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庭,人都要向前看。”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我默默关上了房门,去到楼下的药店买了纱布和消毒酒精,连老板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忍与同情,他为我取来药品,结账的时候压低声音对我说:
‘丫头,开心点儿,没什么事过不去的。’
我苦涩的笑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口袋,走到店门口时回头看向老板:
“谢谢您。”
老板仍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
走出药店我顺势拐向了一旁的便利店,买了两瓶白酒,我不知道他现在的酒量如何,但宁缺毋滥是我现在的生活准则。我现在没有工作,阿爸留下的钱也不知能维持到几时,本来没有打算这些,但现在既然还活着,节约些总是好的。
他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走到门口为我开了门。已经很久没有人为我开门了,上一次大概是7年前吧。
他接过我手中的塑料口袋,待我进屋后关上了房门,我们在沙发坐下,我取出用酒精浸湿的棉球,抬眼问他:
“伤哪儿了?”
“我自己可以处理。”他伸手想接过镊子。
“让你别动,问你伤哪儿了?”我莫名有些来气,语气变得强硬。
“......”
僵持了一会,最后以我的胜利告终,他妥协的叹了口气,腰侧肋骨出露出一条狰狞的刀疤,有些开裂,正往外渗着鲜血,周围的皮肤因为水的浸泡而泛白,显得疤痕红的更加刺眼。
我暗自咬了咬牙关,为他涂抹药品。我早已忘记温柔是什么概念,硬生生把棉球触在他的刀口上擦拭。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已疼的龇牙咧嘴,他到好,大气都没喘一下。
“怎么弄的?”我皱起眉头,视线并没有从伤口上移开。
“前段时间有贩卖器官的人趁我不注意给我打了麻醉剂,估计想要割掉我的器官卖钱。好在剂量不大,还没来得及下手我就醒过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像是在念今天的头版头条。我却顿住了,手不禁有些发抖。
“那么危险,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离开那里......”
我感受到他正盯着我,但许久没有出声,正当我准备放弃询问时,他轻描淡写的回到:
“怕你找不到我。”
“......”
我的手猛地停下了动作,棉球触在伤口里是他忍不住嘶的轻抽一口冷气。
我有些慌张的移开,语气充满抱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很快恢复常态,大掌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在他的掌心触在头顶的一瞬间,我像是被一股若有似无的电流贯穿了全身,一阵酥麻过后心脏有些抽痛。
“我知道。”
“温霜是最温柔的人。”
已经许久没听见有人用这般温言抚慰的语气唤我的名字了。
雾气再次不争气的蔓上我的眼眶,我鼻翼发酸,泪水潸然。
“你总是这般自作聪明。如果我不去找你,难道你要老死在那里吗?”
“我知道你会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轻柔的拭去我的泪珠,沉声回答,
“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会第一个想到我。”
他的语气缓和却十分坚定。
“你凭什么这样说。”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不尽的忧伤和悲凉。
“以前不敢说,现在敢了。”
他没好笑的看向我,眉眼如初。
我想我已经耽溺沉沦了,偏偏仅剩的魂魄在消失的最后一刻被挽留,身后的世界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而眼前人的眼眸中亦是浩瀚无垠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