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若非有人故意提及，他们脑子里未必还能主动想起。
“你此言何意！”
“太子乃是南厉未来的储君，尔等草民万万不可在正殿提及！”
冠冕堂皇。
“就在几日前，太子的症状愈发不妙，御王便传信到别天崖请求师傅前来皇城替太子救治，因师傅有事便派我前来，你可知，太子患的根本不是早衰之症？”
“休要胡言乱语！”
男人怒目横对：“太子的情况，可是太子府请来医者，对外道出的消息，并且太子进宫时亲自将此消息告知的陛下和皇后，莫不是你认为，太子殿下有意隐瞒？”
“还是你以为，太子忽然身患重症，急病乱投医，找了一些医术低下的医者，来骗他不成？”
话语没多少问题，但口气难免有几分激动。
他站的位置是右边第五排，应该是六部当中的其中之一。
“陛下，此女竟敢当着陛下的面前提及陛下的伤心之事，实在胆大包天，臣怀疑，她想借太子一事恶意将皇城闹得不可开交，让南厉百姓认为皇城不再安全，都有人胆敢对太子下手！”
妙啊！
妙极！
这一句句的，南帝若是一怒，给她降个死罪都没问题！
靳光昀冷瞥了一眼李慕九，慕知深沉着眼，白泽远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便是脸色都从未变化。
倒是南帝，他分毫没有想要问罪的意思，他不开口也不表态，导致原本还自信满满的朝臣，心尖一点点的坠到了谷底。
待他脸色发白时，南帝冷声道：
“爱卿，那依照你的意思，李慕九是故意进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提及太子一事，是想搅乱朝政，搅乱百姓安宁是吗。”
太子中毒，必然跟朝中大臣有关，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乃搅乱朝政。
堂堂一国太子在南帝眼皮子底下中了毒，并且江州一事相继爆发，此乃搅乱百姓安宁。
男人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臣正是此意，臣认为，江州一事迫在眉睫，必须尽快处理才能安抚百姓。”
“那太子呢？”
此言不是出自南帝之口，也不是其他朝臣。
而是站在正殿中央，脊背笔直的李慕九。
她微微扬起眉弓：“那依照你的意思，是否只是百姓重要，太子的命就不足为道？”
“你放肆！”
男人嘴皮子一颤：“本官何时如此说过？”
太子乃是皇室血脉，身份高贵至极。
说难听点，就算整个江州的人都死完了，也比不得一个太子的安危重要！
李慕九冷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说了个太子患的不是早衰之症，你就把那么多的罪名扣在我脑袋上，怎么，未必大人不仅仅是为民生着想的朝廷命官，还是救济天下，医术高绝的医者？”
“你！”
毫不敬畏的口气，令男人指着李慕九的脸良久才道：
“莫非这就是慕神医的传教之道？是他告诉你，让你来顶撞朝廷命官，让你来正殿胡闹的？”
李慕九眯起锐利的眼：“那你这是在怀疑慕老侯爷对我师傅的管教？”
牵扯到已故的慕老侯爷，就算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反驳李慕九！
慕知沉冷着脸：“周大人，本官的父亲可是整个九州谁都知晓的朝廷重臣！他对南厉向来忠心耿耿，哪怕临死之前也是嘱咐本官和舍弟要造福南厉百姓！”
“慕侯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慕清的名誉受损没关系，可李慕九将慕家老侯爷牵扯出来，慕知肯定不会答应。
毕竟李慕九是慕清的徒弟，她若是在正殿胡言乱语牵连到了慕清，那南帝怎么可能不趁此机会敲打一下慕家？
慕知冷哼拂袖，便冷冷看了一眼李慕九：
“先不论太子究竟是不是得了早衰之症，你只需将你今日想要禀报的事，尽快禀报给陛下即可！”
眼神跟淬了毒的蛇一般含着阴冷。
李慕九简直想笑，他凭什么命令她？
“陛下都还没说话呢，你们倒是一个个的争先恐后！”
“你！”
这肆无忌惮的态度，就连靳光昀都不能不承认，她还真是不怕自己就死在了正殿上！
要知道她得罪了人，那可都是动动手指头都能杀她的存在！
莫非她以为，有南帝保护她，她就能安全？
李慕九冷瞥了眼靳光昀：“回陛下，太子患的不是早衰之症，而是中了毒！”
也不管这一瞬，正殿的气氛究竟变得多压抑。
李慕九目不斜视的看着南帝，一字一顿：
“此毒名为金线毒，它的毒效不比其他毒药会立刻暴毙，而是隐匿在中毒之人体内，一点一点的蚕食他的生机，直到毒素遍布全身经脉，成为一具枯骨！”
咝！
此言一出，无疑像道惊雷狠狠劈在众人的脑袋上。
一时间，一片哗然，满场皆惊！
“此话当真！”
南帝似乎也有丝震惊，靳光昀微微眯起眼，没有半点意外！
此事非同小可，慕知下意识就想训斥李慕九胡言乱语。
可李慕九根本不给任何人机会，她冷声道：
“没错！太子已中金线毒两月之久，此毒深深潜伏在他的体内，十分狡猾，所以寻常医者才会断定太子患的是早衰之症！”
其实根本没有医者说过早衰之症，这个症状，是靳北御对外相传的。
李慕九不说，那是因为她的目的只是单纯想要保护太子，而不是将事情闹大，告诉所有人，给太子投毒的是忠王！
靳光昀显然也料到了她根本不敢说，亦或者他根本就不畏惧。
但不可否认，她后退了一步，此举十分巧妙。
否则，此事摆到明面上南帝就必须调查靳光昀，彼时，靳光昀也有了机会对付南帝，南帝就相当于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南帝明显也有点惊讶，他看着李慕九一身傲骨的模样，倒是像极了那个冷傲又绝顶聪明的靳北御！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宫中有人给太子投毒？”
惊骇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众人颤抖着唇，脸色跟白纸一样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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