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次谈心之后,苏隰和陆墨的关系更近了,他们对待对方就好像自己的亲人一般,也是这一点,让泽倍感愤怒。
“喂……苏隰。”他走到苏隰面前,叫了她一声。“干嘛?”苏隰合上了书本,看了眼泽。“为什么你和那小子才相处一个月不到就那么亲密?”他奇怪地问,同时凑近了苏隰,苏隰往后退了退。
“因为他可能比你有用。”她不假思索地说。“喂!我可是神兽啊!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比我还强大!?”他一下子暴怒。“我说的是有用,不是强大。而且我说的是可能,不是一定。”苏隰淡定地喝了口茶。
泽哑口无言。陆墨推开门,两人同时看向他。“你们在聊什么呀?”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说。
泽快步靠近陆墨,他连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泽一把抓住手臂摔倒了墙上。“很痛啊!”陆墨生气地说,“你在发什么毛病啊?”泽一只手握住陆墨的两只手腕,按在了墙上。
他抬起了陆墨的下巴,很仔细地看着他,和平时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甚至连幻术都不会,他是怎么做到把苏隰迷得神魂颠倒的?他想。
陆墨被死死地按在墙上,很想挣脱,但奈何面前的人有一股怪力,他怎么也动不了。“能放开我了吗?”他问。泽不理睬,过了很久才放开他,准备上楼休息。“你可别被他迷惑了,万一他是那个人派来的呢?”他走前很严肃地凑到苏隰耳边说。
苏隰并没有说什么。陆墨转了转手腕,一脸无辜和委屈地问苏隰:“泽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这样?”苏隰摇摇头。
“诶诶隰姐,话说泽他怎么会来这家店呢?”陆墨八卦地问,坐到了苏隰前。“想听故事?”苏隰温柔地笑道,陆墨疯狂点头。
“他呀……”苏隰刚想说,就被一声怒吼给吓回去了。“不许说!”泽那强有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他飞奔下来,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苏隰把食指和中指点在了泽的眉心上,泽好像被催眠了一般安静了下来。良久,“想听我的故事?”此时的泽眼里没有了不屑,却让人更加琢磨不透。
陆墨呆住。泽自顾自地开始述说:“你想听,我就说。我出生在桓山上,当时的我很弱小,是白泽一族里最弱的一只,我的爸妈把我抛弃了,由于我不会狩猎,只能整日靠野草过活,不管春夏秋冬都只能睡在冰冷的山洞里,出去觅食都要当心是否有别的白泽来攻击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百年,一百年后我在海滨散步,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告诉我他可以让我成为最强的白泽,不用再吃野草睡山洞,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了,我当然很高兴地跟着他走了。”
“他把我送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有时候我能看到空中飘动着像丝绸一般的气流,这些气流有的是金色的,有的是蓝色的,它们最终都汇聚在我的身上。我在那里,又度过了两百年。”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大变样了,有了很多很多的小房子,还有人统治着不同的区域。那个男人告诉我,只要把人类灭绝掉,我就可以成为最强的神兽。我当时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了,于是做了很多不人道的事情。”
“有一次当我准备再一次大屠杀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他拿出了一副竹简,我意识到他对我不利,于是想先杀掉他,可我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被封印在了那副竹简里头,无法出来。”
“后来我得知,那个黑暗的地方叫做时光小巷,时间在那里是永恒停止的,而我认为的一百年,也是一个不准确的数目。我在那里待了很久,看到的气流其实是天地灵气,那个男人让我吸收了许多灵气,成为了灵力很强的神兽。”
“他让我杀死所以人类,其实是利用我把自己推到皇帝的位置上,只不过这个过程闹得比较大。”
“我在那竹简里头一待又是几百年,等我再次看见阳光,就是苏隰不小心把竹简折断,把我放出来了,我的灵力也被那该死的竹简削弱了很多,为了恢复灵气,我打算再次前往时光小巷。”
“同时,为了感谢苏隰,我把她也带上了,帮她在巷子里制造了一家店铺。由于她从小喜欢喝茶,就造了个茶馆。为了保证她在巷子里不收到伤害,我就和她一起待在了店里。”
“慢慢地,有很大的烦恼的人偶尔会误入时光小巷,好心的苏隰就帮他们一个个解决问题,并指引他们出去。为了避免遇见那个封印我的人,每次有顾客我都躲到二楼。有些人会问是否只有苏隰一个人经营这家茶馆,她也只回答是。”
“后来我们发现,每个误入时光小巷的人所处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管什么时候进来的,出去的时候永远是进来的时间,所以,我们可以通过招待客人来了解我们还没有经历过的未来。”
“现在,你来了,苏隰也终于不用对外说这家茶馆只有她一个人经营了。你的力量很强大,在这里待一阵子或许就能像苏隰那样掌控一些法术了。”泽说到这里,看着陆墨,笑了。
他这一笑,仿佛给清带来了光芒,温暖了所有人,也许,这就是白泽一族的力量吧,笑容能够给人带来温暖。要知道,白泽一族本是人类的朋友,帮助人类做过很多事情,只不过时间长了就变了味儿。
“我也曾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但和苏隰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少说也得要一千年,我的心灵早已经被净化透彻了,但秽气太重,终究压制不住对一切都不屑的态度。”
泽长长地叹了口气,充满忧虑地环顾了这家茶馆。“这些年来,我为了让苏隰不担心她自己和茶馆的安危,一直保持着同样的态度,从来没有把忧愁表现在脸上。看来今天,她把真正的我解放出来了呢。”
陆墨才发现,泽的骨子里也很胆小,对待一切都很温柔,只不过长时间做不人道的事情积攒的秽气压制住了他的本性。陆墨开始同情泽,无法想象他前几百年收到的痛苦。
“你已经改过自新了不是吗?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努力帮助更多的人吧!”陆墨咧开嘴笑了。
泽昏倒了过去。“这只是暂时驱散秽气,过一会儿还是会滋生等量的秽气。”苏隰把一条薄毯盖在了泽身上,看着他均匀地呼吸。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为清的付出。”她轻轻吻在泽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