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分家,对于西和镇来说乃是大事,但是明家在西和镇的风评并不好,所以晚上的的宴会上,除了些明家的青壮,其他人来的极少。
晚宴,依旧是县令,镇长,族长这些大人物们高坐大堂,只不过,此时内堂已经收拾起来,坐在内堂上,便可以把院子内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个好房子啊。”看到院子里明家儿郎们一副副热火朝天的模样,齐县令低头对着王员外说了一句。
“托大人的福,还算的过得去。”王员外一听到齐县令这样一说,冷汗都吓出来了。连忙弓着身子对齐县令鞠了一躬。
此时的院子里,十几个明家儿郎正奋力的舞着一种仿佛田间挖地的舞蹈,连周大龙这样对舞蹈一窍不通的人看向这边都仿佛看到一副田间奋斗的景象。
古往今来,分家都是依照人口和本事来划分财产。人口自然是男人,而本事便是这种地的本事。地种的好,自然可以多分些田地。如今镇子上的大人物们,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的十几个人都是拿出自己吃奶的本事奋力舞蹈着身子,希望得到内堂的大人物的赏识,到分家的时候美言两句。
“都是些好儿郎啊。”齐县令看得兴致高涨,不停地说着。“如今天下大灾,粮食稀少,虽然我兴安县如今影响不大,但我等现在还是应该鼓励农桑,众人也万不可松懈。”
“自是如此。”内堂的几位大人物们,纷纷应和着。
“大灾之后,必有大乱。如今吏治清明,陛下圣明,明家作为兴安县第一大家族,到时候如有需要,可不能放手不管啊。”说到这儿,齐县令突然对着老族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自是如此。”老族长,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仿佛没有听到县令口中的含义,对着齐县令抱了一抱手,回应道。
“如此最好。”不再为难老族长,齐县令又把目光放回了院子里。
这农舞刚完,后面又是些明家的学子人手抱着一本书朗读者天下经义。
兴安县自古以来学风不振,多年来举人都未曾出了一个,齐县令自然对此兴致缺缺。
后面又换了几个舞蹈,齐县令都拿不出兴趣来,众人心想到底是年纪大了,赶了一天的路疲惫了,便招呼了一个面容姣好的侍女,引领者齐县令进了内房休息。
周大龙一直在院子外面守着,看齐县令要去休息自然跟着迎了上去,在哪侍女的招呼下,睡进了齐县令傍边的一个小房子。
院子里还在表演的人,看到齐县令的离开都是心叫可惜,都不敢表现出来。
前院还在热闹,隔壁地齐县令屋子内听动静也是热闹的紧,弄得周大龙口干舌燥,满身劲力无处发泄。
直到夜深,不知何时,一切才又安静了起来。
第二日,随着一晚上的疯狂,齐县令面色饱满地走出屋子,王员外和西和镇镇长都已是等候多时。今日商讨的自然是明家分家的具体事宜。
还是昨天的内堂,明家几个德高望重的人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镇长,王员外有一句没一句小声地跟齐县令把明家的情况交代着,土地,房屋,财产什么的,齐县令只是仔细地听着吗,也不插手明家内部的事情。
作为乡下人家,自然没有嫡,庶之分,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算的上代表了几个明家的几个分支,年龄都不小了,比老族长也小不了多少。
今日的分家,其实便是这几个老人分财产罢了,如果下面的孩子们还要分,回去自己商量了来便是。
“我这边男人最多,自然应该多分点土地。”其中一个老人叫嚣着。
“屁!你那边男人多,废物也多,田地分到你那边了,还不是糟蹋了,我这边男人虽少,但是无论是种地还是养殖,都是一把一的好手,你敢跟我比。”另一个老人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人丁稀少,就是人丁稀少,大家都是一样的男人,我这儿就是比你哪儿生得多,再能干怎么滴,田地得了,万一到时候陪嫁给那个姑娘去,还不是便宜别人家去了。”先前那个老人回了一嘴。
“好吃懒做,这些年也就是大家都看着,要不然,就你家那几个不肖子孙,早就把家里的田地都拿去当了,你要多分?以后那些土地还不知道要当给哪家典当行呢。”这老人也是得理不饶人的,口头就是一句呛了过去。
其他几个老人,面色唯唯诺诺地也不敢搭话,眼看两个老人就要支起胳膊动手起来。
“恩!虽然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我这边,读书人最多,以后开销最大,理应多分一点。万一以后,那个儿孙中个举人什么的,到时候,回报家族,也让大家沾沾光什么的。”看两个老人,吵得厉害,老族长弱弱地回应了一句。
“呵呵呵!”
本来就快要打起来的两个老人,这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颇有些同仇敌忾。
“咱们兴安县什么情况也不是不知道,还举人?”
“你那几个孩子撒模样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还回报?”
老族长被两个老人冷嘲热讽了一顿,气的面色潮红,也不好发火,在场的几个老人,大家辈分都一样,平时尊敬你称呼一声族长已是莫大的面子,如今关系到自身利益,当然便是竞争到底了。
几个老人的争论其实已经有些犯了齐县令的忌讳,一来在场众人年龄都大了,二来齐县令也不在乎县内学风的事情,左耳进,右耳出。只是默默高坐,和着周大龙,安捕快,镇长王员外等人,心平气和地欣赏着众位老人真的面红耳赤。
如果到了老族长都不行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显示一下存在感。
“真羡慕这明家的先人啊,生了这么多的儿郎们。”趁着几个老人不注意,突然对着周大龙附耳说了句。
“大人身居高位,已是常人所不能享,不比明家先人差了。”周大龙心知,齐县令在位十几年,仅仅生有一子,据许帆说过,在户山书院里也是个不老实的,对明家这儿孙满堂的模样自然羡慕。
“再说,齐公子人中龙凤之象,将来定飞池中之物。”
“哦!既然龙凤之象,那么你可愿意教我儿一些傍身的本事?”谈到这儿,齐县令突然就是面色一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周大龙。
“这!这是自然,但凡齐公子愿意,”一想到齐县令的儿子在户山书院,周大龙就是一阵头疼,哪里的孩子对自己可都不是很友好的。
“哈哈哈!那我回去就让我儿,到你家中去咯。”
“自然!”身为下属,周大龙并不好反驳上司的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心中却计较着该怎么应付过去。
这一场分家大戏,一直到傍晚才结束,老族长和那个,名下男人多和男人勤快的老人分了大半的财产,面露满意之色,向着作为吉祥物的齐县令拜服了一下,才带着其他几个老人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分家是大事,今日只是在县令的见证下谈论了一个大概,具体的事宜操作下去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明家的人走了,偌大的院子这才安静了下来晚上王员外招待了齐县令一翻,第二日一早,齐县令才带着周大龙和安捕快离去、
谢绝了王员外和镇长的一副牛车和相送,三人走到半路。
“安捕快,你说那个雅福和尚有没有查到什么?”
直到看不到人,安捕快这才把那天看见雅福和尚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了齐县令。
“那些土匪都是我等随着大人一同剿灭的,房山村的土坑也是我亲自埋得,他能查到些什么?”安在之一脸不屑地说道,“也不知道在哪儿听到些什么就敢来找大人的麻烦,当真是不知所以。”
“毕竟京城来的,和我们不是一个路数,想找点东西要挟我们也属正常,再说如今灾粮接二连三被劫,对我等有所怀疑也算情有所愿。”
“又不是在兴安县被劫的,和大人有什么关系。”安捕快满脸不爽地说道。
“哎!”齐县令示意安捕快不要再说,回过头对着周大龙说道。
“这边没人,就称呼你一句周壮士吧。”
“大人请讲,有何吩咐,在所不辞!”心知齐县令如今这般客气,怕是有大事要交代,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