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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病随想?生病瞎想!

六月下旬,正是一年当中最为炎热难熬的一段时间,至少在当地是一年中最热的光景。多数时候,在这段时间上学,尤其是下午一两点上学的那段路程,最是灼人的。

上学光走路都这么艰难了,那要是再动点脑子,不是就更瘫成一团了嘛。

所以,约莫也是怕学生们提不起劲头,所以学校会放一个长~长~的暑假来给学生做休息调整。

当然,也不能忘了要留上一堆的作业……

……

所以也有可能这暑假是给老师放的?

……

“呃……”

高海峰躺在床上,总觉得浑身都拘禁着莫名的束缚,就连满身的力气也使不上来。

微微挪动着身体想要躺出一个舒服的姿势,但本能却懒得做出太大动弹,于是便越发心焦急躁了起来。

现在是八点五十三分,又不到放假的时候,怎么说都不该像这样懒散的躺在床上打发时间才对。而且要到了下午放学才到放他们暑假的时间,之前还要上半天的课,现在正应该在教室里上课才是他现在该做的事才对。

“用不用去小医院给你拿点药?”

“额……,那就买点药吧。”

面对其父的提议,高海峰躺在床上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了父亲的意见。

“奥,那就去吧。”高父收拾了收拾,换了身行头,正要往外走,却发现高海峰还是躺在床上,略带不满的说道:

“走啊,不是说要去小医院拿药吗?”

高海峰搭着眼,一副不想起身的样子,略提起些气力回复道“你去给我把药带回来不就行了吗?”

“那你不去小医院给人家量体温,大白怎么给你开药?”高父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推搡高海峰了,如此烦躁的举动则是在示意他快点动身。

高海峰见自己也实在是躲不过,百般无奈下只得反身起身,去小医院拿药去了。

“下午要放假你早上就病了,不会是装的吧?”

“……”

……

“你先在外面待着,我进去给你买药。等我出来了,就跟你一起去学校,起码把书包给你带出来,不然放了假都没法写作业了。”

高父就这么嘱咐了一通,便让高海峰安稳待在小医院门口,自己进院内买药去了。

这小医院门口背阴,所以高海峰待着实在不大舒服,于是往那胡同对面的月台上走了两步,上了那街台照阳的地方晒起了太阳。

“呼~”高海峰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周身都暖洋洋的。先前在背阴里的寒气全都逸散了去,叫人感觉舒畅了多。

明明在家里躺在凉席上时只觉得燥热,这时候走了一大程路途过来,倒是只想去晒晒太阳了。

高海峰四位看了看,也没寻得个能落座的地方。有也尽是落满了土灰,他不想因此污了裤子,所以便耐着萎靡不振,半屈着身子强撑起来。

“又不让我进去,那买个药为什么非要让我跟来这边?”

高父迟也不出来,原地发呆的高海峰猛地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开始暗自数落起了自己的父亲。

“明明他自己就能买完药,那拉我来这儿有什么用啊?”

原地转了几圈,发现父亲还是没有出来,高海峰便抱臂眯眼支着身子,就这么小憩了起来。

忽的,听见“咚咚”的原处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照理来说这时候巷子里是不会有什么人的,这么着急,会是什么人呢?

高海峰被这脚步吸引,微抬起了只眼皮,斜眯着来者。赶到近处,他这才发现原来是同班的同学,一个是王茹,另一个便是温含巧。

这两人也见来路上站着个眼熟的家伙,走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同班的高海峰。

“哎?高海峰,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王茹见状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高海峰提劲儿抬起脑袋,耷着眼皮,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精神的样子回复到“我发烧了,所以来小医院拿药,现在就在这儿等我爸出来。”

“哦!”王茹点点头,关心地问道“那你没事吧?”探手试了试高海峰的额温,担忧的说道“你这烧发的可不轻,不用坐下来歇会儿吗?”

“不用了不用了。”高海峰摆摆手,瞥了眼那脏兮兮的门台,实在不愿意坐下。

温含巧从后站出来,指着另一边提议道“那你烧这么重,要不然去那边阴凉底下站会儿吧。”

“呃……”高海峰也不好意思对她说自己就是从那边过来晒太阳的,想了想半差不差的敷衍道“一会儿吧,一会儿就过去。”

“你一会儿还要去学校一趟吗?”王茹问道。

高海峰点点头,答道“是啊,下午就放假了,书包不能不拿啊。对了,你们这是出来干什么的?”

“有点东西落在家了,所以和老师请了个假去拿回来。”

“回去拿个东西还叫人陪你一起去吗?”高海峰倒并不在意王茹落了什么东西。

“是啊。”王茹指了指温含巧,说道“去拿个东西又不着急,慢慢去嘛,正好多误一会儿,说不定等回去就放学了。慢点去,路上正好还有人聊聊天什么的。”说着拍了拍相跟的温含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哦,也对。”高海峰点着头说道“那你先走吧,我就不耽误你回去拿东西了,再见。”说完向两人摆了摆手。

“那再见。”

“再见,记得乘凉。”

“哦……知道了。”高海峰无奈的笑道。

动了两步,假意要走,磨蹭到见不到身影了,才又重新站回那阳和下站着,继续等那慢悠悠拿药的爸爸。

……

“记得现在喝了药了,等会儿到吃了午饭时候,还得再喝一次,知道了吗?”爸爸在那床边这么不断地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高海峰一肘遮着眼,一手挥赶显然是只觉得他麻烦,应付道“真不知道你非得带我出去干什么?走到小医院门口让我等着,走到学校门口让我等着,你自己一个就能干了的事,干嘛非得拖我出去?”

“你吃了药就这么安静在这儿躺着啊,等会儿要来一个朋友,你别闹啊。”高父明显是解释不了,开始转移话题了。

高海峰气愤愤的空蹬着两条腿,但也不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挥手示意让他走开。

高父这么跟儿子说了,虽然见是这样,倒也就放心地走开,坐回到他的沙发上了。

高海峰躺在床上,虽说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因病的缘故很累人,但呼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晒了晒太阳,倒是让他提了不少精神,一时也就睡不着了。

说实话,这次出门他是没想到可以遇见温含巧的,他本以为直到暑假开学之前都不能再见到她了,这一点可以说是意外收获了。

他格外珍惜着每次与温含巧的见面,每次与温含巧的交谈。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温含巧的,但他无法去正视自己的这份心意,以至于每次都羞于出现在温含巧面前。

总觉得应该去找些什么理由和她见面,总觉得应该去找些什么话题和她聊天,总觉得这样无缘无故去见她是不是不太好?总觉得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会让双方尴尬?

所以,可笑的是,他喜欢着温含巧,却很少有与她相处交谈的机会,以至于能和她共处的时光时,大都会有旁人相在。渐渐地,交谈的重心便不在了两者之间,只能星星点点的叙说几句无足痛痒之话。

他常常会去幻想与温含巧共处的时光,想想在那样的一个场景之下自己回去她说些什么,往往在这时,他才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谈,聊天说地。

在高海峰去看完一些有趣的故事时,他也会将自己代入进去,让他们两个作为故事的主角。比如共处在地洞里寻找出口,又比如去击败了什么恶龙救出了佳人什么的。当然,这类型的幻想大都会因为高海峰自己的羞耻心而作罢。

比如什么自己和那些高大英俊的主角相差太多,什么自己可能没那么勇敢豁达之类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实在是羞于玷污温含巧的形象,哪怕是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所以,这些所谓的“美好幻想”,浅止于和她相处一起,能够畅所欲言。

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想着高海峰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爸爸的那个朋友恰好到了。

两个大人就在一边那么抽着烟,聊着天,在沙发上谈的是不亦乐乎,一旁吱吱悠悠响的电视不看也不关。闹得一边躲在床上的高海峰也睡不着了,但实在是不想去搭理他们,搭遮着眼,就那么硬夯时间。

睡是睡不着了,想头痛的也想不了什么东西,渐渐地,高海峰逐步陷入了一种只有在感冒时才会发生的状态,一种……他最害怕的状态……

他是醒着的,分明是醒着的,他还能听到他爸和那个人聊天的声音,他也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但他又觉得自己已经睡着了,周围的所有只是他所幻象在脑中的。

高海峰很茫然……对于自己他很茫然。

他自己在睁着眼吗?有在睁着吗?

他能够知道他所躺的这张床在内屋中所有的一切,包括坐在沙发上那两个人的位置,他都很清楚。但他就是不知道这些事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是说是在脑中构思出来的。

想要验证这一点,很简单,知道睁开眼睛就可以了。但他就是做不到!太累了!累到他已经做不到睁开眼皮这个动作了。

又过一时,他只觉得从吊灯那儿忽的冒出了什么东西来,逐渐孕育,觉得它们很大,很压抑,像是要一下过来压死自己似的。但细一“看”,“它们”只在那里,又能有多大?

逐渐开始分裂,成了一个个或大或小,或快或慢活动着的……“球”?

他这时已经逐渐听不到那两个人的说话声了,就连电视的嘈声都小了很多,高海峰只觉得那些“球”像是要比赛似的,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压向自己,很快又很慢,前一刻觉得已经被压到窒息了,后一刻才发现全都围聚着,还未落下。

回去了……又回去了……

高海峰只有在这时才能喘一口气,思索着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幻想,他知道自己还醒着,绝对还醒着,只要动一下,只要动一下就能清醒过来,摆脱“它们”的压迫。

动了一下……似乎是动了一下?

是又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醒不过来了,那无数无以名状的“球”,无数无以名究的“压迫”袭来,其中夹杂着或真,或假的回忆……

“嗯?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做饭了。”

“哎?这是你孩子?好后生啊。”

……

高海峰看着在沙发上的两人,知道这是真实的,哪怕现在感觉再怎么虚幻这也是真实的。

“呼……”他长长的舒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压抑都给倾吐出来似的。

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一时那股不可描述的虚幻感又笼罩了上来,只是……增添了许多现实的色彩在其中。

高海峰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似乎丢失了什么,他在思索些什么呢?

已经能够想些东西了……即使那压迫的幻想与感觉还在,他也能够分出些神来去想其他的东西了……

那是一副熟悉的场景,他一如往常的坐在那里,旁边便是她,两人聊着自那时起就不曾变过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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