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发白的天花板,我深吸一口气,刺鼻的消毒酒精的气味。适应着灯光睁开眼睛,我躺在不知名的医院病床上,试探性的动了动手指,还有知觉,我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我可不希望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是比死人更绝望的,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他们在生与死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生命的继续或终止都由不得自己。
一心求生的被放弃,一心求死的被耗尽......
想到这里,一时间尽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的我默默转过头,床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方才桥洞边的那位流浪汉,他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一怔,强忍着脑部的疼痛快速理了理事情经过,想必最后听到的入水声,应该就是他。
“你救了我。”我淡淡道。
“嗯哼。”他没多说。
“你不该救我的,我没打算活着。”
“我知道,你跳你的,我救我的。”
听到这里,我深感无话,我对他救我的理由提不起一点兴趣,同样也不想和他讨论下一次的救援活动的时间,只能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繁茂的柳树,自言自语。
“时间过得真慢,等了7年都没有立春。”
“你说,天上会有四季吗?”
“如果没有,那一定都是春天。”
如果这时我回头,一定会看见他像是看见白痴一样的目光。
“现在就是春天。”他反驳后便沉默了
“而且我知道地下一直都是冬天。”过了一会,他又低声开口。
我的余光落在了他身上,只是一刻,便释怀了,和他争论有什么意义呢,冬天过了还是春天。
过了一会进来了一名护士,她见我苏醒,放心的同我笑了笑,看向身边的流浪汉,转回头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到
“我看你长得挺漂亮的,平时别一个人胡思乱想,多去和朋友聊聊天,让他们开导开导,可别再想不开了,今天要不是旁边这位大叔,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见我仍然望着窗外出神,她摇头叹了口气,又转头对流浪汉施以善良的微笑。
“这位叔,我找隔壁要了一套干净衣服你先换上吧,你身上的衣服一时半会怕是干不了,等会她休息好了记得让她把住院费结一下。”
“知道了。”流浪汉抬头对护士笑了笑,护士对于听到的年轻声音产生了疑惑,但还是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今天谢谢你了,我的钱都在柜子上那个包里,除开住院费,剩下的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我回过神,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还是听到了汽车剧烈撞击的声音,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我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眸子终还是彻底暗了,顷刻间,灵魂仿佛被抽丝剥茧,刻苦铭心的疼痛让我挣扎着呻吟,最后剩下的那一缕青烟在短暂蜿蜒后荡然无存。
缘起缘灭,皆是造化弄人。
“陪我喝一杯吧。”我转头看向面前近在眼前却又有些模糊的男人,他的头发仍然遮着他大半的脸,但是我知道,他依然面容英俊。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