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新人换旧人,送别了华贵阔小姐的赤盐镇,今日又迎来一拨新客人。
一辆马车,两台小轿,九名扈从。
这些明显是赤盐镇百姓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天上人物’不仅阵仗摆得大,气焰更是十分嚣张。
三名红甲双刀的骑兵开路,其余六名断后,将位于队伍最中心的马车紧紧护住,让寻常百姓都只敢远远瞧着心中纷纷猜测这马车里的人究竟何等身份。
踏踏的马蹄声响就仿佛是来自于繁华世界的警告,打破了这小镇的安宁。
其中尤为惹人注目是九名红甲双刀骑兵胯下骑乘的战马。
断后的六名骑兵胯下骑乘的无一不是出自大王朝灵字号军中战马,所展现出的不只是霸气,更是来自于繁华世界的高高在上。
开路的三名骑兵所骑乘战马则更了不得,一匹来自草原的乌骓,一匹出自西北的青骓,至于这最后一匹,通体洁白无瑕,竟是与天竺国的‘龙马’有几分相似。
马匹尚且是如此,马背上的人身份自不必多言,更别提被九名红甲骑兵保护得死死地马车中人又该是何等身份。显然一个‘富’字已经不能形容,必然要在‘富’字后面加上一个‘贵’字才行。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一家茶楼前停下,却是见马车中人掀开帷幕,一双似醉非醉,不笑似桃花的眸子打量着茶楼。
骑乘天竺龙马的红甲女子见状立刻下马小跑到马车附近静候佳音。
这名在外界看来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红甲女子对马车中的美眸少年毕恭毕敬,让附近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根本无法想象这位年纪轻轻却有相当姿容的少年又该是何等高贵的‘天上人物’。
不等人多想,美眸少年朝红甲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与她轻声说了些什么,就见到红甲女子面露难色,她声音洪亮,很有军中人的豪迈气概开口说道:“公子,秦大人与苏小姐都吩咐属下此行万不能让公子以真容示人,会影响公子清誉。”
听到这话的美眸少年用那只伸出马车外的红袖手臂就要去打红甲女子。红甲女子不闪不躲任由少年手掌拍打在肩甲,但铠甲坚硬,反而让少年痛呼一声。
红甲女子当即半跪请罪,满脸惊恐神色,“属下罪当万死。”
“退下吧~”少年语气万般无奈,总不能真给这位曾在军中立下莫大功勋的将军给处死吧?
他也没这个分量啊。
“去办正事。”
少年补充一句,让那红甲女子点头应是,带着其余两位骑乘乌骓马与青骓马的红甲骑兵走进茶楼里。
马车中少年降下帷幕,听着从茶楼里传出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好像是什么一炷香的剑,这让少年心中也有万般感叹,却越想越不忿,越想越憋屈。
什么狗屁世道?出门在外连人都不能见,还游历个毛的江湖啊?
不过任谁遭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死而复生的遭遇都不会平静。更何况在穿越后认为所谓的人生福利却变成了限制他人身自由的囚笼,这位名叫秦昭南的少年可半点高兴不起来。
女权?封建?神仙?
在这里被灌输了近两年的女权封建思想,让少年心境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平静,最后才从自己老娘手里借来九名军中武将前来寻仙。
若说当世仙人,少年秦昭南多少了解,最知名的莫过于当今江湖武评的七位仙人,只不过秦昭南这次寻仙,寻的并不是真正入了仙道的仙人,而是一位谋士。也是皇帝陛下亲自点名要找的,为了维持大王朝的天下正统,自然是在这谋士的身份上做了好些个手脚,也是为什么秦昭南一个女权社会的富贵人家公子敢来寻仙的原因。
便当作出门散心,寻仙回去后嫁人养儿育女可就再没有能出门散心的机会了。
这可真是……
气抖冷,封建社会还能不能好了?
少年秦昭南在马车中自怨自艾,等到茶楼中说书先生的话停下了,就见红甲女子带着一位青衫老人从茶楼中走出,他才不情不愿的带上面纱,掀开帷幕恭敬地说道:“小子见过王老神仙,恭迎王老神仙。只是小子大婚在即,不便与王仙人直面,还请王老神仙见谅。”
已经是两鬓斑白,年纪更是早过了甲子岁数的青衫老人并不去在意美眸少年恭敬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她和蔼笑笑,走上马车车妇的位置平淡说道:“小秦公子言重了,老身能在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被人请出山才是莫大的荣幸,还谈什么见谅与不见谅?”
老者又转过身恭敬执礼道:“老身在此先一步祝福小秦公子二人百年之好。”
“谢过王老神仙。”少年也恭敬谢礼。
然后不等着美眸少年思索青衫老媪的话中深意,老人便拾起缰绳询问道:“何时启程?”
车中少年再度掀开帷幕扫视周围的人群,他故意高声道:“王老神仙隐居庙王山不出世一甲子有余,如今再出山,本该由使团亲自迎接老神仙入大青城,只是陛下等的急才派小子快马加鞭,还望老神仙见谅。”
这就叫礼尚往来了,你祝我百年之好,我替你正名责实。
随后果真见附近围观之人面露惊奇,甚至茶楼里有嘲笑过这青衫老媪的江湖人此刻都一脸难看。
秦昭南心中暗爽,吩咐骑乘天竺龙马的红甲女子:“启程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青衫老者见状只是笑笑,也不在秦昭南的答非所问上多做文章,为秦昭南充当马妇驾马。然而红甲女子却并不领命,“公子,我等一连行三日不曾停歇,多有疲累,应当小憩之后再踏上行程。”
被当众驳了脸面的秦昭南看不出心情怎样,他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高挑女子,语气不冷不热地问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骑乘天竺龙马,显然是这九名红甲双刀骑兵中身份最为高贵的女子朗声道:“属下姓花,名木兰,字孝烈。”
“花木兰?”秦昭南的气一下全消了。
“是。”红甲女子仍恭敬回答。
秦昭南哭笑不得只能不了了之,随着这名叫花木兰的军中将领到客栈歇脚。
与老神仙跟花木兰有些浅谈,一日很快过去,秦昭南便上床歇息。
睁开眼,是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