还想不想修炼了,想修炼就把衣服脱了跳进去,把那些溶液都吸收了。
记住了,一旦进去,溶液吸收完之前不能提前出来,否则将前功尽弃,沦为废人。
吸收的过程有点痛,但再痛也得给我忍着,明白没有?”老乞丐大声告诫。
“有多痛?”任小盗弱弱地问了一句。
“比女人生孩子还痛。”老乞丐没好气地道。
“那不怕,”任小盗咧嘴一笑,“我又没生过孩子。”
老乞丐默默看着任小盗,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着珍宝。
“以后别对人说认识我。”看了良久,老乞丐吐出一句话。
任小盗脸一黑,盯着老乞丐不说话。
“记住了,不管多痛,都要坚持下来,就当生了一次孩子吧!。”丢下几句话,老乞丐就离开了石室。
离开石室,老乞丐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喃道:“臭小子,踏上修炼路可就身不由己了,希望日后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
石室中,任小盗脱完了破旧的衣服,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有些惊疑不定,“不会痛掉吧!”
此时老乞丐若听见这句话,保不齐要把他屁股打成八瓣。
伸了伸脚,缩了缩头,任小盗迈步进了大缸,如打坐般坐在缸底,溶液漫身,有说不出的舒适感,任小盗不禁发出了呻吟声。
“啊~,舒服。”
“嗯?”
舒适感刚传来,任小盗就发现一丝不对,眉头顿时一皱,溶液好像在流动,竟渗过皮肤,往他身体里涌去,瞬间,任小盗身体如熟透般变的绯红,像着魔了般。
“啊!!!”
一声惨叫响彻天地,凄厉不已,仿佛正在受地狱大刑,声音如刮骨疗毒般刺耳。
听见这声惨叫,石室之外的老乞丐身体不禁颤了颤,心里一悸,不禁自语:“撑过去就能觉醒,小家伙,成龙成虫,就看你能不能撑住了。”
“嘎、嘎……”
任小盗不时发出切齿声,溶液不断地冲刷他的身体,他身躯不停颤抖,产生了堪比极刑的剧痛,差点让他昏死过去。
剧痛虽熬人,任小盗还是咬牙挺住了,只是看着身体吸收溶液的缓慢速度,任小盗因剧痛扭曲的脸闪过一丝苦笑,他一时间竟有了放弃的想法。
想放弃的念头一产生,任小盗使劲摆了摆头,他不想放弃,不想浪费老家伙的一番好意,内心想着“恐怕这东西老家伙也来之不易吧!我定不能让他失望,更不能让他小瞧。”
坚定了坚持的念头,任小盗脸变得更扭曲,几乎扭成一团,都看不清原来的面目了,汗水如雨般滴落,划过鼻尖,有些瘙痒难耐,但与剧痛相比,这点痒已经算不得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滴落了多少汗水,不知承受了多剧烈的痛楚,溶液终究被他吸收完,大缸内唯一余下的是他的汗液。
吸收完溶液的一瞬间,任小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些窃喜,许是精气神都耗尽,随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晕死了过去。
“哎……”
石室中出现一声叹息,老乞丐凭空出现,看着大缸中晕倒的任小盗,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终究还是快速压了下去。
老乞丐手一挥,手中闪现一套法衣,朝着任小盗罩去,眨眼便将他套住,法衣紧紧贴在了任小盗身躯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穿上法衣的任小盗不再像一个乞讨的流浪者,原本脏兮兮的脸上反倒浮现一抹英气,若不是杂乱的头发与法衣不相衬,任小盗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少年朗。
给任小盗穿上法衣后,老乞丐手中灵光一闪,耀眼法光向任小盗刷去,洗掉了他身上的污渍,任小盗立马变成了一个英气的少年朗。
“灵醒六重,资质还不错,”老乞丐自语一声,隔空朝着任小盗一指,任小盗顿时悬浮在空中。
随即老乞丐手中凝出一道繁复的道印,大量金色古字浮现,似是一篇经文,古字向任小盗头部注去,眨眼便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老乞丐收势,任小盗慢慢落地,未受伤害。
“哎……”
又是一声叹息,老乞丐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像是彻底远离,不知去了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