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逆贼,本就该死!”
“对,若不是尚未报将军的恩典,我早就潜入那苏相府,一剑斩了他的狗头!”
“我欲同去!”
夫人捏着拳,伸出手指着五人,“将军走了,我们还在皇城大动干戈,事后皇上定要发难!到时,到时!你们都得......”
五贤士铿锵立在夫人面前,“我等相信将军在关外亦如府中般亲信极多,我等事后死不足为惜,而将军府却定不会遭难!将军走了,关外将军的亲信还在,那苏老贼阻挡新大将军付关,此举既威慑了皇帝,但也使我们将军府的余威尚存,有了踹息的余地!皇上、苏老贼,现在不敢动将军府!”
夫人放下手臂,沉默的看着五人。
“夫人!快做决定吧,其实若无公子之事,我将军府与苏贼也定有一战,今**上苏贼贼府,还可定咱们关外人心,免得使他们以为威将军不在了,将军府就马上倒了!”
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道:“既然是我儿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们出面。”
“贤堂的其他人就不要去了,从此之后耀德、贤礼、威武三堂废黜,三贤堂一百余人整各取五十金全部遣送天下乡林!只你五人,各带上一队人马,再带上寒儿,陪我亲自去苏府找苏相!”
“夫人绝不可如此!”
“三堂不能散,将军不在又散了三堂......”
夫人厉声道:“我说了算还是你们说了算!是废黜!我将军夫人下令革了三堂所有人的官位,不管是养马的马夫,还是能上早朝的从品臣子,从今日起全给我回乡里养老!”
“苏卫权势滔天,你们斗不过他,我也斗不过,今日去苏府,既是要救我的寒儿,也是在救咱们将军府上上下下!”
夫人站在厨房的铁门前,下令五人将厚重铁壁打开,公子四肢狰狞的挣扎在地上,传出难听又晦涩的嘶吼。
“......唔哈......饿.......”声音是何等的难以入耳,而公子双手上布满血迹,衣襟,及其铁门的内侧亦有些很血红的猩痕。公子用嘴啃在厨房的地上,哈喇子如浪街的狗般滴成一滩。夫人清楚看到公子的左手正抓着一根掰断的硬铁木桌腿。上面有七八个牙印外,坚硬如铁的铁木还从中折断一节,似乎被公子用来击打过什么东西。
公子的声音如今是嗡沉的,就如喉咙里有浓痰哽咽,几乎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夫人眼角酸起来,匆匆过去想抱住公子,四肢狰狞扭捏在地上的公子却忽然以极不合理的诡异姿势弹跳起来,直朝夫人扑来。夫人身边守着五个贤士,见状毫不犹豫的持刀剑以无锋剑身阻挡公子,五人五器巧妙的将公子架在了空中。
“寒儿我是娘啊!”夫人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掉泪,这已经不是她愿不愿意哭的时候了,但见公子被架在刀剑上,却徒手掰着刀剑,哪怕掰到了锋锐处也不曾再流血,反而将轻薄的长剑直接掰断,半寸厚的重刀掰弯。
五个常年习武甚至服食将军府武秘药的贤士根本挡不住公子,公子抓着断剑往地上胡乱一插,剑残片入地两三寸,公子又朝夫人扑去。
夫人慌张的张开双臂,竟然不是要逃而是一把抱住了公子。公子张嘴嘶吼着,夫人撩开公子散乱的头发,仍依稀能看见公子曾经熟悉的面容。
“威寒,寒儿,我的你娘,别怕别怕,马上就有吃的了,咱们现在就去苏府,找苏相要米!苏府上有吃的,苏府上都是寒儿想吃的东西!”
公子眼神浑浊但身子却在夫人怀里颤抖,说是认出了夫人也好,或许更可能是还能听文解字,听见夫人说“苏府上都是寒儿想吃的东西”,于是便不再急于一刻了。
“......娘......有.......有.......”公子囫囵的说道。
夫人用手扶住公子的头,从额头上温柔的摸着公子,“有什么寒儿你说,娘听着!”
“有东西......想,想......出.......”
夫人听不明白,但是她柔和的摸着公子,公子浑身颤抖,却渐渐闭上了嘴。
夫人以为公子如今平静下来,当即不愿再耽搁了,“你们五人快去取好兵器带上人马,再拿一个轿子一张绢布,我们立刻去相国府!”
......
将军府,几乎人人都畏惧威寒公子了。
皇城里最近风声紧俏,行人少,更何况今天,堂堂将军府的大将军夫人带出一队人马走在莱阳道上,远处的路人远远的一瞧,顿时逃似的跑开,根本不敢到近前来。而行人商贩都畏惧着如此阵仗的将军府,心里暗自揣度这皇城里,将要变天。
将军府一行人马中央抬着一个大轿子,除了几个抬轿人外,多数兵卒都不大愿意靠近轿子。但轿子却坐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公子,另一个是公子的丫鬟。
“少爷,你好点了吗?”丫鬟嘴唇脸蛋都有点发白,担忧的替公子打理衣裳。之前带血的衣裳已经被换掉了,那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丫鬟给公子更衣的时候公子身上也没有伤口,身体完完整整的,肌肤甚至还很红润。
公子不说话,可精神意识似乎忽然间就好了许多。丫鬟替公子高兴,从小到大她就这么一个公子,说句实在话,夫人心疼公子的病,她也心疼。公子看着丫鬟,丫鬟没注意到公子的眼神似乎有些变了,总之不是以前熟悉的那种,他忽然伸手抓住丫鬟,一把将丫鬟拉进了怀里。
“嗯?公子?”
公子闭上眼,不由分说的将头靠近丫鬟,从上到下的嗅着。丫鬟身上撒了别州的香水,许是这种香水让公子觉得好闻,于是又将丫鬟抱得更紧了。
“......”丫鬟脸蛋微微红了点,不算很红,“公子,我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你是公子,你呀,到底好些了么?我瞧你貌似好些了,只要是真好些,夫人她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