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无言等人看不见的地方,莫念虚蜷缩着身体,侧躺着安睡。可是额头上的虚汗在不停地渗出,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枕下的星尘。
没有一丝的安全感,卑微的活着,这就是莫念虚的弱点。
现在的他甚至于要切开自己的脑子,挖空一切的想法,只想永远的沉睡下来,化为尘埃,没用任何的意识,包括自己的身躯。
当莫念虚睁开双眼,双目布满血丝,眼睛被刺激的疼痛难忍,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不得不将手伸向一道干涸的河床中,掏出腐败肮脏的尸块向着口中填去,然后艰难的吞咽下去。
那股味道充斥在体内,在吞噬着莫念虚的生命,眨眼之间双眸凹陷,脸颊皲裂,布满黑色的纹路,可是脸上却绽放出最璀璨的笑容。
如果莫凡尘在的话,理解莫念虚现在的窘境,但也无能为力。
莫念虚看了看那条长河,如果放在这个时代的话,一定会污染,甚至于大道不惜自降身份,也要将之驱逐出去!
哪怕最后的结果有可能道裂!
莫念虚双眸没有任何的神采,就像失去水份滋润的两颗蒙尘玉珠,没有一点精气神。
终于,莫念虚睡着了,可是依旧蜷缩着身躯,暴露自身的一切,没有遮拦。
莫念虚恐惧,最怕压在身上的一切事物,因为那会让他感觉身躯与灵魂分离,如同坠下深渊,就像溺水一般的难受,心里空荡荡,失落,无助,惊慌……
如同鬼压床一般,让人动弹不得,醒不过来。
心脏再一次的蒙上了尘埃,身躯的血液停止了流动,肉体开始发出腐臭的味道,如同腐尸一般。
星河里星砾流动,周围的一切都停了下来,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
而在外面的莫无言等人,还是那么的压抑,直到莫抚娘打破了僵局。
“各位,空谷之乱再见,我也该寻找我的最后一名弟子。”
“也不知道她躲在了哪里?”
看了看莫无言,莫抚娘开玩笑似的拋了个媚眼,最后抹了抹白唇,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粉色的雾气升起,遮住了莫抚娘的身姿,以及身边一同牵着的少女。
莫无言将要开口的时候,却最后停了下来,双眸的目光看着脚尖。
“那我也该走了,有一些古迹还没有探索完,最近真的很忙……”
莫规的话让他身边的莫守规和莫成规甩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确实有些需要我们重新修复,而且还要找到一切的可能。不过,如果能进入那个地方,大概就会轻松很多,或者只是翻翻书查查资料就行了。
可惜,那家伙不给开后门,唉!
莫规三人从线条组成的通道离开了这里。要不是莫念虚的虚界,他们不可能出的来自己的束缚。
倒是只剩下了莫战休和莫无言。
莫战休来到了莫无言的身边,将他压了下来和自己蹲着,看了看空无一色的上面,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还是喘不上气来,身子很虚弱。你始终觉得低人一等,自卑的如同蝼蚁,你有是何苦折磨自己,很好玩吗?”
“难道放不下?何必被拖成这副鬼样子,他人的言语你还在在意吗?”
“莫无言!”
莫无言一言不发,就像木头人一样不言不语,就看着低下,不懂得抬起头来。
“你是我们当中算得上是最年长的,被小自己的后辈拿你当踏脚石,可却又嫌弃你当了他们的路,那样的羞辱你,唯有你这么个人感到耻辱。”
“难道,你想活成鬼的样子吗?让所有人无视你吗?”
莫战休看着莫无言那副样子,到也没有耻笑,也没有唾骂,更加没有羞辱,就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没有掺杂任何的杂念。
可是,他的话如同寒风利刃,割着他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留下一道道浅浅的伤痕……
莫无言没说什么,默默的承受下来,也没有反驳。
“憋着憋着,你的心也扭曲了,始终那副唉声叹气,那副不言不语。”
“你难道不会释放自己的压力,默默的承受着一切,你不累吗?活着,或许对你来说是挺累的。”
最后拍了拍莫无言的肩膀,站起身来走向远处。
莫无言眼眶蕴含泪水,却没有一滴掉落下来,他的脑袋信息太杂。
顾及他人的感受,听从他人的指挥,自己也唯唯诺诺,就像一个懦夫,活着好累。就连苦中作乐,也做得虚情假意,尴尬不已。
哪怕与人相处,尽量做到不惹人,不惹事,死脑筋,不变通。
当一个受气包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莫无言也不想改变什么,更不想说什么,一步一步的走,身边几乎没有任何人。
哪怕有个人,也不敢倾诉,顾着对方的情绪,害怕失去,好累。
抹去眼眶的的泪水,莫无言仰躺着,无神的看着,脑子里乱想,杂乱的信息如同凶猛的兽潮一般,不可阻挡。
或许自甘堕落,或许生无可恋,但最后说了一句话。
“你走吧……还有,小心点。”
停顿了一下语气,但还是违心的说了一句关心的话,至少在莫无言看来是的。
原本是让他放过那个关在地牢的人,可是自己有何资格插手他人的事,还是就这样维持着关系,都挺好的。
当莫战休离开后,莫无言挥了挥手,将那物收了回来,看了看掌心之物,双眸落寞,神采不存,最后摇了摇头,苦笑道。
“最后的苦差事,还是自己来办。”
慢慢的走着,离开这个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渐渐的走远。
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步伐不稳的行走在路上,行尸走肉一般行走着。
直到始皇墓内的一切化为泡影,弃才终于察觉出自己离开了那里。他也知道,那处秘境是虚假的,只有那座石碑才是真的,可是最后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从后背拿下黑伞,撑开遮住自己的身形,开始慢慢的踱步着。
他想寻到他的踪迹,哪怕是蛛丝马迹,可是既然他非要这样做,自己能找到他吗?
扣心自问,他会让自己破坏吗?
还有提出这个方法的人,更加会不让自己知晓,必要时刻肯定会阻拦自己的。
现在,也只能另寻他法。
可是,他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脑后长出了一节节就像是惨白惨白的指骨,节与节相互连接处挂着一丝血肉,孤零零的生长着,顶端孕育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苞。
直到,一片花瓣绽放了开来,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看起来很微弱,没有任何的生机。
被风一吹就像被火烧过的纸张一样,飘絮飞走,只留下灰色的齑粉附着在花骨朵上,散发着诡异的清光。
弃的左眼开始出现淡淡的白光,与右眼黑色的眼珠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
弃,没有任何的不适,继续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