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横找来了几匹马,让阿义在前,给他们领路。出了城后,他们一行人向着西边走去。
彭横问道:“小伙子,你可确定看见的那人是朝这边走了吗?”
阿义回道:“千真万确,我没有必要来骗您吧。”
“嗯。”
阿义见彭横尚未起疑,便带着他们一路走了约一个时辰。彭横又问道:“小伙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您请说。”
“方才你说,你见了那几名蒙面人朝着城门方向一路跑走,而现今,你要带我们去往何处?”
“不是您说,要带您找到那几人么?”
“你怎么知道那几人出了城后,是往这边跑了呢?”
阿义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说:“仅是我的直觉。若几位不信任我,大可现在回头就是。”
“那不会,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待彭横说完话,阿义就听了身后的马匹加了速。突然,有三根手指紧紧的掐住了他的后颈,另一只手也朝着他的脸伸了过去。
阿义紧咬牙关,左手一拳打开彭横伸来的手后,右手抓住他捏着自己后颈的手的手臂,一把甩开后,迅速挣脱了。
彭横说道:“身手倒真是不错嘛,小伙子。而且还真的带我们找到了真凶。”
阿义抚了抚后颈,说:“果然,曾经贵为八恶贼之一的您,即使是老了,头脑也还是不傻。”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对吾弟痛下杀手?”
“您得知道。金盆洗手并非为您这般人准备的。”
那彭横紧盯着阿义,眼神之中满是戾气,他开口说道:“还真想不到,你到底是谁的后人,竟敢私自乱了这江湖的规矩。”
“江湖规矩,只是给那群会屈服于你这种人的淫威之下的人所立的。”
“如此一个小辈,口气竟还不小!那我便替你父母,教育你一番!让你来世好好重新做人。”
他未理会彭横,而是扭头向蒋强问道:“如何了?”
“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
阿义对彭横说:“如今您有空在这要挟我,何不回家看看您的妻子们?”
彭横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竟敢!!!”
“并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彭老爷子。两个时辰后,您大可带着人马来众负城,我就在那儿等你。而如若你敢报官,那也休得怪我无情了。”
阿义带着蒋强继续向西赶去。彭横在原地矗立了一会儿,快马加鞭赶回了城中。
到了家门口,进了府邸内,映入眼帘的是全府上下已被砸的破烂不堪的景象。妻子在大堂被杀,仆人被全部击昏在地。
彭横见了妻子的尸体,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上前抱起妻子的尸体,小声哭道:“对不起,小寒。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他亲吻了下亡妻的额头,道:“我定会将森儿找回来,你且安眠吧。对不起,你且安眠吧。”
彭横让人将那些昏迷的仆人叫醒后,冷冷地问道:“这些都是谁干的?”
“在您出城不久后,一群蒙了面的人,不知如何闯了进来,将夫人杀害,又把小公子带走了。”
彭横顿时怒气横发,他对身旁的手下说道:“去!把手下的弟兄能叫来都叫来!咱们即刻去众负城。这么一个小辈!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么明堂!”
“是!但,彭大哥,这群佣人怎么处置。”
彭横看向那群佣人,喊道:“把他们都!!!都。。。”他心中的怒意不知因何压制了下来,随后继续说道:“都赶出去吧。”
那人带着几名手下,将院中的十几名佣人赶出了府邸。彭横留了二人在府邸内,与他一起埋葬了亡妻。
一炷香后,那人领着五十余人,站在彭府门口,说道:“庄主,一切就绪了。”
彭横上了马,走在队前,对着身后的人说:“走。”
约一个半时辰过后,他们终是到了众负城,在进入城中前,他对方才那人说:“以后莫要再称呼我为庄主了。如今你才是庄主,我早已退位了。”
那人回道:“不。只要您还活着一天,那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庄主。”
彭横没有回话,只是骑着马,领着队伍,在这座城中四处寻觅着。
此城内,死气沉沉,不见任何一人。彭横对那人说:“你可对此城有所印象?”
那人环视了四周后,说:“看着倒是非常眼熟。莫非是以前那‘孟家’的所在城?”
“孟家,快剑孟家?”
“若是没有记错,大概是了。”
彭横朝着四处看去,大声喊道:“小儿!我已按你所说,来到了此城内,还不快快现身?”
阿义躲在暗处,回道:“急甚?您到来的第一反应不是找儿子,而是想见我?这做法会让你儿子伤心的啊。”
“用不着你来说!森儿在哪儿?还不快速速将吾子归还与我!”
“这你可急不得。他现在正在...城内的某处睡着了呢。我猜,你大概也认出了这座城了吧!”
“你是孟家的后人?对吧!此事与我妻子无关,为何要将他们牵扯进来!”
阿义忽然间暴躁了起来,他喊道:“干我何事!啊?干我何事!他们与此事有没有关,干我何事?二十多年前,那场节粮策,你又滥杀了多少?”
“不错!我是杀了不少!但我早已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且至今未杀过一人!”
阿义的语气平稳了下来,说:“金盆洗手,可洗不清你过往的罪孽啊。既然做过,就得偿还。今日来的所有人,无人可出此城。”
“孟家的小鬼!出来再谈谈!”
彭横大吼着,但他却没有了回声。彭横说:“让他们四处去找,哪怕将此城翻过来,也要将森儿找出来。”
“是!”
众人在城中寻觅起来,却时不时在各处,都会传来惨叫声。
跟着彭横的手下说:“老大,我们该不会进了他们的陷阱了吧。”
彭横看了他一眼,说:“将余下的人集结回来。”
那人大声喊道:“还活着的,快些回到刚才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人就全回到了那里。一开始的五十几人,只剩了二十几人。
“彭老,何不再让人找找贵公子,他还在城中的某栋房内呢。比如,孟府左边的那栋?”
他们赶紧到了那栋房前,听门内有一男童的声音在大声喊着:“爹爹,快救我!爹爹,呜呜呜,快来救我!”
“森儿。”彭横听着他的声音,一把推了下门,却发现推不开。
他让几个人一同踹门,在门被踹开后,屋顶也随之坍塌了下来。
当他们尚未反应过来,身旁的人,除了彭横,都被杀死了。其中一人脖子中箭,在挣扎了几下后,断了气息。
“如何?”阿义站在一旁孟府的围墙上,说道:“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吧?”
彭横看着眼前已成废墟的房屋,半天没有缓过劲,他怒视着阿义道:“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哦。别急,我还为你准备好了地方呢。进来孟府吧。”说完,阿义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待彭横走进府内,却见阿义正站在府邸的正中,而一旁还站着十几个人。
阿义对他说:“彭横。我知道,你的手脚功夫是最好的。所以我也顺着你的方式来。”
说着,阿义腿去了上衣,将佩剑与弓箭放在了一旁。他对其他人说:“记住了!若是我输了,那么就让彭横安安全全的走出这座城!”
“明白!”
“那么,开始吧。”
阿义此时已准备就绪,他笔直的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了双拳。
彭横静下心来,摆好架势后,直冲去了阿义。阿义双手呈爪势,在彭横一爪朝他冲去时,刘仁侧身一躲,一爪捏住他的手臂,另一爪冲他眼睛插去。彭横甩掉被捏住的手臂,另一只手提起反抓住他伸来的手指,并一脚朝他蹬了过去。阿义也提起一脚,将他的脚踩了下去,并一拳朝他脸上打去。彭横以爪接拳,另一爪硬抠了刘仁的手臂,阿义一脚将他踹开,举起手臂一看,有清晰的三个抓痕。
彭横伸爪上来抓他的脸,被阿义躲过后,直接缠住了整条手臂,一拳打向了他的脸。彭横立刻抓住他的拳头,甩开之后,反打了他一拳,并将手臂挣脱开来。
彭横一爪掐住了阿义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抠住了他的右手,并想一脚将他踢倒。但却被阿义抓住空挡,在他提起左脚时,一脚猛蹬了他的右膝,使他跪在地上。
阿义迅速拿下扼住他咽喉的手,掰断了他的右手三指,随后一脚将他的左手踩到地上,用力踩断了他左手的手指。随之将他打趴在地,猛力踏断了他的右臂,又一脚断了他的右小腿骨。
阿义抓起他的左手,一脚又猛力朝他的肩胛踏去。然后又屈身抱住他的左腿,用力将腿给掰折。
彭横趴在地上痛苦的嚎叫。阿义却没有丝毫理会,而是骑到彭横的背上,左右手各两指向他的眼珠扣去,并硬生生的将彭横的眼珠摁了进去,随后双手各两指抠着眼眶,使劲向右一扭,将他弄晕了过去。
阿义又站起一脚将他的下巴踏脱臼。最终乱拳将他打咽了气。
阿义穿上衣装,蒋强向他问道:“门内的小鬼怎么办?”
阿义整理好之后,说:“带他回去。”
“不杀?”
“孩子,我还是下不去手。算了吧。”
说完,蒋强从屋内抱出了孩童,随着他们一同回到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