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墨尘回道:“天地一小舟,载得动几许浮世清欢,苦海任遨游。”
“再来,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两三轮下来唐伯虎连连败退,始终不敌汪墨尘。
随即只见唐伯虎跃上高台,折扇合拢,轻轻的指向天空,眼眸中露出淡淡的忧伤,轻声细语的说:
寂
寞
寒
窗
空
守
寡
“寂寞寒窗空守寡!”
此联一出,旁众纷纷议论,窃窃私语道:
这可是千古绝对,曾经这个对子被多少上仙研究,从始至今仍没人能够对上。
短短七个字,每一个字都写出了无尽的寂寞和孤独。并且每一个字的偏旁都是一致的。
这句对联到底是写碎了作者的多少空虚寂寞,写出了多少个寒冷的夜?
如果汪墨尘真能把这个对出来了,恐怕此后再也没人敢班门弄斧啦。
不过也有些人在嘲笑唐伯虎是无招了,才会用这样的对联来故意刁难小师兄。
“我觉得师兄还是有能力对出来了,毕竟他可是诗仙的亲传弟子,对个对子对他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汪墨尘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声让众人疑惑不解。
看到汪墨尘不再像之前那么沉稳,难道是没招了,还是说另有它意。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各种眼神和表情也很丰富。
随即,汪墨尘只是轻声笑道:
“你这上联的确很厉害,如果早些年你来问我,我或许真的对不上来,不巧,刚刚我临时编了一句,你且听好。”
潸
泫
泗
泪
滂
流
沙
“潸泫泗泪滂流沙!”
当汪墨尘一字一顿的念出时,所有人都是震惊的表情,嘴巴足足可以塞下十多个鸡蛋啦。
不仅意境相符,而且每个字的偏旁更是一样的,就连最后的韵脚都是一致的。
每个字都有着哭泣的意思,而且最后“流沙”两字,更是有泪落成沙的喻指。
众人皆称之奇才啊,纷纷叫好!
自始至终都在一旁欣赏这次比试的赵翼,突发其感,高歌道:
李杜诗篇万口传,
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
赵翼,字云崧,也是小辈当中的佼佼者,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当赵翼此诗一出,更是掀起一番风卷云涌。
眼前的一幕,身处屋内的李白自然是目睹啦,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同时也感叹时光的一去不复返,接着饮酒道:
“好一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尘儿,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在这偷懒?”
屋内李白那带着酒味的气息和懒散的声音将屋外嘈杂的声音止住。
所有人都左手负于身后腰间,半鞠躬向李白行礼,这个行礼动作也是书院独有的特色。
既能展现君子的风流倜傥,更能体现女子亭亭玉立之姿。
汪墨尘恭敬的回道:“师父,刚到辰时。”
门口的众人听到谪仙人李白发话了,自然不敢过多打扰,纷纷告别后离去。
唐伯虎更是上前来表示行礼致歉,汪墨尘也不计前嫌的回礼。
并称赞唐伯虎的勇气和智慧,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师兄,师兄……”
紧接着院子外一个甜美的女孩声音响起,孔鸢小跑着进来,这位小祖宗不仅是孔院长的亲孙女,还是李白给汪墨尘找来的监工。
孔鸢,和汪墨尘同年,从小吵着闹着要粘着汪墨尘,墨林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也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一个是院长的孙女,一个人谪仙人的亲传弟子,没一个好惹的。
“阿鸢,你怎么来了?”汪墨尘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师兄,现在都已经辰时了,我们该去睡觉了。”孔鸢大大的眼睛可爱极了,可这话听得汪墨尘是胡想连篇。
孔鸢说的没错,的确是睡觉,她也是从小被汪墨尘睡到大的“祖宗”。
此话怎讲,千万别想多了。
其实,孔鸢天生阳炎体,生性火辣,暴躁,可在汪墨尘的面前又是个小女孩,柔情似水。
原来,经医仙阁的几位师兄诊断得出,汪墨尘的身体乃是天玄体,身体极阴。体温也比平常人要低许多。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汪墨尘仔细回想,这应该和自己前世修炼了许多邪门歪道的功法有关,毕竟邪功大部分是极阴之术。当时的自己也一直被世人称为邪神。
所以汪墨尘和孔鸢隔三差五的又得去医仙阁给几位师兄炼药、试毒。
医仙阁住着三位师兄,分别是张仲景,李时珍和孙思邈三位师兄。
都知是药三分毒,医者父母心。
可这三位大名鼎鼎的医仙,现在不研究如何医治病人了,改行如何给正常人下毒再解毒了。
或许是在医学界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了,才会闲来没事做了。
说起这件事,让我不得不佩服一个人,他就是袁隆平。
发明什么杂交水稻嘛,才会让这些人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干,开始研发毒药啦。
故此,汪墨尘又把医仙阁取名为“毒仙阁”。
不过说真的,自己从来没见过几位师兄对自己下毒,自己就已经中毒了,所谓是下毒于无形。
想想就越来越生气,好歹自己曾经也是一代邪神,何时被下毒都不清楚。
不过这毒药的毒性不大,十多年累计下来,现在自己的唾液都差不多可以把花草毒死。
两人来到医仙阁,径直来到后院的房间,这间房间就是汪墨尘和孔鸢隔三差五来睡觉的地方。
两人一如往常的走了进去,三位师兄已经等待多时。
“拜见师兄!”汪墨尘和孔鸢同时行礼道。
“小师弟,小师妹来了!快躺下吧!”
李时珍一脸的激动,对于他来说,自己两人就像是玩具一样,任他们三人随意玩耍。
无奈,汪墨尘只好褪去衣衫,上了床。
随即孔鸢也上来了,两人盘膝而坐,掌心相对,闭目冥想,调动体内真元。
随即三人开始忙前忙后的,张仲景扎针,李时珍喂药,孙思邈下毒。
他们所能想到的手段全用上了,不管是以毒攻毒,还是以柔克刚。
始终没法调和孔鸢体内的烈焰之火,眼看着孔鸢越来越大了,若是调和不了,以后怎么生儿育女,指不定生出个太阳出来。
而此时最悲催的就是汪墨尘了,因为汪墨尘才是最惨的那个,所有的毒药丹都往他嘴里塞,银针更是封住周身所有穴位。
简单的来说,就是汪墨尘只是试验品,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过滤器,将药物在汪墨尘体内去除杂质,提纯后在使用真元输送给孔鸢。
汪墨尘每次都苦不堪言,汗流浃背,全身湿透。
这种关于隐私的活动小时候这样玩也没啥,大家都小,不懂事,可以理解。
可如今,孔鸢都十五岁的花季少女了,这妙曼的身段,谁受得了啊。
汪墨尘此时鼻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吓得张仲景立马再插一针,锁住鼻子上的穴位。
汪墨尘欲哭无泪、苦笑的表情无人能理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时辰的试毒试药完毕。三位师兄办完事就离开了房间。
汪墨尘全身瘫软在床,感觉身体被掏空,嘴唇干裂,呆滞的目光看着孔鸢。
此时的孔鸢倒是被汪墨尘滋润得娇娇欲滴的样子。毕竟汪墨尘度了那么多真元过去,能不红润吗。
“师兄,辛苦你了,你想吃什么?一会我们还去偷酒吗?”
孔鸢那长长的睫毛在宝石般的眼睛上眨巴眨巴的。
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只是这么多年了,汪墨尘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而已。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成熟的灵魂,看到孔鸢就仿佛看到了前世的师妹。
汪墨尘查探过,孔鸢并不是自己师妹的神魂转世。但是把她当成妹妹也挺不错的。
“去啊,怎么不去,不去偷酒,明天哪有时间去荒芜山脉玩。”
汪墨尘除了每天打理谪仙居的日常家务,还要照顾好李白的饮食起居。
杜康师兄的酒,怎能不偷,自己不偷,师傅就没喝的,师父没喝的,自己还能好过?
反正从小汪墨尘都是这种疯疯癫癫的,偷鸡摸狗都是家常便饭了。
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在两人眼中,都是玩物。
……
……
谪仙居门口,一个人来回徘徊着,想进又不想进,百般纠结。
“东坡,来了就别遮遮掩掩的啦,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谪仙居院内,身上散发着浓郁酒味的李白早早的就准备了两壶美酒等待。
门口此人正是苏轼苏东坡,每次李白邀他喝酒,他都左右为难。
因为李白可不是什么“好人”。苏轼没少在他身上吃亏。
苏轼还是决然的走进谪仙居,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风流醉”。
欣喜若狂,道:“词帝一朝风流醉,南唐子民人憔悴啊。”
以痴情和多情著称的李煜,不仅才情横溢,文采风流。
而且还生性闲散潇洒,崇尚艺术、沉湎音律诗词,在诗词方面的天赋在他那个时代无人能及。
但他终究无意权谋,不善刀光剑影,终日成迷于酒色,成为庸俗无知的南唐后主,最后落得亡国之君的下场,让人十分惋惜。
“邀你饮酒便饮酒,哪来的这么多戏?”
看到苏轼一进来就在飙戏,李白没好气的说道。
李煜才华横溢,最后落得国破家亡的结局确实令人痛惜。
但如果没有他终日沉迷酒色,也便不会有这让人“风流绝世,醉梦红尘”的风流醉啦。
风流醉载着天下所有饮者俗尘往事、壮志难酬、忧国忧民的念想。
有些人爱而不得,有些人得而不爱。天下最令人痛心三大事:
其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其二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其三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只饮酒,不作诗,且能合你意?”知道李白诗酒不分家,苏轼笑道。
“知我者,莫过于东坡,以此景为源,你先请。”
李白笑道,手持灵笔“无羁”随手一挥,一副花间月、树下眠的意境出现在眼前。
“那东坡就献丑了!”苏轼手中携着酒瓶,自斟自饮,欣赏院中美景与天边月,言道:
“持杯摇劝天边月。愿月圆无缺。持杯复更劝花枝。且愿花枝长在、莫离披。”
随后大饮一口,接着道:
“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此欢能有几人知。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
随着苏轼所作诗词脱口而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显现出来,诗的意境是美丽而令人痴迷的。
世人皆知,苏轼写词豪放旷达,常常以充沛、激昂的感情融入词中,其词风更是表达了他希望隐居、避开乱世的愿景。
“好诗好诗,东坡兄此等意境,与花月共饮,意境空灵。
忘却烦恼,直抒胸臆,让人品味出超凡脱俗的崇高品格。”
李白自饮一杯,称赞道。
“太白兄,过谦了,现在该你了。”苏轼坐定后,说道。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李白拿起手中酒壶,一饮而尽,手舞龙泉剑,高歌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随后夺过苏轼手中剩余的风流醉,肆情的放声高歌: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李白酒过三巡已上头,摇摇晃晃舞着剑,苏轼一脸苦笑,若不是深知李白一贯作风就是如此,恐怕会无言以对吧。
李白,虽然人品酒品差了一点,但不得不夸赞的是:
他的诗不仅诗意庞大壮观,酒意豪放不羁,其中的剑意也是深得人心,这也是他有酒剑仙之名的原因。
“太白兄,你醉了。”
看到李白诗兴大发,且所做的诗已经跑题了,苏轼无奈的劝说。
“东坡兄,我没醉,你可知这酒来自何方?”
李白醉醺醺的,苏轼搀扶着,来到桃树下,却不料李白借着酒劲,猛地把苏轼推开,仰头高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白嗜酒如命,诗兴大发时难都难不住,只能无奈的看着李白作诗。
接着,李白转过身来,拉着苏轼道:
“东坡兄,我和你说,今日上午,我与岑夫子,丹丘生。在一酒家,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酒是喝剩下了,我给你带回来,对你够意思吧……”
苏轼强颜欢笑,内心骂道:“邀我喝酒,居然是和别人喝剩下的,也真够意思。”
但苏轼也觉得不足为奇,李白这等嗅事多了去了。
记得上上次,自己大宴宾客,好友们纷纷送重礼祝贺。
他倒好,不知从哪偷了半壶酒拿来送给自己,不以为耻的和自己说什么礼轻情意重、情谊深似海,友谊天长久,硬是拿他没辙。
苏轼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将李白扶进房中,可李白可不是这么安稳的主。
刚睡下,又起身高歌: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且须沽酒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李白言罢便倒下呼呼大睡。留下一脸无奈的苏轼。
看着剩下不多的风流醉,自斟自饮的摇头道:“好一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也就只有你太白兄才活的如此洒脱豁达……”
……
……
医仙阁。
汪墨尘在孔鸢帮助下,穿戴好衣衫,寻着酒圣阁方向去。
来到门口,看到一个仙娥站在门口,汪墨尘上前调戏道:
“仙娥姐姐,我见过你,你好漂亮啊。”
那仙娥差点白了一眼汪墨尘,内心暗骂着:“肯定见过啊,我就是从谪仙居送过来的!”
因为李白太爱喝酒了,平时又比较懒散,根本用不到仙娥。
所以,李白就把仙娥用来给杜康师叔换美酒了。
这一换,谪仙居内的所有事物都落在汪墨尘一个人的身上了。
汪墨尘心想:“若自己不给他偷酒喝,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成了别人的徒儿啦。”
明明知道汪墨尘进去是偷酒喝的,仙娥还是很有礼貌给汪墨尘回了礼,放他进去。
因为杜康曾嘱咐她,让他进去便是。
汪墨尘也就厚着脸皮带着孔鸢溜进了酒圣阁,还是老规矩,让孔鸢在酒窖外放风,汪墨尘去作案。
毕竟孔鸢可是院长亲孙女,院内没有谁敢对她不敬。
这不,她一出马,酒窖附近的仙娥全被她给轰走了,这样汪墨尘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酒窖,寻找李白最爱喝的风流醉啦。
很快,汪墨尘手脚敏捷,用收纳瓶装了许多,每种酒装一点,这样才不会被杜师叔发现,因为每种酒自然挥发一部分也实属正常。
就在汪墨尘得手后准备逃离现场的时候,屋外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阿鸢,你怎么在这?”杜康问道。
“杜师兄,王师兄,你们好…啊。我在……我在这玩!”孔鸢结巴了一下,被两人的同时出现惊吓到。
“玩,和谁玩呢?”王羲之饶有兴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