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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旅行的记忆

“表哥,一起去拉一起去玩拉。”英熙撒娇地拉扯金雨哲纯白的衬衫袖子。对这个任性又可爱的表妹,雨哲总是没有办法拒绝。

“贪玩鬼!很快开学了!”雨哲刮刮英熙小巧的鼻子。

“对啊对啊!终于可以跟哥上同一个高中了!”英熙顽皮地紧紧栓住雨哲的脖子。

虽然自己很不想和那个顽固又不通人情的爷爷去旅行,但爷爷竟然出动了英熙这个秘密武器,看准了雨哲不会拒绝。

好吧,雨哲边简单收拾着行李,边抬头望向首尔远处那纷繁而又让人疲惫的街市,到国外去休息下也好,最近,总是画不出让自己满意的画。更别提想让爷爷那个要求高得不可理喻的人满意的了,也许,出去走走也不坏。

“听说这次要去西部的小乡村呢,真怀念。”英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赖在了自己床上,抱着她心爱的小熊娃娃边打滚边满是憧憬地望着天花板。

“哦,英熙是想念那年转学去的小村落了吗?”雨哲当然记得,那个连空气都是绿色的小乡村,好象还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对了,叫凉泉村。那时候英熙太调皮,爱耍大小姐脾气,严格的爷爷就狠心把她送到了那个出了名荒凉偏僻的村落。雨哲偷偷去看望过她一次。只是,本意是去探望可爱的表妹,最后,却被意外的风景吸引,差点忘记了表妹的事情。

那是雨哲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那个一脸淳朴的女孩子,拥有最清澈明亮的眼睛,犹如阳光般的笑容,在微微泛着涟漪的溪水中欢快地轻声吟唱,梳洗一头如丝绸般的柔发。雨哲多么想将那副画面永远保存下来,但回到首尔,却无法下笔,成为永远的遗憾。

“是啊!记得我常常跟哥提起的柳夏彩吗?她是英熙最好的朋友了。真想念她。”英熙轻轻皱着眉毛,不开心地撅着嘴巴。要是夏彩能到首尔来就好了,离开凉泉村后,英熙写了好几封信给夏彩,但夏彩回信总是很短很慢,好象说寄信的地方离村子太远的关系。

给夏彩留了家里的电话,也一直没有等到任何联系。

“少爷小姐,东西收拾好了吗?老爷在催了。”

“啊啊,哥快点快点,我们家老爷子催了哈哈。”英熙是个容易开心的孩子,不像自己,雨哲望着英熙此刻又恢复兴奋和笑容的脸,摇摇头无奈地笑笑。

高级轿车带着一家三口前往机场的方向。这个熟悉的城市依旧如此繁忙,雨哲不知道自己是开始麻木还是已经习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城市,华美而精致,却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灵感。

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画画的灵感是上帝赐予我们的财富。那么说,上帝是否已经遗弃自己了呢?还是,自己把天堂遗落在哪个角落了?

雨哲疲惫地靠在柔软的靠枕上闭上眼睛。

“老爷,前面好象出了点事,塞车了。”司机转头征求爷爷的意见。爷爷看看时间,皱起眉头,拉下脸淡漠地说了句:“改道去,班机时间快到了。”

“啊,真讨厌,所以说,首尔就这点不好,凉泉村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事。”英熙无视爷爷那不好看的脸色径直撅着小嘴说着。

雨哲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角拉开一丝淡淡的弧度,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连空气都是绿色的美丽的地方,还有,那个面容模糊的长发飘扬的女孩子。常常午夜梦醒时,雨哲会因为害怕和寂寞而想落泪,但爷爷说过,男孩子不该流泪。只有在那趟陌生的旅行中,在那个笑容和暖的女孩面前,自己才能够安心地任眼泪滴落,自己才能够像孩子一样坦直地诉说对父母的思念。

多少次举起画笔,想将脑海中那美好的容颜刻画下来,却只能无力地垂落。雨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无法承担起爷爷的期望,无法画出,让大家称叹的景色。

夏彩的首尔之家

“大婶,拜托拜托拉!”夏彩紧合双手半鞠躬地请求房东能够减少房租,自己真的没有足够的钱付满三个月。

夏彩比谁都清楚自己口袋里行李里书包里所有的钱凑起来的数目,那已经是自己省吃俭用,并不辞劳苦地帮邻村大妈种茄子,帮隔壁大娘养小猪,帮邻居大叔种番茄赚起来的。

“阿爸,我想报考首尔的高中。”并不是凉泉村不好,但关于首尔的故事,从英熙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在夏彩听来,首尔就是王子的城堡,是一切实现梦想的舞台。还有,村里的老人家们被自己死缠烂打追问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透露过,妈妈似乎去了首尔。并非像老爸说的那样,染病去世。夏彩渴望去那个未知的城市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答案。

“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该奢求太多!”夏彩不明白,追求自己的梦想,真的是件太奢侈的事情吗?自己难道就没有追求梦想的资格吗?只是带着小小的期望,想成为让爸爸骄傲的女儿,也想见见自己的妈妈。那一夜,夏彩把出生以来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

虽然,很小很小开始,夏彩就没有再见过妈妈。凉泉村的人都说,柳夏彩是个没妈妈的坏小孩。因为柳夏彩不乖,所以她妈妈扔下她,不要她了。但夏彩没有哭,因为爸爸是那么疼爱自己,即使家里条件不好,但爸爸一直把自己当小公主一样宠爱。可是,夏彩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提起首尔,爸爸就那么生气,变得专横不讲道理,一点也不像那个任由自己撒娇的老爸。

“阿爸,相信我吧。女儿会争气的!一定会好好学写,再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夏彩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一直沉默着背对着自己的爸爸。他一定伤心透了吧,但是,夏彩不想放弃,无论是成为画家的梦想,还是见到妈妈的愿望。

“不行不行!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给足三个月的房租就别想住进来!”房东大婶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夏彩的企求,无情地把夏彩的行李直接丢到了门口。夏彩望着沾满灰尘的行李,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啊!不行不行!柳夏彩!你承诺过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都不准掉眼泪,不准让爸爸难过。夏彩总觉得,虽然离开了家,离开了爸爸,但是他一定能够感受到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心情。所以,自己不能哭不能伤心,不可以让爸爸担心。

夏彩很清楚,如果自己付清三个月的房租,就没有交南景高中的入学费,生活费倒没关系,夏彩可以立刻找份兼职,赚到一天的饭钱就吃一天,饿不死就行。但南景高中的入学费明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因为老爸一直反对自己独自到首尔读书,夏彩只好利用暑假自己偷偷赚学费。南景高中是全首尔出了名的升学率最高的学校,并且擅长培养各项特长的学生,开设专门的美术、音乐等培训。

“大婶……”夏彩挽起袖子,决定不放弃地继续请求,大不了就给大婶下跪好了!相信她一定会同情自己的!丢脸就丢脸吧!反正现在除了自己,就是大婶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柳夏彩曾经为了房租向人下跪了,也不算太严重吧!

“三个月吗?我要租。”谁!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来抢本姑娘的房子!上帝啊,你睡觉去了吗?夏彩哭丧着脸寻着声音看去。

不可置信地拼命揉揉眼睛,眨巴两下,没看错,面前的男生穿着一身漂亮干净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名牌也是品牌。一脸过惯好日子的少爷模样,那双白皙而纤长的手,一看就知道没有拿过比扫把重的东西。最要命的是,嘴角还要挂着一丝非常得意洋洋的笑容,用两只漂亮的手指夹着一张看起来很刺眼的卡片对房东,还有自己挥动。

干吗对我笑啊!夏彩气愤地瞪大眼睛望着这个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家伙,像个嘲讽失败者的奸诈小人!

“大婶……”果然,这年头真诚的请求和笑脸是没法子打动一个人的,还是帅哥和金钱的魔力比较大,大婶已经热情地接过二世祖手中的行李,把他迎进了屋子。

二世祖完全无视夏彩的存在,径自观察着房子的设备装修,勉强地点点头,说了句让夏彩有扑过去拍他两巴掌的冲动的话:“恩,楼上出租的房子跟这里是一样的吗?”

大婶点头如捣蒜,二世祖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高高翘着二郎腿。

“那……现在就可以付钱吗?”房东大婶不会忘记这个最重要的东西的,就算顾客真的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帅哥。

“哦,那是当然,刷卡可以吧?”啊!果然是个超级无敌有钱的二世祖,虽然夏彩还不大清楚什么叫刷卡,但那一定是比一般的有钱还要有钱的吧!

大婶恭恭敬敬地接过二世祖手中那张金光闪闪的卡,当场不晓得从哪变出了一部机器,把卡往里面放进去。然后,夏彩发现,房东大婶的脸色从兴奋的红润渐渐有点乌黑,而二世祖那副得意洋洋的俊俏面容也蒙上一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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