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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水城监狱

温泉渡口在建设之初,建设者们并没有考虑修建监狱,这里大部分建筑都是通过填湖修建的,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来修建监狱。在修建议事厅的时候,为了防止湖水淹没议事厅,地基上用石头堆砌了一层地基,为了地基的稳固和便于维护,建设者将地基修建成网格一样,还建有通道。希尔来了以后,将这里改成了牢房,每间牢房墙体下都凿开一个洞,洞口用铁栅栏封住,就算湖水漫进里面,在退去的时候,水也不会一直积留在里面,被关进这里,由于腿长期浸泡在水里,没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这份痛苦。希尔对待他所谓的反抗军的手段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那些人一旦在交战时被杀死,尸体被指认出来以后,那他的家人就会被钉在竖立在路边的木架上忍受饥渴和痛苦煎熬致死,也就是布雷恩刚到温泉渡口见到的那样,而如果有人犯了一般的罪行都会被关押进这里,相较于前者关押在这里也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所以希尔来到温泉渡口以后,对于这里的居住或者生活的人来说就像噩梦一般的存在,不管是商队还是平民,如果有谁不听从希尔的,都会被希尔用各种借口施加惩处,人们对他的都是敢怒不敢言。

柯蒂斯和维恩被几名士兵押解着走到地牢的入口前,一名士兵走过去将入口的铁门打开,后面的士兵推了维恩一把,柯蒂斯回过头生气的盯着那名士兵。

“对待老人家还是客气一点,让他们两位再好好看看这外面吧。”开门的那名士兵对自己的同伴和柯蒂斯两人说到。

柯蒂斯见对方还比较客气,便礼貌的对那开门的士兵点了点头,那士兵并没有理会,维恩自行朝着入口走去,那名士兵连忙拦住他,然后从入口里面拿出一支火把将它点燃,然后便第一个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老爷子,您还是慢点,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有楼梯的,您别一跟头摔下去了,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负不起责。”听士兵所说,柯蒂斯连忙走到自己的老师前面,让自己的老师跟在身后。

几人进入水牢,这里阴暗潮湿,地面跟泥地一样,柯蒂斯越发担心自己老师是否能承受得了。几名士兵将他们关押进牢房里便走了,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地牢也瞬间回到黑暗之中。

“老师?”柯蒂斯隔着牢房门叫着维恩老爷子,两人被关进了挨着的牢房,中间只隔着一堵石墙。

“怎么了?”维恩回应到。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在这里呆太久,我担心您的身体受不了。”

“没什么受不受得了的,我都这把年纪了,比这还艰难的时候都经历过,你不用太担心。琳娜没什么事吧?”

“她没事的,您放心。”柯蒂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觉得十分惭愧,毕竟安德鲁只是告诉他有人受了伤,但没有说是谁,琳娜现在情况怎么样,自己其实也不清楚,但柯蒂斯也不想自己的老师过于的担心。

“她没事就好,辛苦你了。”维恩欣慰的说道。

“老师,您别这么说,我是看着琳娜从小长大的,我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呵呵,记得她小时候每次犯了错,我一准备教训她,你只要在场就会拦住,你还让她跑出去躲起来,我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躲在什么地方,最后天黑了,还是你把她领回来。”

“那还不是因为怕您真打她了,孩子哭不说,您也消不了气,我太了解您了,就像我小时候犯了错,只要您准备揍我,您还不是找机会让我自己跑出去躲起来,只要躲到您消了气我才敢回来。您不是知道我都躲哪吗?”

“难道她每次就躲那去了?呵呵,看来她的毛病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她更像您吧,哈哈?”两人说道开心的地方一同笑了起来。

“如果有机会,替我去那儿看看,听琳娜说她在那藏了些宝贝,也不知道是什么。”维恩说这一句,柯蒂斯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应道:“老师,您不会有事的。”

“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幸好有你这样的学生,我就满意了,对了,你觉得那个布雷恩怎么样?”

“他啊?那小子有点头脑,只不过还是有欠缺。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不过有点冲动。”柯蒂斯回答道。

“年轻就是好啊,呵呵呵。”

“老师,要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的情况?”

“不行,不能把其他人也卷进来,尤其是你手底下的人,你临走的时候有没有安排好?”维恩老爷子果断的回答,雇佣兵是他后半生的心血,他不想因为自己将几百人陷入危机之中。

“您放心,我都有安排。只是时间拖得越久,我担心有什么变数,我们在这里无法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旦有什么变化,可能会对我们更加不利。”

“你说的没错,但是只要你的手下没有什么动作,即便希尔明天就是杀了我,他也没办法威胁到雇佣兵的,我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利用我们对你的手下设什么圈套。”

“您放心,我已经告诉丹尼斯,让他……”,正当柯蒂斯想打消维恩的顾虑,维恩老爷子害怕有人在暗中监听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于是他打断柯蒂斯。站了一会,维恩的腿有些不适,但是牢房的地面一片泥泞,根本就没办法坐,柯蒂斯见老师突然打断自己,便理会了他的意图,不再说话。

果不其然,在维恩和柯蒂斯所在的牢房不远处,果真有希尔安排的人在监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那人正是刚才在一旁说好话的那名士兵,他还打算能听到什么重要的内容好回去领赏,结果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等了一会,见两人没怎么说话了,士兵有些着急,他也想尽早听到一些有用的内容好回去复命,如果继续在这里守着,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回去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时间慢慢的过去,对于身处牢房的柯蒂斯来说,除了没有地方可以坐,相比环境的潮湿阴暗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更担心的是自己老师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维恩老爷子为了不让学生担心,柯蒂斯几次关心的问候他,他都好言安抚着自己的学生,其实他也只是在强撑着。

这边,希尔也是早有安排,当柯蒂斯他们被他下令押入牢房以后,他先是派出一队士兵前往雇佣兵的营地前的岔路口驻守道路,然后对温泉渡口进行了封锁,对过往的商队进行了限制尤其是前往东边城邦的商队。他现在只想尽办法尽可能多争取些时间,维恩老爷子的声望仍在,只要维恩老爷子不肯松口,一旦各方给自己施加压力,最后也只有将牢房里的两人给放了,而且以后再想找什么借口对付他们就更难了。他知道现在就像自己在打猎,猎物躲进了山洞,自己只能跟猎物耗着,现在牢房关着的两人是自己抛出去的诱饵,而温泉渡口外的那些雇佣兵就是他等的猎物,只要那些雇佣兵熬不住了,他们一闹事,自己就有机会动手。

“布兰德。”希尔在议事厅大声叫着自己近侍官。

“有什么吩咐,大人。”一位身材魁梧,留着褐色长发的中年男子议事厅大门外走了进来,他来到希尔的跟前。

“你下去准备一下行李,我马上写一封信,你回安莫瑞克城,将信亲手交给城主。”希尔一边说一边坐在桌前开始写信,布兰德接到命令便下去收拾行装了。

布兰德将路上所需之物准备好以后便又来到了议事厅,这时希尔还没有将信写完,他站在一旁等待着。希尔知道他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袋金币,你将金币和信一起起交给城主。”布兰德注意到桌子旁边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希尔将信写好用蜡将信封好盖上自己的印鉴然后递给布兰德。

“见完城主,不要耽搁,我这里需要你。”希尔走到布兰德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布兰德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送走了布兰德,希尔坐在椅子,时间已是中午,仆人来问了他几次什么时候用餐,他都没有回答,仆人将准备好的食物拿了回去。到了晚上,仆人见希尔一直不肯用餐,便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但是送过去以后,希尔却让仆人把食物都端走,而且告诉他们没得到他的指示不得给他送食物,弄得那些仆人都不知所以。这边牢房里的师徒二人此时也感觉到饿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来给他们送食物,湖水已经漫进了牢房里,两人苦苦忍受着潮湿和饥饿。

夜已经很深了,议事厅外不远处的喷泉,一队巡逻的卫兵走着整齐的步伐从那里经过。等到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议事厅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缝隙,只见一人全身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下面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霍利正坐在壁炉旁边喝着酒,白天他已经听说了维恩老爷子和柯蒂斯进了议事厅以后便没有人见到他们两人出来过,他那肥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油腻,作为一名买卖情报的商人,以往已经掌握到的信息让他明白现在的温泉渡口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漩涡,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赚上一笔但得让自己不被牵涉其中。此时楼下的门传出敲门声,把他一下从思考当中拉了出来。什么人会在宵禁的夜晚来敲自己的门,他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他走到楼梯那仔细听门外的动静,突然又传来敲门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将手里的油灯熄灭,他右手摸着墙壁慢慢的走下楼梯,即便自己小心翼翼的减轻脚步,但是肥胖的身体还是将楼梯的木板压得嘎吱作响。

霍利慢慢的走到门前,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对方已经离开。他转过身正走出两步,门又被敲响了,把霍利吓得一哆嗦。他转过身将门打开,由于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他便用自己的身体抵住了门只开了一点点。

“您有什么事吗?”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斗篷的人,霍利无法看清这人的样貌。那人低声对霍利说道:“有个生意找你谈谈。”,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霍利听出来了,连忙把门打开将他请进去。

“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我这儿?”等来访者进了门,霍利连忙将门关上,并将油灯点亮,然后举着油灯,走到来访者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来访者没有回答他。“您请坐。”霍利将来访者引到椅子前请他坐下。那人坐下后和霍利交谈起来,谈了一会,来访者站起身准备离开,霍利连忙将门打开,四处看看确定外面没有巡逻的士兵以后,将来访者送出了门,当门关上以后,刚才还满脸笑容的他马上变得十分的平静,现在自己既担心又期待事情终于来了,霍利得仔细想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此时的牢房里,冰冷的湖水拍打着柯蒂斯的小腿,他咬牙忍受着,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现在的他是又冷又饿,柯蒂斯知道自己都这么难受了,自己老师一定更吃不消这份罪了。但是目前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咬着牙坚持着,希尔就是想这样折磨他们师生二人,让他们屈服,但是柯蒂斯心里清楚自己老师,既然选择了就一定坚持到底。师生两人在牢房里呆着的这段时间,靠着回忆以前的时光来打消时间,也分散彼此的注意力,让他们在所受的煎熬中痛苦能够减轻一些。两人最后发现琳娜小时候的趣事是最好的谈资,于是就从琳娜刚出生时的那些趣事谈到她长大了各种调皮捣蛋和取巧卖乖。

“柯蒂斯。”维恩老爷子叫着自己学生。

“怎么了,老师?”柯蒂斯回应道。

“你猜琳娜现在在干嘛?”

“肯定是在睡觉吧。”

“你知道吗?她现在睡觉开始打呼了。”维恩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吗?和她父亲一样。”当柯蒂斯说完,立马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向维恩道歉。

“没什么,我已经不怪他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无法阻止和改变他,但是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学生。”

“老师……”柯蒂斯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人相遇了。”当柯蒂斯听到维恩这么说,他很明白自己的老师心里想要说什么,他打断维恩的话说道:“老师,您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但也不会违背您的意愿的。”

“嗯,万不得已,不要手下留情,我不会怪你的。”维恩说这话时,语气很坚决。

“学生明白。”柯蒂斯不敢违拗自己老师,只好勉强答应。

说道这里,两人都停止了交谈,柯蒂斯是了解自己的老师的,从小不论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对柯蒂斯,维恩都十分的严格,或许是他作为一名战士的原因吧,平时不苟言笑而且十分固执,和维恩一样,他的儿子罗纳德·杰德斯继承他的这一性格,以至于后来罗纳德出走。只是有了孙女琳娜以后,维恩才开始有了一些转变,但是父子之间的裂痕早已存在并且各执己见导致这道裂痕无法修复。

“柯蒂斯,你过来。”

“什么事,老师?”柯蒂斯听到老师叫他过去,便走到铁栏边上。

“把手伸过来。”

柯蒂斯将手探出铁栏朝着老师的方向伸过去,因为看不见对方的手在什么位置,两人的手晃了半天才触碰到一起。维恩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咬了一口,将手里的剩下的递给了柯蒂斯,柯蒂斯感觉到是什么吃的。

“您有吃的……”柯蒂斯正要说,被维恩打断了。

“没多少,赶紧吧,省着点。”维恩小声的说道。原来他带了一点腌肉藏在衣服里,希尔也没让人对他们搜身,维恩一直忍着不肯吃,刚刚听到自己学生肚子饿的咕咕叫了,于是便拿出一部分交给自己的学生。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吃着。

议事厅的大门处,那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推开大门便走了进去,守卫纷纷向他行礼,那人径直走进议事厅,此时议事厅内空无一人,他脱掉斗篷朝着议事厅后面走去。

希尔穿过走廊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跟在他身后的仆人小跑两步提前将房间门打开,希尔走进房间,他见桌子上摆放着食物,大声吼道:“谁让你们将食物拿进来的,这几天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我送吃的,再敢拿上来,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吃鞭子。”仆人吓得连忙唯唯诺诺的将食物端走了,正当仆人端着食物经过希尔的时候,希尔将一壶酒拿了过来喝了几口,仆人以为他改变主意想吃东西了,在希尔面前托举着食物伺候着,希尔见仆人不走,咆哮到:“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滚。”吓得仆人连忙端着食物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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