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付衾失魂落魄的进来,付夫人就晓得定是没好事。
“你爹他?”
“娘,儿子没本事,没能把爹带回来。”
付夫人闻言抹了抹眼泪:“不怪你,都是那吴家欺人太甚,怎会叫你轻易带了你爹回来。那吴家提了怎样的条件,莫不是……”
付衾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不说。
付夫人轻轻拍了拍付衾的手:“烟儿睡下了。”
听罢付衾才安心,于是一字不落的将吴家的无理要求说与付夫人听。
听到这些话,付夫人气的直掉眼泪:“这吴家怎么如此蛮狠不讲道理,畜生!”
付衾连忙安抚付夫人,哪怕他心里也愁的慌。
心里各自不好受的娘俩自然没有发觉躲在屏栏后的云烟。
云烟脸色苍白,一手捂着隆起的肚子,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才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悄悄离开。
云烟前脚刚进屋子,付衾后脚就跟着进来了。云烟来不及躺下,只好定定站在原地看向付衾。
付衾连忙上前扶住云烟:“怎么醒来了?可是饿了?”
云烟摇了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爹那边怎么说?可是回来了?”
付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明日就回来了罢,我得跑勤快些,争取让爹明日就回来。”
云烟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付衾一番,托着肚子靠坐在床边。
“那就好。”
“你可累了,再躺会儿?”
云烟摇了摇头:“这几日着实把我躺的受不住了,得起来活动活动。总是窝在床上浑身难受。”
付衾也跟着坐在云烟身旁握着云烟的手:“怎的如此冰凉,我给你捂捂。”
“明日,我想去看柳姨。好些时候没见柳姨了,趁着我还能走动我得去瞧瞧。”
云烟看着付衾,眼里有些湿润。
付衾自当是云烟想念柳姨的紧,所以湿了眼睛。
“明日一早,我叫人送你过去。”
“嗯。”
次日一早
云烟费力的上了马车,坐稳后掀起小窗的帘子探出头去看着站在付府门口的付衾。马车越走越远,付衾也越来越远,再往后渐渐模糊缩小,直到马车转了弯,付衾彻底消失在云烟视线里。
柳姨正巧清理门口的积雪,见马车缓缓驶来就晓得定是云烟来了,欣喜的扔了手里的工具向前迎去。
“柳姨。”
“烟儿来啦,快快进来,柳姨总是念叨你,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把你盼来喽。”
云烟闻言不由心酸,强忍着泪水扑到柳姨怀里。
柳姨安抚着拍拍云烟的后背:“傻孩子,怎么有了身子更孩子气了。”
云烟还是先站稳叫车夫先回去,车夫犹犹豫豫一时不知该不该走。
既是如此为难,定是付衾安排了叫他守着,云烟暗地里勾了勾柳姨的手指头。柳姨一下了然,笑着看着车夫。
“你且放心回去吧,天冷别冻着了,待烟儿想要回去时,我叫牛铁匠的儿子叫你去。”
听到这话,车夫才笑着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回去。
柳姨连忙牵着云烟进了门,生怕冻着云烟。
“说吧,为何执意撵走那车夫?”
云烟委屈的撇着嘴,眼泪直往下掉。
柳姨手忙脚乱的给云烟擦眼泪,心里也难受,眼眶酸涩湿润。
“吴家逼着付衾娶了他家姑娘,前些日子找上门来,昨日更过分,说是茶庄有问题绑了付老爷进了衙门。我昨晚偷听到付衾说三天之内给吴家一个答复,是要付老爷好生回去且付衾娶了吴家姑娘还是……”
哪怕云烟抽抽搭搭说着话,甚至没说完,柳姨也晓得后话是什么。
“我不愿叫付衾为难,柳姨,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我只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我不知道把孩子交到吴家姑娘手里她能不能好好对待这孩子。”
柳姨听罢深深叹了口气:“你可是想好了?”
云烟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惜你福薄,一路坎坷最终还是得妥协远走。柳姨心疼你,你提什么要求柳姨都答应,可是你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不是要了付衾的命吗?”
“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了柳姨。若是付衾知道了,他死都不会放我走,付家待我的好柳姨也看在眼里,我不能狠下心来心安理得的待在付府看付衾左右为难。柳姨,我和他,都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