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霜嘴角微微上扬:“那还不快带我去?”
师爷一脸为难,却不敢不从:“是,本师爷一定会好好辅助三小姐与那犯人对质的。”
师爷和红满等捕快都偷偷额角冒了汗,就这丫头的手段,得亏是个女子,暂时出不来府去,否则后患无穷啊!
“喂,罗云,你还记得我吗?”
夙霜的开场白很是别致,让师爷和捕快以及犯人罗云愣了几秒,难不成真是熟人相见?
“你是何人?”
罗云认真瞧着面前穿着华贵的小丫头,有些不屑地俯视她,然而她却笑了,用天真的语气,手中还拿着圣旨:
“我便是被你当街抢赦免无罪圣旨的那个小女孩啊!听说你要抢圣旨回村冒充我,强行洗白罪名,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
罗云脸上微微一愣,然后魂惊胆颤地发问道:“你是那个小女犯?”说怒吼否定:
“不可能!你那日穿着邋遢破烂,明明只是个乡野姑娘!怎么可能是这番模样?哼,官府什么时候断案还需要一个小姑娘来冒充那野丫头审问我了!”
他目露不屑和猥琐,这小贱蹄子还挺有姿色。
本以为这种眼神会吓退小姑娘,结果那小姑娘不但没怕,反而爽郎地笑起来:
“哈哈哈!大叔,你这智商也配让我来审问,回村里冒充一个十岁小姑娘假装被诬陷这种蠢理由你也敢编,真当村里人几年不见不记得你姓甚名谁犯了何事,还没一个看得懂圣旨上的字似的,难不成村里这么些年一个个都还是文盲!”
罗云没料到竟被一个小姑娘嘲笑智商低,心虚面上却故作恶狠狠恐吓状:
“你这小贱蹄子胆敢侮辱我!我拿着圣旨谁不知道我得了赦免,他们看得懂又如何,我能让他们看到不成!”
夙霜冷笑一下:
“哦,你这么坏你娘知道吗?我来也不是要跟你争辩的,我只问你,你爹娘在哪里,他们把你养成这副德行,我和我家人去找他们索赔去!”
罗云面色狰狞,看着她露出露骨的侵犯之意道:
“哟!小贱蹄子是赖上我了,怎么的,上赶着要上我家求我提亲去啊!看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不要钱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娶你当媳妇的。”
他倒要看看这小贱人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捕快和师爷立马用鞭抽他大声骂道:
“大胆!你知道这是谁吗?竟敢对她无礼!”
夙霜眸中闪过一抹娇纵和狠辣,手一拍:
“来人,把东西带过来,让这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看看我亲自给他的腐肉!”
有丫鬟特意端来一盒东西,夙霜将圣旨一收,从师爷手中取了方才随手丢给他的橘子,边剥皮,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罗云。
“大叔,你又老又丑的,还能娶到媳妇吗?哪个杀猪家的砍骨头肥美婶子看得上你这德行,渍渍渍,难怪你爹娘全家都放弃你了。”
她细嫩的手指掰开橘子,却无意中勾足了罗云的欲望。
就连捕快和师爷都在暗暗感叹这三小姐可真是遗传的好底子啊,就养了这么些时日就开始出落出娇嫩欲滴的模样,真恨不得替路推官和老夫人好好把她藏起来,不让罗云这等货色给多看玷污了去。
“小贱……啊!你要做什么!”
他刚要继续骂人,却被捕快拿了块烙铁滋滋烙在皮肉之上,立马止了声,如同一只愤怒的困兽,直勾勾盯着夙霜。
“我刚不是说了吗,大叔,健忘症对你这把年纪的人可不是个普通的兆头,搞不好就是阿尔兹海默症,也称老年痴呆症,痴痴傻傻过余寿,连家人都认不出来。”
罗云现在已经有三十七八,在古代这也算高寿了,他又吃了这么些年的牢中苦头,看起来更加苍老枯瘦。
但是他不知道这丫头在说什么,连捕快和师爷也都在疑惑三小姐是不是还通医术,或者只是在吓唬这犯人。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让你看看这破玩意儿,刺激你一下,你肯定就能记起来了。”
夙霜将橘子丢进嘴里,对一旁的捕快和丫鬟示意,捕快立马慢慢掀开红布一角,露出一跟枯黄淤青的断指,一旁有一个银钗子和一个银戒指。
“怎么样,上面的戒指和钗子熟悉吗?”
罗云脸色大变,夙霜挑挑眉,津津有味地吃橘子。
“那钗子和戒指都是银的咧,本来我想着拿着抵一下你家给我和家人赔礼的,可是呢,上面染了血,真脏,真晦气!”
牢房中传来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罗云抓狂的神色:
“贱女人!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夙霜故作惊吓地后退几步,躲在捕快和丫鬟后面,道:
“大叔你好凶哦!你娘和你们全家都搬家了!全村人都不知道他们前天夜里偷偷搬去了哪里!”
罗云更加癫狂起来:“不可能!我娘他们不可能偷偷搬家!一定是你,还有你们偷偷抓走我娘!你们放了我娘!”
捕快一鞭抽打他身上,大骂警告:
“大胆刁民,请谨慎你的言辞!这里是官府!岂容你这样污蔑官府!”
夙霜满脸认真地点头同意:“就是,这是可是官府,要抓你娘他们还用得着偷着来吗?我家人和官府去你家时,邻居都说你们家好像连夜搬走了,我们跟你的反应一样,就是不信。”
夙霜边说边伸手吐出一粒橘子籽,毫不在意地继续道:
“于是进屋查看,结果在床下找到了砧板和菜刀以及这些东西,你家隔壁王大娘当时还说,那夜他们没声没响地,怕是你娘自己砍的,怕官府真和邻居一样以为她们搬家了,可把村里人给吓坏传疯了。”
罗云只觉得全身颤抖起来,那红布被丫鬟和捕快重新覆盖上,不敢置信道:
“不可能,你这小丫头休想骗我!你小小年纪就敢撒谎,还杀了我娘,我要杀了你!”
夙霜捏着一片干净的裤子,仔细挑去上面的白色条纹:
“我都是被诬陷过的人,最终不还是得了朝廷赦免,所以我现在也不怕你污蔑我一次,大不了我不找你爹娘说理索赔了,反正官府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搬到哪里去,过得好不好。”
红满适时地开口冷笑道:
“你以为你用那样蹩脚的谎言就能替那些人隐瞒真相吗?连姑娘都能看出来,你以为官府傻吗?”
他没有跟着骗罗云,却也没有否定,在罗云那里自然也成了官方确认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