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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家吧 回到最初的美好

第二日,纪思念约了唐似锦逛街,纪思念把自己和姜远航的事情告诉了唐似锦,唐似锦自然很为朋友高兴,也难怪愿意出来逛街,唐似锦陪着纪思念看了电影,喝了奶茶,做了许多之前想做的事情。

晚上,唐似锦照顾纪思念,纪思念拉着唐似锦“金金,今天不想睡觉,陪我聊会儿天吧”唐似锦见纪思念有兴致聊天自然很开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金金,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才叫不干净啊?”

“自然是本性不好,不洁身自好,你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不许多想了,大家都会保护你的,我们一直都在,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你也要好好休息,陪着我们”说着唐似锦捏了捏纪思念的脸蛋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或许是灯光太暗,唐似锦看不清纪思念眼眶里的泪水。之后他们又聊了许多,聊了未来,聊了关于自己喜欢的人,好久好久之后,都睡着了。

纪思念打开手机,发现筱喻在空间上发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女主人被打了马赛克,还有配音,纪思念颤抖的刷着评论

同学A“我的妈呀这也太刺激了”

同学B“这个地理位置,看着像纪思念家啊”

同学C“不会真的是纪思念吧...哎呀还是别乱说了”

.......

不一会收到筱喻的信息“惊喜吗?噢对了,我特地屏蔽了你的好朋友,不要太感激我呢”

流言蜚语就向弹片般砸中纪思念的身体,纪思念扔开了手机,坐在那失声痛哭起来。

临近跨年,大街小巷都已经挂满了红灯笼,迎接新年的到来,这一天姜远航早早的就来找纪思念,可纪思念却说“能帮我去买一盏花灯吗想要有很多小人的那种花灯,昨晚我和金金聊得挺晚的,现在还想睡会,你晚点来找我吧”

纪思念穿了一件红色的丝绒长裙,扎好了头发,一步一步向楼顶走去,站在五楼,看不清整个城市的风貌,就像她现在看不见自己的内心一样,她在天台呆了许久,感受到吹来的凉风,是寒冷的,不过马上她就感受不到了。

她看着逐渐下山的日落,又是这样的火烧云,又是这样纯碎的火热,不过她再也看不到了,她站上高楼,轻轻一跃,她听得见周围人的尖叫,嘲笑,质疑。

她看见了这个世界在后退,她看见了外婆在对她笑,

看见了她的金金,她的姜远航

她化作了羽毛,落在地上。

今晚的夜很亮,因为又有一颗星星照亮人间。

姜远航买了花灯回来的路上,就听到许多大爷大妈在议论“欧呦,真的是晦气,快跨年了发生这种事情欧呦”

“哎呀,据说也是个可怜人,她外婆前几天刚走,她还被一群要债的围堵,可怜啊,也不知道父母在哪里”

“小念这么好的孩子,据说马上就要高考啦,真是可惜”

.......

姜远航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议论什么了,他飞快的跑着,听着耳边传来的鸣笛声看见了一群人围着,旁边停着一辆救护车,医生已经把人抬上去了,姜远航惊慌的说:“医生,让我上去,让我上去,我是家属,我是家属”这个时候时间不等人,姜远航握着思念的手,哭着说“思念,你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了”

纪思念躺在那,没有一丝血色,只是皱着眉“我...我好痛...对不起啊..我得...去....陪我外婆了你要记得我..不要忘...忘了我”

姜远航握着纪思念的手“不会,不会的,你还没有和我去看花灯,我还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小人花灯,我要你陪着我的,思念”

“病人没有心率了,瞳孔在扩散,快cpr”看着医生手忙脚乱,姜远航一直握着纪思念的手,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感觉,他可以感受到纪思念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消逝。到了医院,那道手术中的大门,就这样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叶韫听到消息,带着潜程急匆匆的赶往医院,同阳仔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节哀吧,且她生前有被人侵犯过,详细的得等尸检报告,请家属在这里签一下确认尸检单”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侵犯?你瞎说什么啊!”听到这些姜远航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与悲伤,揪着医生的衣领说“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侵犯?...”见状叶韫立刻让潜程拉着姜远航“姜远航,你冷静一点!”“你要我怎么冷静?躺在那里的是纪思念!是我的纪思念!她不是你的唐似锦,你怎么会懂我,我的思念,她难道死都不能留全尸吗!”说着就要往手术室里冲。

“纪思念死了,我们每一个人的难过不会亚于你,可是你听见了吗!她生前被人侵犯过!你是不是应该替她找出那个混蛋!你在这里把气撒给别人算什么男人,我知道思念对你很重要,但你振作一点好吗”潜程用尽全身力气姜远航的肩膀。

叶韫处理完纪思念的手续之后,对姜远航和潜程说“这件事情班里人得知道,而且不能让他们把消息透露给似锦,她心思多知道了会影响后面的学习,能瞒一会是一会吧,至于思念我会和警察那边联系好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我得知道”姜远航冷静的吐出几个字

“知道什么?”叶韫问

“我得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那个混蛋到底是谁,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姜远航早已疲惫不堪,他管不了那么多,对他来说他只有纪思念,是他的信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情,你得瞒住了”

次日,叶韫支开了唐似锦,告诉全班关于纪思念的死讯,并要求他们不得私下议论,“叶老师,东西我拿来了,现在发掉吗?”唐似锦抱着一叠试卷问着。“不用了,你坐下吧,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是关于我们纪思念同学的,由于纪思念个人原因,不能与在座的各位一起学习了,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期末过后你们寒假时间非常短暂,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必须眼里只有学习!拼了命的学!”

其实叶韫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只听见了纪思念不能学习,唐似锦只是觉得很奇怪,她的思念明明前几天还和她一起,为什么说不来上课,就不来上课,唐似锦很奇怪,下课了,她径直走到姜远航身边“思念说,昨天和你一起看花灯了,她有和你说什么吗?为什么不来上课了?”姜远航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潜程见状,立刻走过去,将手搭在姜远航的手上,笑着看着唐似锦。

姜远航顿了顿“她说,她要和她叔叔去别的地方”姜远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这句话,说完转身站起来走了。

唐似锦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给纪思念发了消息,却一直没有回应。这是期末考前,唐似锦最后一次去叶韫家补课,或许是因为纪思念的死,叶韫和潜程都沉默了不少,唐似锦没有起疑,时常看手机。“潜程,送似锦回去吧,你早些回来,叫上姜远航去趟警局”叶韫把潜程叫到一边,小心叮嘱道。

两人走在昏黄的街道上,唐似锦走在路上,想问题想了出神,旁边一辆单车骑过,幸好被潜程及时拽回“能不能看路,脑子里在想什么”“在想思念”唐似锦站立,看着潜程,潜程双手搭在唐似锦的肩膀上:“别多想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人,能在你生命中陪你一程,就是莫大的恩赐了,现在纪思念要走,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总会再见面的,不是吗?”

“嗯,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她从未向我提起,只是很突然,况且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回复我,从前从不这样的”

潜程向唐似锦走去,轻轻将唐似锦搂在怀里,细声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是上天在告诉我,要珍惜眼前的人,似锦,这句话我憋着很久了”唐似锦看着潜程深邃的眼眸,拽紧了衣角,感受着心脏的扑通扑通“似锦,其实你不知道,早在叶老师家前,我就很喜欢你,你不用感觉诧异,高一的时候,你帮过我,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所以后来我慢慢靠近你,一点一点接近你,对你好帮你补习,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曾经说过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我想我等不了65万个小时,我想就现在,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唐似锦笑着说。

潜程楞了一下“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这就是我的答案,说完唐似锦往潜程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

潜程紧紧的拉住唐似锦“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无论我做什么,都要相信我”

“潜程,我们考一个大学吧”

“好”

少时的承诺,总是轻易说出口,少时的我们,总是去幻想未来,以为说出口的永远,就是永远。

送完唐似锦回家之后,潜程和姜远航立刻赶到了警局,叶韫已经早早在那儿等着了。警官A“我们对死者进行了尸检,发现了死者体内残留的液体均来自不同5个人的,且身上有不同的防御式伤痕新新旧旧的,但没有符合死亡时间的伤痕,所以死者是自杀。”

“能判刑吗?”姜远航坐在冰冷的板凳上问道。

警官A“什么?”

“那几个混蛋能判刑吗”姜远航坐在板凳上,眼神空洞,潜程从未见过如此凛冽的姜远航。

警官A“间接害死人被害人的,只承担民事责任,恐怕很难判刑,更何况我们不能判定她是主动还是被动的”

姜远航从凳子上站起来“什么叫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动!你他妈说什么呢!我看你也和那群混蛋没什么区别”说着就要举起拳头,往警官身上袭去。好在潜程死死的拉住了姜远航。

“警官,不好意思,年轻人冲动了些,麻烦问一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拿走火化?”

“到前面确认无误之后,就可以回去火化了”警官冷冰冰的说到。

“不要,不要火化,我求求你,让我留住她好不好,我求求你,我跪下求你,你帮我找凶手好不好,我要找到那些混蛋,你帮帮帮我好不好”说着只听得见地上沉重的敲击“你快起来”叶韫大声呵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清醒一点?思念离开我们都很难过,你难道还要看到她痛苦的躺在冰冷的验尸台吗!远航,我们让她回家,好不好,你要知道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有坚强起来,才能不让她失望”

她抱着姜远航,轻轻拍着他的背,叶韫心里也很难过,这是她做班主任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从前那个活泼的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自责,她悔恨,泪水也夺眶而出。而此时的姜远航,哭得像个孩子般无助。

最后的最后,姜远航潜程叶韫,将纪思念的骨灰和外婆葬在了一起。姜远航摸着冰凉的墓碑,照片上的纪思念是笑的那样的灿烂。

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思念,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那些混蛋的,你在这里,乖乖等我。”说着摸了摸已经被串成项链的戒指。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叶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一个人面对曾经携手走过的地方,面对物是人非,孤帐空床又是怎样的伤怀,

“纪思念,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我爱你.

冬日的风,吹起了躺在桌上的本子,像翻阅了无数人生的本子在一瞬间走到了结尾,最后停留在最后一页,也是最开始的地方,唯有那一句:

念,无人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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