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恩站在城墙上看着埃瑞克他们护送着琳娜离开亚伦特城以后,直到看不见一行人的身影了,他才牵着自己的马回到了住处。布雷恩回到住处的时候,看见两名士兵正站在他住处外面,一名士兵正用力敲着他的门。布雷恩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克里蒂斯大人让我们来这保护您。”士兵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回转身看见是布雷恩后回答到。
“我不需要人来保护我,我自己可以。”布雷恩手握着腰间的剑。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士兵说完便站在门边。
“这是要软禁我?”布雷恩心里明白艾兰德安排这些士兵的目的。现如今也只有接受了。他让一名士兵将自己的行李搬回屋里,另一名士兵将马牵回马厩,然后他自己回到房间里躺倒在床上。
每到饭点了都有人将食物定时送到布雷恩的住处,布雷恩根本就不用操心任何事,实在无聊了便出门闲逛,或者到城外射箭打发时间,无论他走到哪,两名士兵就跟到哪。期间,布雷恩去城堡找德雷默,却被城堡大门的守卫拒绝了,然后他又向守卫说要找艾兰德,还是同样的结果,布雷恩知道这是两人商量好的,也不再坚持,于是只好回自己的住处了。
过去了两天,布雷恩没能见到德雷默和艾兰德两人,就在此时,天空下起了雨,布雷恩便连忙朝住处跑去。“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布雷恩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想着现在埃瑞克等人在干嘛,他看了一会雨后回到屋里,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过十几天,但是从自己伤势恢复以后,这里从来就没有缺少过笑声,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讨厌这样一个人的感觉。于是,布雷恩把两名跟着他的士兵请到屋里,拿出屋子里的酒请两名士兵喝,一开始那两士兵还犹豫着,后来在忍不住布雷恩的一再劝说下,三个人便开始喝起来了。
“这两天,有什么消息没有?”布雷恩向士兵打听着。
“你想知道什么消息,我们只是普通的士兵,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一名士兵婉转的拒绝回答布雷恩的问题。
“你们的边境上还有敌人的动向吗?”
“这就不知道了,那些斥候来来回回的,都是去向长官报告,不过我是听说了,之前被因都里安人攻击的哨所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城堡里已经安排人去修那哨所了,可能没多久又会派人去驻守,据说啊,哨所都被烧成平地了,驻守的士兵一个人都没了,连尸首什么的都没留下,不知道是不是被敌人给俘虏了。”士兵小声的说道。
“因都里安人很残忍的吗?”布雷恩问道。
“残忍?他们每到一处就会将那里的人口和财物洗劫一空,被掠夺去的男人被他们充作奴隶,女人能就给他们用作取乐,老人和小孩这些就直接杀掉。”另一个士兵愤恨的诉说着敌人的残暴,士兵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是每年都会来洗劫我们的边境,所以马修斯大人到来以后,将边境的人全部迁移了,我们这座城是这一片地区最大的要塞。过去,西欧姆大人将城里的驻军分为几部分,轮流到边境巡逻,都很少能遇到敌人的袭击,这次还是敌人第一次攻打这里。”
布雷恩和两名士兵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从两人的口中打听到不少消息,最后两名士兵喝高兴了,其中一个说漏嘴,布雷恩得知艾兰德其实是因为在白马城犯了错才被发配到这里,布雷恩想继续问下去,结果,两名士兵发现说漏了嘴后便连忙转移了话题。布雷恩又向他们打听弗雷的情况,两名士兵都是亚伦特的人,但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就没有什么消息告诉布雷恩的,就这样,三个人一直喝到天黑,两名士兵都已经醉了,布雷恩就留他们在屋里休息。
转过天,布雷恩睡醒了以后感觉头疼得厉害,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两名士兵早就离开了,他来到屋外,发现外面站着的士兵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两人了,他问到那两人去哪了,但没有得到回答,只知道一大早艾兰德来过这里,然后就把那两名士兵叫走换成了现在这两人。
“现在什么时候了?”布雷恩向士兵问道。
“快中午了。”
“难怪,有没有什么吃的啊,今天怎么没人送吃的来?”
“早上见你一直睡没有醒,就没有叫你,再等一会就有人来送吃的了,你进屋等一会。”士兵见布雷恩想往外走连忙拦住他。
“什么意思?”布雷恩不解的看着拦住他的士兵。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不要难为我们。”
“行。”布雷恩无奈的摇摇头,他能够猜到是艾兰德见两名士兵在自己这里喝醉了以后便将他们撤换了,布雷恩不想惹事端,便转身回到屋里。
过了一会,布雷恩正在床上躺着,听到有人敲门,他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的士兵见门打开了,便进到屋子里将食物放在桌子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出去了。布雷恩
吃完饭,布雷恩感觉好多了,他出门对门口的士兵问道:“能不能让我见见德雷默,不行的话,让我见见艾兰德也可以。”
“对不起,大人已经吩咐过,近期城中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来见你。”一名士兵连看都不看布雷恩一眼的答复他。
“那我出门走走,这总可以吧!?”
布雷恩看两人没有回答,以为是默认了,便朝外面走,但是刚走出一步便被士兵伸手给拦住了,“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一名士兵对布雷恩说到。
“好,行!”布雷恩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既然出门去找艾兰德他们是不可能了,布雷恩只好回屋继续躺着。现在的情况让布雷恩开始怀疑艾兰德他们肯定有什么图谋,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自由都被限制了,他脑子想了很多种可能,不过他唯一庆幸的是艾兰德当时只把埃瑞克等人放走了,如果自己当时也跟着离开的话,估计还不知道两人会对自己和埃瑞克他们做什么呢,只要琳娜他们没事,自己就放心了。想了一会,布雷恩觉得与其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如当事情发生了再去考虑吧,反正现在自己是困在这什么也做不了,想这么多干嘛。于是他不再去想,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布雷恩突然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窗外,现在还没有到天黑,这样无聊的躺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取出自己的弓箭在房间里开始练习着射箭,他在自己卧室的门上钉了一支箭,然后在箭杆上栓上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在吊上栓上一个硬币,然后将硬币晃动起来,布雷恩瞄准硬币发出一箭,直接将硬币钉在了门上,就这样布雷恩射了几箭觉得也没啥意思,便又回到床上躺着发呆。
深夜,守着外围城墙的士兵突然发现远处有火光不断的向着城堡移动,士兵连忙将其余的人叫醒并向城堡发出警告的信号。德雷默正在床上酣睡,听到城堡塔楼上敲响的钟声后,德雷默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城堡大门跑去,侍卫则拿着他的装备跟在身后。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德雷默赶到城堡大门,见士兵都慌作一团,就在他向大门的守卫问话时,一名骑兵骑着战马举着一面旗帜来到他的面前。
“城堡现在由谁在负责?”那名骑兵环视着周围的人。
“克里蒂斯大人来了吗?”德雷默看着旗帜上黑色的凤凰,那面旗帜和艾兰德的是一模一样,不过,德雷默看见过艾兰德使用过那面旗帜,不过按道理艾兰德是不应该用的,但在这里,艾兰德想怎样就怎样,连马修斯都没说什么就没人管他。
“请问您是?”骑兵见德雷默主动搭话,而且旁边的士兵正帮着他拿着装备,猜想是个有身份的人。
“我是西欧姆大人的副官德雷默·沃尔森,现在这里就是我负责。”德雷默一边回答着骑士,一边将自己的外套穿上。
“对不起,大人,刚才如有冒犯请见谅,克里蒂斯大人马上就要到达这里了,请您准备迎接吧。大人吩咐了,今晚他就不进城了,明天他醒了以后回来城堡的。随行的有近卫兵团,告诉大家不必担心。”骑兵说完就朝德雷默低头致意,然后便骑着马朝着城外去了。德雷默听到后,有些惊讶,虽然之前有向白马城发送求援的信号,但没想到是作为帕特里瑞四元老之首的安德烈·克里蒂斯(艾兰德·克里蒂斯的父亲)亲自带着援兵前来。
“请留步,等我准备一下,我随你一起去见克里蒂斯大人。”德雷默一把从侍卫的手中将自己的东西接了过来,让侍从去给他准备马。
“发生什么事了?”艾兰德从城堡里匆忙跑出来,他走到德雷默身边问到。
“你父亲来了。”说完,德雷默便转身朝大厅走去。
“什么?”艾兰德有些不相信,他站在城堡大门朝远处看去,只见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朝着亚伦特城过来了,那是骑兵部队点起的火把。“该死。”艾兰德转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德雷默骑着马跟随着骑兵出了城,离亚伦特城几百米远的草地上,骑兵们已经在忙着安营扎寨。骑兵问了一下安德烈在什么位置后,便朝着安德烈走去,德雷默下了马跟在他身后。
“大人。”正在搭建的主营旁边,骑兵看见一位骑士正坐在篝火旁,这名骑士正是安德烈·克里蒂斯,他连忙走到安德烈面前向其低头致意。
“嗯,没有惊扰到城里的民众吧?”安德烈站起身向骑兵问到。
“没有。亚伦特城的副官想见您。”说完,骑兵侧身向德雷默看去。
“叫他过来吧。”安德烈双手叉着腰说道。
德雷默走上前,他先向安德烈致意,安德烈站起身对德雷默说到:“你简单将之前发生的事跟我说说吧。”
“这么晚了,您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吧,我来呢只是想问候您一下,等明天您休息好以后,我们到时候再谈。”,德雷默连忙回答到。
“哪这么多事?你既然来了,就讲讲。”安德烈语气严厉的说到。
面对以前的长官,德雷默依旧能感受到安德烈的威严,于是,德雷默将之前的经过整理写了下来的现在凭着记忆大致的向安德烈陈述一遍,安德烈仔细听着,就在德雷默报告情况的时候,艾兰德来了,艾兰德想走上前和自己的父亲说话却被安德烈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一会,德雷默讲完后,安德烈低头沉思片刻后向德雷默问到:“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失败,马修斯要负绝对的责任,是这个意思吗?”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也只是照实向您讲了经过,不敢有半句虚假。”德雷默有些惊慌,连忙解释说到。
“父亲,您这么劳累了,现在也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艾兰德在一旁插嘴,当他看见安德烈用十分生气的眼神看着自己时,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安德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当德雷默和艾兰德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安德烈给叫住,安德烈指着德雷默说道:“现在这里就由我来负责,不过我也只是暂时的,你将城里的文件和物资什么的都准备好,过不了多久,白马城会有人来接收的。”
德雷默连忙诺诺的应答着:“这是自然的,属下告退了。”,德雷默在马修斯手下干了也有好几年了,马修斯作为这边城要塞的主官,虽然权力大地位崇高,但是他对手下一向性格温和,对于亚伦特城的军人来说,马修斯更像一位长辈。而安德烈就不同了,作为近卫军团的指挥官,掌握着帕特里瑞最高的军事指挥权,他向来是雷厉风行著称,德雷默在来到亚伦特城之前也是近卫军团的士兵,那时就对自己这位老长官敬畏有加,这么多年了,德雷默能感觉到他气势不减当年。
德雷默和艾兰德离开后,德雷默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身旁的艾兰德,感觉他的脸色都不对劲了,两人默默的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德雷默先开口:“你父亲还是没变啊。”
“哼。”艾兰德以为这么久和自己的父亲没有见面,父亲会对自己有一点关心,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行了,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应付吧。”德雷默见艾兰德没一句话,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当着自己的面被骂而不高兴呢,他心情不比艾兰德好到哪去,安德烈一来,自己就靠边站了。
“应付,你是在开玩笑吗?这里的军官有几个不是出自我父亲的手下,包括你和我,应付?怎么应付。”说完,艾兰德骑着马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堡走去。
营地里,安德烈坐在篝火旁,在听过德雷默的汇报后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他生气的是作为手下,自己的儿子和马修斯的副官在自己的主官有可能被俘的情况下没有拼死营救,反而现在还将一切的责任推到了马修斯的头上;再者,敌人这次出动的规模比以往来说是有天壤之别的,这次几乎是他们一半的兵力了,而且会采取分兵这种冒险的战术,对有所防备的城堡实施进攻,那所需的兵力起码得在守方兵力十倍左右,虽然意外的是有龙参与了对城堡的进攻,但是敌人没料到的是在失去对龙的控制以后自己也遭受到了惨败,不然这座城池已经陷入敌人的掌控之中了,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大人,营房已准备好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过了一会,一名骑士走过来对正在沉思的安德烈说到。
“哦。”安德烈不以为意,继续在思考着。骑士没敢再打扰他。
“给我拿笔和纸来。”安德烈对骑士说到,手下连忙支了一个简易的桌子,借着火把的光,安德烈将信写完后将交给身边的骑士,骑士用蜡将信封好,在蜡变干之前盖上了安德烈的印章,安德烈让信使连夜赶往白马城,将信呈给城主。
“很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身边的手下都劝着安德烈。
“你们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安德烈挥挥手示意手下们都离开。待众人走后,安德烈陷入了沉思。这时,从旁边的帐篷走过来一名骑士,骑士一边摘掉头盔一边走到安德烈面前对安德烈说到:“您还没休息?”
“士兵们的营帐都搭完了没有?”安德烈没有正面回答骑士的话。
“都差不多了,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克罗米尔,去找点酒,陪我喝一点。”安德烈看了一眼骑士,骑士点了点头,将头盔放在一旁后转身去找酒了。
不一会,骑士拿着一个罐子和两个酒杯来到安德烈面前,骑士将一个杯子递给安德烈,然后给安德烈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安德烈喝了一会酒后突然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我们这些老头是不是该退了。”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骑士有些诧异。
“我问你,像我和马修斯这样的老头是不是该退了?”
“只要有您在,敌人听到您的威名都闻风丧胆。您怎么能退呢?”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安德烈神情严肃的说到,接着他站起身来看着城堡的方向自言自语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马修斯。”
“听说马修斯的儿子所在的前哨被敌人摧毁了,现在人也下落不明。”安德烈喝了一口酒后对克罗米尔说到。
“是吗?”克罗米尔淡定的喝着酒说道。
现在和安德烈喝酒的年轻军官叫克罗米尔·肖恩,是安德烈老部下的独子,老部下在一场战斗中为了救安德烈牺牲后,安德烈就为这件事感到自责,后来克罗米尔当兵后,在安德烈的培养下进入了近卫军团,克罗米尔也没有让安德烈失望,一步一步晋升,现在是安德烈最信任的手下,安德烈更是把他作为自己的继任者来培养。“你怎么?”安德烈知道克罗米尔和马修斯的女儿科琳娜两人是情侣,现在马修斯被俘,他儿子如果战死,家里就只剩科琳娜一个人了,安德烈告诉克罗米尔也是希望他能够为科琳娜做点什么。
“作为战士,死在战场上要比死在床上好吧,这是您教我的。”克罗米尔笑了笑。
“那你不担心科琳娜接受不了这样的残酷的事实吗?”
“她的父亲和兄弟都是帕特里瑞的战士,她早就有着这样的心里准备了。您不必担心。就算是我,我也不会让她太过于牵挂。”
“嗯,即便如此,你还是亲自写封信告诉她。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您不用太担心,只要西欧姆大人还活着,我会拼了命的把西欧姆大人给就回来,我只有一个请求。”克罗米尔看着安德烈。
“你说。”安德烈喝了一口酒看着克罗米尔说到。
“到时候营救西欧姆大人要采取任何行动,都请您让我参加。”克罗米尔恳切的请求到。
“这个,我答应你。”安德烈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杯子,马修斯是他的朋友,安德烈也很迫切的想把马修斯就回来。安德烈抿了一口酒说道:“这次战斗没那么简单,有人可能不安分了。”
“您是说?”克罗米尔猜测着安德烈所说的那人是谁。
“对。你明天……”安德烈让克罗米尔靠近一点,小声的在克罗米尔耳朵边说道,说完后他看着克罗米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嘱咐道:“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知道。”
“您觉得城堡里还有他的内应?”克罗米尔低声的说道。
“但愿没有,否则我亲自动手把他弄死。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在帮他。一定要把帮他的人全都揪出来。”安德烈咬牙切齿的说。
“明白了。”克罗米尔举起酒杯和安德烈碰了一下,两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