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屋子很大,布置的非常豪华。实木的家具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墙上图画着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几案上摆着一尊镂空的香炉,一缕缕的青烟从香炉中飘然而出。
看来这是个大富之家啊,“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一般。
现在的谢无忧并不是以前那个谢无忧。前世的谢无忧出了意外,不知哪路神仙帮忙,他的灵魂穿越了亿万世界,附身到了这具身体上。
“啊!”一股剧痛传来,谢无忧不由地叫出来了声。
低头观瞧,自己的胸口上赫然印着两个拳印,拳印已经紫中带黑,看起来伤的不轻。
而且不止是拳印,自己的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内脏也已经破损出血。
伤的这么重,难道自己刚过来就又要死了?
就在谢无忧感慨造化弄人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哐当!”一声,一行人推门而入。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立在那里好像一杆长枪一般,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
“父亲!”谢无忧本能地叫道。
随着这声“父亲”叫出口,一段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里是神州大陆大楚皇朝的京城,自己的父亲是当代楚皇亲封的一品军候——“裂海候”谢震。谢震官居大楚海军大元帅,掌管着大楚八十万海军,手下兵多将广,权势极大。自己是他的独子,只是自己这个前身没有父亲那样的武道天赋,灵魂力低微,根本无法修炼武道,偏偏又是个纨绔子弟,处处惹事,这几年没少让父亲操心。
昨天晚上自己去醉香楼寻花问柳,碰到了“开山候”的儿子郭松涛,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花魁居然打了起来,郭松涛有武技在身,自己不是对手,没两下就被打成了重伤。
自己的前身还真是白痴啊,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被人打死,真是死的不值。
谢震走上前来,撩开谢无忧的衣襟,皱了皱眉道:“这个郭家的小子出手真够狠毒!”
身后一名侍卫拱手行礼,道:“属下被郭家的护卫阻拦,没有保护好公子,请侯爷责罚。”
那名侍卫身材修长,眼神锐利,正是父亲配给他的贴身侍卫上官鸿。
“不怪上官,是我惹的事。而且那个郭松涛是有备而来,我怀疑他就是想要揍我。”谢无忧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忍着剧痛说道。
谢无忧话音一落,谢震和上官鸿都是微微吃惊。怎么今天谢无忧变得这么聪明又通情达理了?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大叫着要责罚上官鸿,还要父亲给自己出气了。
谢震伸出双手,把谢无忧从床上扶了起来,让他盘膝而坐,自己坐到谢无忧身后,把双手按到了谢无忧后背。
接着一股柔和的力量从谢震的双手手心传出,进入了谢无忧的体内。
“运功疗伤?这个世界真是武道的世界!”谢无忧的思绪不由地纷乱开来:“原来真的有武道,只是自己的前身灵魂力太低无法修炼。可是自己现在等于换了个人,是不是灵魂力也不一样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修炼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持剑行侠,成为武林高手了?”
“不要胡思乱想。”谢震在谢无忧身后开口道:“气沉丹田,呼吸自然。眼观鼻,鼻观心。”
谢无忧连忙收拾思绪,平心静气,感受着进入体内的真气。
谢震的真气如同溪流一般慢慢流到谢无忧受损的骨骼、肌肉、皮肤、内脏、经脉……他受伤的身体如同干涸的大地受到了流水的灌溉,快速地吸收着流水中的养分。流水源源不断地滋养着受损的肌体,柔和而快速。
真是神奇!真气居然可以疗伤,连外伤都可以治疗。只是这股真气看似柔和但是后劲绵长,似乎蕴含无尽的潜力。要知道,流水可以滋养万物,也可以摧毁大地。
“呼!”最后一块骨骼也被真气愈合,谢无忧张开口长长地出了口气。低头看去,原本受伤的地方恢复如初,没有一丝受过伤的样子。
谢震收手,收功起身。
谢震检查了一下谢无忧的伤势,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说道:“你这个混蛋小子,居然在青楼里和人打架,成何体统!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
谢无忧回想着昨晚的情景,他总觉得昨晚的事情有些古怪。
“就算我不去,恐怕那个郭松涛也会另找机会同自己打上一架。”谢无忧说道。
“什么意思?”谢震问道。
“醉香楼里美色众多,怎么这个郭松涛偏偏就要和自己抢呢?难道只是看我不顺眼?要知道在青楼里打架传出去对开山候的名声也不好。”谢无忧悠悠地说道:“恐怕这个郭松涛是故意要惹我。”
“嗯?”谢震吃惊地看着谢无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想到了这层,道:“他确实是故意惹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出手,到时候开山候就在圣上面前参我一个欺压小辈的罪名,为的就是打压我。”
开山裂海本是大楚皇朝的两大军候,都为大楚国立下过赫赫战功,可是偏偏两个人就是互相看不上眼。开山候觉得裂海候出身低微,根本没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裂海候觉得开山候全靠祖辈扶助,没有真才实学,根本不配和自己等量齐观。
而两人的矛盾也遗传到了两家的后人身上,所以谢无忧和郭松涛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只是谢无忧无法修炼,没有武技在身,所以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总是他。
谢无忧摇了摇头,道:“这说不通,父亲如果要教训郭家的小子根本不用自己出手,所以开山候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
“哦?那你觉得是为什么?”谢震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有点不一样,好奇地问道。
“是为了父亲手里的军权。”谢无忧肯定地说道。
“军权?”
“对。父亲掌管大楚海军,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打压我就是为了逼父亲交出兵权。”谢无忧慢慢缕清了思绪,说道。
“哈哈哈哈……”谢震大笑道:“好小子,你能想到这点已经非常好了,可惜还不够。就算我交出兵权,也轮不到开山候去接管,所以说不通啊。”
谢无忧皱眉,父亲说的有道理,看来自己对朝廷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太少。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出去惹事了。”谢震道:“这个郭松涛出手没有轻重,下一次你不一定有这么好运。”
谢无忧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暗道:“父亲啊父亲,你眼前的儿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如果不是自己附身而来,那你已经要给你儿子报仇了。”
谢震看了看谢无忧,欣慰地笑了笑,走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谢无忧和上官鸿。
“上官。”谢无忧叫道。
“属下在。”上官应道。
“郭家那个侍卫身手确实不错,但是你要想脱身应该也做得到吧!”谢无忧回想着昨晚的情形,开口说道。
“做得到,很容易。”上官鸿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你就是故意看着我挨揍。”谢无忧惊怒道。
“是也不是。公子你本就没有武技在身,又爱惹麻烦,属下也只是让公子吃点苦头,长长记性而已。”上官鸿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这家伙,面对自己父亲时就毕恭毕敬,就算父亲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就去,但是面对自己时就是满脸的玩世不恭,眼里根本没有主仆之分。
看来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失败,居然连个属下都镇不住。或者可以说自己这个属下在父亲的心中恐怕比自己的分量还要重,只怪以前的自己太不争气了。
谢无忧摇了摇头,穿上衣服,出了门。好歹来了一趟,总要开开眼界。
这座“裂海候府”占地极大,房屋无数,下人众多。池塘、花园、藏书阁、演武场……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谢无忧一路走一路看,真是大开眼界,算是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雕梁画栋、锦衣玉食”。这可比前世的皇宫还有繁华。
不过谢无忧最感兴趣的还是随处可见的小丫鬟。这些小丫鬟全都年轻漂亮、身材婀娜,而且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看的谢无忧好几次都差点走不动道。
反正自己以前也是个纨绔子弟,对自己家的丫鬟,应该可以……
正在谢无忧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上官鸿淡淡地说道:“侯爷对府上监管极严,最恨手下人在男女之事上乱来,公子还是不要动心的好。”
自己的父亲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严于律己的人,看来自己想在家里左拥右抱的梦想很难实现了。
“怪不得以前的自己爱去喝花酒,原来是家里管的太严了。”谢无忧低声自语道。
“公子,你说什么?”上官鸿问道。
“没什么。演武场在哪里?”谢无忧问道。
“在前面。公子是不是又想偷侯爷收藏的兵器去卖?”上官鸿悄声问道。
谢无忧一阵恶寒,自己的前身还真是个败家子,偷卖兵器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谢无忧没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