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峪角下,有一座约有二百多年历史的古宅。解放前,这是当地义士邱胜田家族的住宅,那时邱胜田共有三辈二十多口人住在这里,一个大院,一座青色的二层小楼,小楼房梁上有刻龙雕凤,房沿下还有一些民间传说故事的壁画。据说这是清朝时在县城作官的邱胜田爷爷留下的产业。后院是一趟十几间的大瓦房。
邱家在当时是这一带有名的富户,他们过着富裕的生活。但祖宗留下的家财必然有限,邱胜田那时的生活大多是靠种地采山货维生。在抗日时,邱胜田支持抗日义勇军,资助抗日队伍,很受当地人尊重。他的两个儿子在外读书,毕业后都在香港。
到解放前夕,他的家族人员越来越少,邱胜田去了香港两个儿子那,此房宅留给他的弟邱胜义,邱胜义有一儿一女,但并不想在这里守着祖辈的家产,解放后都到外地工作。如此一个大院都扔给了邱胜义老两口。由于人少,他们老两口都住在那所二层小楼中。
后院的瓦房原有几个长工居住,到解放后,他们都离开了这个院落。所以后面的瓦房一直闲置有的地方已塌了顶,院墙也相继倒了。
为了照看这片老宅。邱胜义与儿女商量后,让本屯远方亲属何庆臣夫妻居住在瓦房中连同照顾他们两位老人,并写了契约,如果老两口病故,其房宅家产全部赠送给何庆臣夫妇,如果何庆臣夫妇都死亡,此古宅再由邱胜义的家人变卖,这期间邱家任何人不得收回房子,除非何庆臣愿意变卖,但不准卖给邱家人以外的任何人。何庆臣向邱庆义夫妇许下了诺言。
那时,何庆臣夫妻只有三十多岁,是对朴实勤恳的农民。到了七十年代,邱胜义老夫妻相继病逝,其儿女回到古宅,尊照父母签定的契约,将这个古宅全部送给了何庆臣夫妇,何庆臣很爱惜这座古宅,曾有多人要买这座古宅,并给高价他们都没有卖。
八十年代初,邱胜义的儿子邱野曾带着他的儿子邱子贺到此来参观,邱子贺对此古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果老人愿出售,他宁可购买,但老人说等他们死后宁可送给他,但不能卖。这本是邱家的产业,他在履行邱胜义老人的意愿,也在履行自己的诺言。
光阴如梭,转眼到了九十年代,何庆臣夫妇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他们的一双儿女都飞出了这个山沟沟。那座古宅原倒塌的院墙,被何庆臣夫妇早已修好了。只是后边那十间瓦房由于无人居住房顶仍是大部分已塌了,但还完全地矗立在那里,经受日月风雨的照耀和吹拂。
两位老人住在古宅中那座具有二百多年的小楼的一楼一个房间内,忠诚地守着古宅。但是,如今的青山峪可不是从前了,近几年清静几百年的青山峪时而热闹起来了,这里成了旅游景点,一到夏季那是数不尽的游客到青山峪来旅游,他们游山玩水,欣赏古松奇峰,山角下的古宅也成了一大亮点。
人们参观古宅,都很惊叹,楼上楼下,有多间宽敞的房子,特别是楼上,仍保留着邱胜义在此居住时的风貌,客厅有些老家具,正堂处还有一幅松鹤延年图,两边是对联,古画和对联已变得发黄。
东边是邱胜义夫妇原来的卧室,有一张宽大木床,床上有一双行李,屋地下还有一个古老的立柜,柜上镶钳着古老的瓷砖。客厅西边还有一个小卧室,也有一张大木床和一个同东卧室一样的立柜,床上有埔盖。在西侧还有一个小书房,只是现在这里只有一张老式书桌和一张靠椅和一个落满灰尘的空书柜,看来原有一些古书被邱胜田带走了,因他弟弟邱胜义并没有多少文化,根本不看书。
一楼大厅正中开门,东侧是上二楼的楼梯,大厅东有一个仓库,现是柴房。大厅共有五个通向各个房间的房门。
从布局看,一楼北侧有厨房、还有一个能容二十几人吃饭的大餐厅,西侧是一大一小卧室,何庆臣夫妇就住在南边的大卧室,两个卧室都有火炕,室内有炉子,他们平时做饭就靠室内的炉子。
北边的小卧室被他们当做仓库了。在一楼餐厅北有一个后门,看来以前住在院子中的人吃饭是走后门的。这所楼的窗户大多仍是清代的雕刻小格木窗,在外糊着窗户纸,只有何庆臣住的房间南边窗户换了玻璃窗。
小楼古朴,青砖,青色的小瓦,房脊上的瓦当和雕刻、壁画。房梁上的雕塑和门窗的雕刻,无不让人赞美。而这座二层小楼由于建筑和布局奇特,更成了人们参观的重点,两位老人忙碌着,也高兴为游客们介绍古宅的历史,他俩从仓库中找到一张八仙桌和十几把老式木椅摆在一楼大厅中,桌上摆上茶壶和二十来个茶碗,为游客端茶倒水,而游客们有的也不白来观参,看着俩位老人的辛苦,或多或少给他们扔些小费。
然而,就在这年冬天,何庆臣夫妇相继在古宅中奇怪地死去,这不得不引起刑警重案队队长陈汉雄的注目,他们为什么死去,是煤烟中毒,还是自杀,或是他杀?如果是有人谋杀,那目的是什么,难道说与古宅有关?
这年冬天,天很少下雪,却非常的冷。
何庆臣夫妇住在古宅中那座小楼的一楼西边的房间内,尽管外边寒冷,小楼内的这所房间却温暖如春,因在他们的房间内冬天都要生一个铁炉子,除了烧一些木半子,也烧煤。
这天下午,何庆臣想到该到城内去买些物品,顺便看一看城内的老朋友薛金贵,薛金贵原先也是山里人,在八十年代末搬到城里经商,现在年岁大了也不干了,只有闲呆在家怡养天年。以前,何庆臣多次去薛金贵家,还在他家住过几次。这天下午,何庆臣购完物品后,来到薛家,薛老汉看到老朋友来了特别高兴,备了酒菜,非让何庆臣吃过晚饭再走。可是,何庆臣年老不胜酒力,加之老朋友见面兴奋中多贪了几杯,不觉得有些多了。薛家夫妇留下他在此住宿,第二天让他再回青山峪。到了第二天,何庆臣奔向公共汽车站,到中午时才到了家。
如今,回到古宅那所小楼,何庆臣推着房门,发现一楼大厅的房门仍然在里边划着,这倒怪了,一个老太婆大白天在里边划什么门呀。
“老伴儿,开开门,我回来了!”何庆臣叫喊着,但里边却无有声息。
尽管何庆臣在外喊叫,房内始终没有动静。
“这个死老太婆,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还聋了?”何庆臣来到他们住的房间外,从窗户向室内观看。这一看不得了,只见他的老太婆仍然倒在室内的火炕上,瞪大双眼,很是恐怖。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煤烟中毒了。”
何庆臣将所购物品放到室外,撞开房门,来到小房间,发现老伴儿已死亡。他检查大餐厅的房门,发现这个房间后门是他在入冬时上的锁,锁头仍在里边锁着。
闻听此事,邻近的乡亲们都来到何家,村里的医生也来了,经检查,何庆臣的老伴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脸色有些发紫。此房间窗户都在里边划着,一楼的门在里边划着,没有外人来过,这说明何庆臣的老伴是煤烟中毒。
何庆臣儿女及亲属都来了,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女儿何春燕对她妈的死因有些疑心,报到当地派出所,并请来法医,经检验,认定何庆臣的老伴的确是中毒死亡。此房间没有发现任何毒物,那只有室内的炉子,那就是煤烟中毒。几天后,儿女及亲属、乡邻将何庆臣老伴送到殡仪馆火化。
然而在半个月后,何庆臣也死在老伴住的古宅那所小楼的南卧室中,情景和其老伴症状一样。那天中午,城里老朋友薛金贵到他家拜访,不料发现一楼房门仍然在里边划着,呼叫室内没有应声,于是从窗外向他们居住的房间观看,发现何庆臣瞪着眼睛死在火炕上。这次女儿何春燕对其父的煤烟中毒更加怀疑了。
小城刑警大队重案队队长陈汉雄接到何春燕的报案,立即带领侦查员江涛、白雪来到这所古宅。经法医检验,何庆臣死于中毒,但这种毒似乎是煤气毒,但又不完全是。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对整个现场内外进行检查,这是一所古老的二层小楼,楼上楼下共有四百平方米。
一楼有一个大厅,五个房间,有厨房和餐厅,现全都闲弃着。西边有两个房间,何庆臣是住在南边这个的房间,北边房间装些杂物。东屋一直闲置,放些杂物和烧柴,还有一些煤块。大厅东南是上二楼的楼梯。上了二楼,楼梯通向二楼的客厅,二楼共有四个大房间,东屋是个大卧室,中间是大客厅,室内设置和桌椅都是民清时期的,墙壁上还有几幅发黄的古画,除此还有一张房子原来的主人邱胜田和邱庆义哥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