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是指组织内具有相当数量和重要性的一系列职位的集合或统称。简单来说,就是某个群体内具有特殊称呼能管人,能管事的那类。举个实例,放在学校当中,就是指组长,课代表,班长,值周生这一类人。
高海峰便是这一类人,也就是说,他拥有着职务,他拥有着权力。
“不过班里倒也没事儿让我管。”这是让高海峰最为头痛的一点。
但与其说是没事让他管,倒不如说是他就是个惹事的。
虽说他自认平日里自己的品行还是很端正的,但那些作为真的符合自己所担任职务的形象吗?
“想一想啊!高海峰!你还是个班长唉!”高海峰不止一次的这样劝诫着自己。
事实上他总是忘记这一点,哪怕这件事就印成个牌子钉在门上,他也常常忘记他还是个“班长”。
虽然老师并没有跟自己说过班长的职责到底是什么,电视上也没演过好班长该怎么做,但细细一想,自己好像还真没尽到一个做班长的义务。
上课老师不在自己先带头说话,下课老师一走闹得比谁都欢,再怎么说班长也肯定不是这样的吧!
“所以我现在要办好手里的事!”高海峰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
自从教会他们做课间操之后,上午课间也便按息在空场上做操。高海峰原本还是挺喜欢在课间这时候做操的,因为他能做的比所有人都认真,都标准。
不过在某一次值周生开会之后,作为班长的兼职,当他了解到自己应该干什么后,便一门心的只放在这上面了。
“哎!你!不认真,做的不标准啊!我给你们班扣五分。”高海峰说完之后,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小本本,在上面一笔一笔公正的勾画着。
值周生,就是负责查做操的规范与否,然后看谁不标准,记上班级名字,然后写上扣分。还有就是看谁大课间不干好事,做了什么坏事,也要记下来扣分。
虽然高海峰并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他任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动是非常有意义的!
但话又说回来,他其实并不清楚的是扣分扣的是什么分,标准是什么,该扣多少。于是乎,他便以一个自己的标准,细细的琢磨着到底该扣多少,不能马虎。
哪怕他并不知道,但他还是做了……
“高海峰你来一下。”
“哦!来了。”
“这个人,在我走过的时候骂了我一句,你把他记下来,扣十分。”
“哦!知道了。二年级一班,对老师说脏话,扣十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而且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出错。
当然值周生的工作并不只是检查扣分的,不同年级还要分批负责站大门,两个人一左一右活像两个门神似的守在走廊玻璃门前,要分揽开那二十五条透明门帘,然后笑迎每一个过客,老师来了还要敬礼说声“老师好!”。
高年级的值周生们都是在胳膊上围一圈红臂章的,而像高海峰他们则是披上正反都写着类似“欢迎某某”之类的绶带。
高海峰他觉得这种东西还是比那“红布”要漂亮些的,披在身上也比那“红布”要威风显眼的多,而且……
“这个黄穗穗很柔顺啊!”高海峰一手不断捻着那垂在其下的黄丝线,他实际上很喜欢这种坠着的小零碎物件。
“温含巧!”高海峰看见恰好站在门口的温含巧正往里走,连忙叫了声让她站住,招了招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帮你拿过来了,你就不用回教室了。”
温含巧接了过来,点点头道了声“谢谢。”然后,整了整绶带挎在身上理了个严丝合缝,站定身体在大门右侧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很严肃、很认真。
高海峰见状也像模像样的重新理了理绶带,挺了挺腰板,也板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
想了想总觉得少了什么事,歪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忘了挑门帘,斜跨几步伸手从中往回一揽,便将一半门帘用右臂抱住。温含巧也是才想起来,于是同样抱起另一半门帘重新站定。
两个小家伙就这么十分认真的抱着那两叠重重的玻璃布门帘,十分认真的抱着,高海峰作为男孩子还好,单臂强自撑着倒也还能再挺一会儿,而作为女孩子的温含巧可就撑不了那么久了,侧身用双臂抱着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倒也没过几时,做完操后的学生们一轰而进,又渐渐地待到人少之后,温含巧也终于是支持不住,撒开了那半门帘。
于是这阔阔的走廊门前,单单拉着一半的门帘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样,虽然高海峰感觉自己还能撑得住,但守门两人就她一个不挑帘总显得不太好,想了想,于是他也把那半门帘给放了下来。
“我们能回去了吗?”温含巧忽的问了句。
“呃……”高海峰没想到温含巧会与自己搭话,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连忙答道“不行,安排的老师说要等到打了上课铃才能回去。”
“是吗?谢谢。”温含巧说完之后虽无过多表情,但显然是不耐烦于这份工作,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喜欢像这样披着绶带来守门。
“不用谢。”高海峰说完之后,本还想再与她聊一些东西,但却实在想不到什么一些能够继续聊下去的话题,而且温含巧这一声“谢谢”把话断的死死地,这还能聊得下去吗?
“老师好!”“老师好!”
一位匆匆而过的教师挑帘而入,并没有过多在意两人的道好。
“那个……”温含巧以询问的语气突然开口道。
高海峰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温含巧带着一份莫名的拘谨问道“我们是不是把这个门帘抱开比较好?”
“可以啊!”高海峰这才知道,温含巧是刚才看见老师进门的时候挑帘自己就光看着似乎不太好,既然站在这里总归要做点什么的。
高海峰刚说完话便走到门当中揽了一抱的门帘,随后温含巧也又重新抱了那一半门帘,两人就这样抱着门帘站回了原地。
高海峰悄悄地望向那边,看着温含巧吃力的双臂抱着门帘,有点想要说声“算了,不要抱了。”但又觉得不太好,又一张口想问句“你还抱得住吗?”,话刚到口却又咽了回去,这样问人好像也不太好。
高海峰重整了整右臂揽的门帘,感觉要比先前重上很多。这倒并不奇怪,因为他在揽的时候专门多揽了几条,这样的话温含巧抱得时候也能够轻松一点。
但这却又不太好开口了,因为他想要帮她,却又不想让她认为他是为了得到感谢而帮她的。那么果然还是不开口比较好了吧?
“老师好!”“老师好!”
“这样或许也不错?”高海峰想到这儿点了点头,肯定道“这样也不错!”
在一个如此静谧的场所,或许总会有嘈杂的家伙相扰,但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却是安闲得很。高海峰是一个喜爱热闹的人,但却意外的很享受这份平静……
这份与她的“平静”……
“上课铃响了,该去上课咯!”
“嗯,知道了。”
……
“哎!朋友,你叫什么来着?”
“宋云清。”
“奥!我知道我知道,二班的宋云清,对了,你和那个宋云平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来着?”
“你猜?我们班人都能分得出来哦!”
“我又不是你班的,猜不出!”
“那我就不说了,诶,对了,你是为什么来这边看门的啊?”
“哦……那个……我是自愿来这边守的。”
“是吗?我也是哎!对了对了,那个……”
听着宋云清的喋喋不休,高海峰一时觉得很是烦心,倒并不是不喜欢和新朋友聊天,只是现在心情实在是不大好。
在校门口推拉大门前这样站岗原不是他的本意,值周生一段时间内是固定的,但守门的人并不是固定的,有一批固定的人轮流站岗。但他又不知道具体的轮换人员,所以他就厚着脸皮去抢每天的守门职,反正又没什么人愿意干。
但后来有个总爱管闲事脾气又大的家伙,因为这事给告了老师,后来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折了个中,让他来守着大门。
“这算哪门子的折中啊?”
高海峰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这么想着同时还得应付这宋云清接连不断抛出的话题。
“唉……不对,刚才来这边的时候好像看见温含巧要守门了。”
“我这么倒霉的吗?”
无奈之中,高海峰只得接受了这份戏剧的转变,然后继续守起了他的大门。
“话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守大门吗?门房不就在那儿吗?”
“这我不知道诶?不过我觉得咱们两个披着这个红布好傻啊!”
这守门生活,高海峰可能还要再过上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