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份报纸的出版竟是这般复杂。”听完王亭舟的话,方怡然感慨道。“叶郢能进报社那也真是相当不易。”
霍敏珠赞同的点点头,“我一直以觉着就是简单的整理打印罢了,想不到其中竟有这些个复杂的环节。”继续问道:“不过话说,亭州,你今天怎么又没有跟叶郢在一块。”
王亭舟摆了摆手,“谁晓得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总是不见人影,一转头的功夫便没了影儿。”
阿苔坐在一旁,轻轻帮福宝顺毛,小少爷霍元雍趴在福宝的一胖,手里攥着果脯蜜饯,一人一狗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活生生两只逗趣的小活宝。
方怡然听见王亭舟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少爷这话怎地无端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阿苔跟霍敏珠也笑了,又怕王亭舟急眼儿,两人只能死命憋着。
王亭舟倒是没甚在意,把手上的报纸放到一边,从挎包里去取了一本画册。
阿苔看见书面瞬间眼前一亮,竟是她近日在追的《闲鹤札记》,一时间也顾不得帮福宝顺毛了,温热的小手一离开,福宝就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王亭舟察觉到了阿苔的兴趣,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阿苔,“宝小姐也对这画册感兴趣?”
“近日正在追,”阿苔回答到,“除了第二册,眼下出版的几册我都有了。”
“那可真是赶巧了,”王亭舟说,“小爷我整好多出了一本册二。”
“不知王少爷可愿意出售?”阿苔赶紧问道,“多少银钱都可以的。”
阿苔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江湖大佬的魄力,待她回过神来又附了一句:“价钱也不可太过离谱。”
王亭舟笑了两声。“大家皆是同窗,既是宝小姐开口了,小爷我分文不取,赠予宝小姐便是。”
“这是个什么宝贝画册,竟然勾得阿苔这般钻头不顾尾,七魂不见了刘魄的。”
“方怡然你闭嘴,反正你也看不懂,这可不是寻常画册,”王亭舟推开方怡然凑到跟前的脸,“宝小姐,今天真真是巧了个巧,我带的这本便是册二,若是你不嫌弃被我翻动过,便拿去。”
“不嫌弃,”阿苔接了过来,“若是本全新的,我反而不好意思,这画册也不便宜的,一个银元呢。改日下了堂,你们都去我家做客,王少爷你一定来,我给你回礼。”
若是王亭舟单独上门做客,怕是会尤其不必要的误会,正好阿苔也鲜少邀请两位女友去家中做客,趁此机会,阿苔顺便也邀请了两位女友。
王亭舟作思考状,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翻,“好的,那我便应下了。多谢宝小姐。”
闲话过后,阿苔又得继续跟头疼的数算打交道了,阿苔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贯耐心的霍敏珠都快坐不住了,方怡然跟王亭舟就颇为直接了。
方怡然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直接嚷到:“陆米苔,你是个小傻子吗?你把这个这两个式子用上下相减不就可以了吗?”
王亭舟:“方怡然,这是第一次,我无比的认同你的观点。”
方怡然:“什么?”
王亭舟扯了扯方怡然的衣角,把她拽到位置上,凑到她耳边说:“这宝小姐怕是个小傻子。”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另外的两个人听见。
阿苔“·········QAQ”
书房
霍元稹坐在沉香木书桌的后方,一瞬不瞬,神情严肃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褚肆。
“确定要竞选商会会长?”
褚肆垂头玩着红头木杆的柴火头,红色火柴头在火柴盒上刺啦作响,赤色的小火光便亮了,只消片刻又燃尽了,只留下一个炭黑炭黑的黑柴头,和弥漫在鼻尖淡淡的柴火味儿。
“你几时见我玩笑过?”
褚肆说。
“褚肆,尚城商会会长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此刻,霍元稹开始动摇了,合作了这么些日子,霍元稹第一次开始质疑褚肆,“这里头,不简单的,若非陆家这样有基业的大家,这个位置谁都坐不稳。”
“况且,你得罪了尚城不少权贵了。”
一整盒火柴都燃尽了,“不是还有你吗?霍家没基业?霍家比不得陆家?”褚肆不紧不慢地说到,“我记得霍公子可不是这般妄自菲薄的人,再说,我不是搂紧了这尚城最粗的那一根大腿了吗?怕甚?”
“褚肆,你究竟想要什么?”
饶是两人合作了这么多次,霍元稹始终看不明白褚肆究竟要做什么,印象里,褚肆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霍公子问这么多作何,我之前便说过,我不会给你和霍家带来麻烦,只会给你们带来好处。助我参选商会会长,好处你拿,事情我办,眼下,我就是要这个名头。”
看着霍元稹脸上仍旧摇摆的神情,褚肆又加了一句:“你大可放心,这买卖你稳赚不赔。尽管在你势力范围内帮我拉拢选票便是。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褚肆伸手取了一旁浅咖色费多拉毛呢帽戴在头上,起身出去。
霍元稹跟在他身后,一脸愁容。
两个人走到二楼楼口,便听见方怡然蓦然拔高的声音:“陆米苔!气死我了!”其中还掺杂着小孩子咯咯的笑声,和一男一女劝火声。
霍元稹的眉头瞬间便拧成了一个川子,他素来不喜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都是采取眼不见心不烦的手段,这下妹妹带来的朋友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下了自己面子,霍元稹十分气恼。
褚肆的身影微微一顿,“突然想起家中厨子今日集体休假,女佣做的实在难吃,霍公子可否收留我在贵府用餐?”
霍元稹被这么一出搞得一头雾水,却也迅速给予了褚肆回应,“自然可以。”
“那书房休息?”霍元稹继续问道。
“有些乏了,我记得你们家起居室旁边有个小隔间可以小憩是吧?”
“嗯。”
“我去那儿休息片刻,等会儿你叫我便是。”
“不会吵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