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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别离

“若是以后有人来寻此书,你给他们便是,无需留恋。”

“听姐姐的。”周长安很聪明地点了点头。

女子笑了笑,不过似乎还没从刚才周长安的话里缓过神来,脸上还是带有一丝红晕。

“这木板你可以用作你的床板,可以用来强化你的体质,百病不侵。”仙子指着木板说到。

“哦?这紫檀木这么厉害?”

仙子点了点头继而说到:“但同样的,若是有人来寻此物,你交于他们即可,不可贪恋。”

“可是外边的牌匾,姐姐已经帮我做好了。总不能给了他们吧?”周长安有些委屈的说。

“放心吧,那一块别人动不得。”仙子柔柔地笑笑,给了个很肯定的答复。

周长安相信仙子姐姐,只要是她说的就肯定没错,所以便不在考虑此事了。

“姐姐吃早饭吧,我已经吃过了!”

仙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朝着那餐桌走去。

周长安爬到柜台后边,淅淅索索,不知道到搞什么鬼。而且一会儿抬头看一下,过一会儿有抬头看一下。生怕仙子跑掉吗?

“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周长安抬起头,下巴支在柜台上,看了看仙子。想了一下,又缩了下去。

“嗯……先赚点钱吧。以后可能会去考功名。但我其实挺想出去游历的,听说北边仙山上有神仙,我想去拜访一下神仙。”

说到这儿,突然又撅脑袋说:“姐姐是神仙吗?”

女子莞尔,抿了口粗茶,摇了摇头。

“不是。”

周长安缩了回去,他信。只要是仙子姐姐的话,他都信。

“我跟你说啊,姐姐。我小时候就见过神仙。那时候我还在王家村,有一天,我看见天上飞过去一个人影,我以为看错了。过了一会儿,那人影又飞回来了。是个白胡子老头,还真是个活神仙,我还跟他打了招呼。跟王财主家的丫头说了这事儿,她不信,还说我羊角风。我揍了她一顿。”

那女子笑得更动人了,真是个好看的仙女。

“你要经营客栈,可有银钱?如现在这般空荡荡的,可留不住客人。”

周长安撅起脑袋,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想仙子姐姐看低自己,但身上现在确实一文钱都没有。

见他踌躇不答话,女子没有追问,而是挥了挥手,将一块金属送到周长安面前的柜台上。

周长安定睛看去,好大一锭银子,这得有十两吧!

不对,这是金子!他见过的,王财主家的公子从他爹那里偷来的,说是要给周长安家买牛。结果他们俩被那卖牛的给坑了,卖牛的告诉了王财主。后来……

周长安一下子蹦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捧着这锭金子。

“怎么,不够?”

“够够够!”周长安连连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周长安感觉仙子姐姐似乎不知道这锭金子的价值。大概是错觉吧。

其实周长安又如何知道这锭金子的价值呢。他这辈子也就见过一次金子,得到过的银子也都是碎银,银元宝也都只是见过而已。

“这算是我的入股费吧,以后就交给你来经营。”

“好,那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客栈。要不把名字改成‘仙子客栈’?”

瞧着他那得意的表情,仙子又笑了。“不用。”

周长安又躲到柜台后边忙活了半天,中间探了好几次头,那模样应是在观察仙子姐姐。弄了半天,终于走出来了,一脸嬉笑的向仙子走去。

女子看着柜台,对他伸了伸手。“拿来。”

周长安赶紧去遮挡女子的视线。“什……什么?”

“拿来!”女子故作恼怒的样子。

可恶,生起气来也这么好看。但周长安还是不想惹得仙子姐姐不悦,只能委屈巴巴地把柜台后边的东西拿了出来。

瞧着周长安委屈得不行的模样,女子装不下去,又笑了起来。仿佛雨过天晴一般,一切都变得明媚起来。

原来那是一幅画,画的是女子眺望远处的样子。那画里的人,除了眼前的仙子姐姐,还能是谁?画中女子翘首而立,神色温柔,凝视着远处,她衣袂飘飘,这不就是昨天两人初见时的场景嘛。

周长安别的也许不行,这画功倒确实不假。画中女子的神态与真人几乎如出一辙,十分传神,笔法上有些稚嫩,却也能窥见锋芒。有几处地方,连女子自己也不禁点头,暗自称赞。

仙子素手一招,一支毛笔飘飞而来,落入掌中。她将画铺平开来,竟下笔画了起来。

周长安看去,只见仙子姐姐没有增加任何新的东西,只是将他原来画的地方勾勒了一遍,这张画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起来。那画好像活了一样。周长安看了看仙子姐姐,她在冲自己微笑,似是在询问,如何。

周长安脸红了一下,又去瞧那副画。只见画里的仙子姐姐也在冲自己笑。嗯?怎么回事?真的活了?太神奇了!

瞧着周长安惊异的表情,女子解释道:

“并不是画里的人活了,我只是加了点东西进去,让画有了几分灵性。”

女子将画卷了起来,递还给了周长安。

“且寄存在你这里,待我下次来再向你讨要。”

周长安欣喜地接过画卷,接连点头。接着神情一变。

“姐姐要走?”

女子点了点头。

周长安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心里感觉好难过,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下子哑口无言,低着头不说话了。平时嘴也不见停过,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真是个愚蠢的小男人。

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女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接着递出一个精美的卷轴,无论是花纹,还是铁轴的雕琢,都是上乘。上面细密的纹理,让人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人能刻画出来的。但这根本不是周长安关心的问题。

“上边有些武学,你且好好练习,锻炼一下身体,不要偷懒,莫要被人欺负了去。”

说着女子捏了捏周长安委屈的脸蛋。你这不是在欺负他?

周长安接过卷轴,默默点了点头,还是说不出话。

女子终于忍不住到:“又不是不再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我没哭!”

看着周长安的小倔强,女子还是笑。

“走了。”

说完便向门外走去,不再做停留。

周长安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平复了心情。仙子姐姐说会回来,那她就肯定会回来。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信心,但周长安已经不再难过了。

啊!忘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周长安冲出门外,却已经看不到仙子姐姐的人影了,抬头看屋顶也没有人。

他对着天空大喊了起来。

“姐姐,我等你回来。过年我给你包饺子吃!”

他的叫声很快被树林吞没,于是他又喊了好几声才停下。

树林里某根枝丫上,女子俏立其上,看着周长安冲了出来,大喊几声,呆了一会儿,又默默回了屋。全程都看在她的眼里。

“傻傻的小男人。”

仙子又笑了起来。她觉着这两天自己笑的次数,可能比自己之前活的二十几年都要多。她知道,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而她,也一样。

她静静立了一会儿,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就是,回弹的枝丫惊起的鸟鸣声,婉转于林间久而不绝。

周长安回到大堂里,呆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仙子姐姐走了!

这两天时间,周长安觉得可能是他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两天。这两天他遇到了仙子姐姐,她的每一次笑,周长安都记在脑海里。仙子姐姐话不多,总是很温柔地听着周长安讲话。仙子姐姐大概很喜欢听自己讲话吧,周长安暗自想到。

看了看手中的画卷,里边的人对自己温柔的笑着,周长安也对着画里的人笑。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客栈经营好的,还会好好锻炼身体,保护好我们的客栈。”周长安信誓旦旦地对画里的人说着。

画里边的仙子姐姐似是听懂了周长安的话,那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温暖了起来。

周长安在楼里转来转去,最后决定把画卷放到床头。

“姐姐,以后睡觉我们就一起睡。到了早上你可要及时叫我起床啊。”

周长安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对着画卷,像小偷说话一样的悄声问到:

“姐姐,你昨天晚上没睡在这里吗?为什么我的枕头上没有你身上的香味?”

……

距离长安客栈不知多远的一辆马车里,一名女子脸色羞红。

“呸,这个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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