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进的王府!”待小厮看清来人的模样之后,顿时慌张了起来。
自己明明把王府内最强的力量都散步了出去,居然还是没能停下对方的脚步。
“吾乃大宗师,这天下,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来人反问道,仿佛普天之下当真没有什么人可以与他匹敌一般。
说罢,来人再次挥起了手里的长刀,青年男子竭尽全力再次挥剑仍旧是迟了一步。
“方才我驭器,你持剑,你才勉强跟上了我的速度,现在同样持剑,你如何挡的了我!”
“不”青年男子大吼一声,可却毫无意义,应声而下的,只有奉一的头颅和横流的鲜血。
看着侍奉自己多年的老奴,身体瘫软的倒下,青年男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已散出府上所有武力,供你剿灭。”
“更是早已退来这穷山僻壤之地,不与你在朝堂为敌,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青年男子牙关紧咬,怒目而视着来人,或许是过于用力的缘故,或许是来人功力太过高深,气场太过强大,说着一丝血丝从青年男子嘴角溢出。
“朝中多年恩怨便因你一朝失意就尽数免去?三弟你未免太过幼稚。”
“你以退为进,从明向暗,积蓄力量,待大哥从边疆归来,我便是那板上鱼肉任你宰割?”
“你为免太过幼稚,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南剑三皇子陆即明了。”来人嘲笑道。
“他,还有府外死去的人们,全都是因你而死!你,才是杀害他们的真正凶手!”
“二哥,和地府的人合作,你可有想过后果,那可都是食人血肉的奸邪罪恶之人!你可有想过被他们反噬的后果!可有想过南剑的百姓!”
“哈哈哈,待我解决了你们再倾南剑举国之力还杀不尽这些奸人?你未免太小觑我了吧!”
“如果你杀不死我呢?”
“所以啊,三弟!为了南剑百姓,为了南剑社稷。”
“今日,南剑二皇子陆离为了南剑泱泱百姓,为了南剑百年社稷!请君赴死!”
“你,你!......”
听着陆离的胡言乱语,陆即明气急。
这些破天荒的胡话,确又那样的有逻辑,让陆即明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此刻的陆即明仿佛一艘行在雷电暴雨中的航船,漂摇风雨中,艰难独行,而那些话语,如同巨浪般打来,无情的轰击在船身上。
“我从小便无心与你争位,醉心于书香大道之中,大哥亦是心在边疆,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陆即明情绪越说越激动,直至最后右手指着来人,大声吼着,嘴角的鲜血流淌,纷飞四溅,淌在了他手中的剑上,那不凝视变难以发现的光芒一闪而过,变得那样的摄人心魄,紫光隐动,鲜血没入了进去,流转在剑中,转眼又是消失不见。
“无心争位,好一个无心争位。”来人神色一暗,竟是咧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啊,你从不需争,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是送上门来,你不过是习惯了父皇的偏爱罢了,我呢!而我呢!”来人大吼道。
“我平亲王,定三藩,治三州饥民,安九乡匪乱,他可曾说过我一句好?为什么到头来,南剑国重器纯均还是在你的手上?”
陆即明想着陆离过往的种种功绩,但那些功绩中又参杂了太多他不能接受的黑暗与沉沦。
诡秘勾结,利益交换,太多的取舍,太多的肮脏隐藏在这个他所说的光辉的功绩的阴暗面,默默的生存着,没法发声,也没法忽视。
而这些灰色的,妥协的也正是陆即明所没有办法接受和苟同的!
如果拯救黎民的前提是毁灭他们,那黎民又何需拯救?
如果善待百姓的成了一件功绩,那又怎样维持治民的初心?
突然,一眼瞬间,在紫光闪动的刹那,点点金光在青年男子脑中炸开,转而浮现出了一段段文字,一段段记忆。
“我辈读书人,为民生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陆即明闭眼看着那紫光中的先贤手捧古卷,傲立与天地间,俯看百态,却又以万物为己任。
“原来,这哪是什么君王剑啊,这分明是一把生民剑才对”说着陆即明右手一挥,古剑便悬于他的身前,古朴的剑首处的玉石散发着点点紫光,一点一点的撑开剑身上的古锈,露出了锋利的银色光芒。
“陆离,我从不愿与你争什么高低,从前朝中恩怨我也多是为了南剑百姓,但从现在开始,我会与你分个高低,你不配做南剑的天老爷!清水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命,我会一一向你讨要!从今以后,我定会以我手中三尺剑护我身前清明!吾在即明!”
“纯均认主?从来便是如此,啊啊啊啊,从来便是如此,人不公,天不公,我就杀个公道哈哈哈,杀个公道!”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陆离好似发疯一样的朝着陆即明冲去。
陆离左右手并握长刀,向陆既明砍了去。
南剑国的国之重器便是这纯钧剑,有记载以来纯钧也只有三次认主的历史,而这三任主任无一不是带领南剑走上一个又一个巅峰的宏图明主。
陆既明眼见陆离来势汹汹,右手再次挥动,古剑飞旋,竟挡下了陆离的横刀,陆离也并未迟疑,毫不轻敌,右手持刀,左脚一蹬便靠近在了陆既明身前,陆既明眼看回身不及,右手一挑,古剑陡然间破空飞去,而陆离手中刀便是狠狠的插进了陆既明的胸口,鲜血瞬间变侵湿了衣裳。
“陆即明,同你对决,我绝不需要出第二刀!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失去纯均?痴人说梦,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陆离冷面沉声道。
“是啊,我自然知道我绝不是你的对手,从前不行,现在更不行,但”
话音未落,一道紫色光华从陆即明腰间剑鞘中冲出,射向陆离,速度之快,哪怕是陆离这样的大宗师都难以躲避,但没法避开不代表就一定是绝杀一击,陆离说到底仍旧是大宗师,多年积累一朝爆发,身体硬生生的扭开三寸,避开要害,紫光便从他胸口穿过。
“想不到,纯均竟是这种东西,法宝,呵,仙界遗留之物果然强大竟能让你这个废人将我击伤,不过,到这里吧!”说着陆离拖着伤体挥刀而起,斩向陆即明。
‘安歌,对不起了,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安全啊。’
陆既明看着向自己斩来的银刀,内心后悔尤生,后手已出,大局已定可是自己终归是不能留在这里,手段尽出也未能改变结局的挫败,让他只好使用最后的手段了,也是刚刚紫光之中在那段先贤的记忆里,他才知道了这纯钧的使用方法之一。
“结束了,陆离。”面对银刀,陆既明从刹那的彷徨中走出,目光如炬。
“纯均剑,剑来!”陆既明双手张开,之前向天而去的古剑,光华大涨,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疾驰而下,剑愈快光华愈大,直至成为一束光柱笼罩整个府殿。
“不!不!”陆离挥刀作盾,想要抵挡剑光,可却发现剑光并未有实质性的伤害才知道中计,抽刀再砍向陆既明是才发现为时已晚,陆既明的身躯早已化融入这光柱之中。
府殿之外正在交手的人也被这硕大的光柱惊得慌了阵脚,赶忙向远处逃去。
夜色中,这硕大的光柱,如同天日,将夜空照亮。
数十里外的山头上,一位面容清丽,妆华貌美的女子凝视着这冲天而降的光束心中一阵绞痛,掩面流泪,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