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突显乌云遮日,霎那间,风云变幻,电闪雷鸣。正当无数人感到奇怪之时,乌云退去,阳光重新回归大地,也让许多正忙着收衣服的人微微一愣。
…………
溪云镇,这是一座位于雪羽国偏北的千年古镇。
说是镇,倒也比一般的镇子繁荣不少。
少年身着兽皮毛衣,手拿铁锄,背着背篓,背篓里装满了草药,肩上还扛着一个血迹斑斑、不知生死的长衫男子。
镇上人见此,也只是微微一愕,侧目一视后又自顾自地走了,对此并不十分惊讶。
毕竟像这种的人,每年总有几个,要不就是遭受野兽袭击,要不然就是被仇人追杀,流落至现在这般境地。
一般人若见了,定不会救一把,以免受到无妄之灾,因为谁知道这人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的,但也有古道心肠的人,将其送至医馆救治后任其离去。显然,这位虎背熊腰的少年正是这样的人。
只见少年走进一家客栈,柜台上坐着一位少女,正百无聊赖的盯着眼前的账本。
此刻客栈内并无客人,少女抬起头,看见走进来的少年,正要说什么,却见少年将背篓放在地上,看了少女一眼,示意其将草药放入内房后,扛着那人又走出了客栈。
“哥!”
见少年并没回答,少女一跺脚,将草药放入内房后又回到柜台,盯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发呆。
王傅然,年近六十,是溪云镇回春馆的馆主,素有妙手回春一说
,其医术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其父亲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医生,路过溪云镇时同样遇见了自己的爱情,于是就在此安定下来,开了家医馆。
见少年来,笑道:“虎子,来了。”又见其肩上的人,脸色一变,喊着:“青子,快出来,带上医箱。”
待少年将人平放到病床上,这才从其脏乱的脸上辨认出这是一位男子。
容不得多说,王傅然解开男子的衣衫,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躯,令王傅然都皱紧了眉头。
把过脉后,嘴里喃喃:“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虎子在一旁,说:“能……救……活?”
“我试试。”
不容多言,王傅然连忙做起了救治工作,而虎子则在一旁打下手,毕竟虎子也曾跟随这位学过一段时间的医。经过几番救治,终于将男子包扎完毕,王傅然在一旁的木盆里洗着血迹,道:“该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只能看他自己了。”
虎子点点头,从胸口拿出一些碎银,递给王傅然,吃力的说着:“给………钱………少…………回………拿。”
王傅然看他一眼,笑了笑,也不作拒绝,道:“够了,反正这人也不知道救不救的活,多收了反而心里过不去。”
“你这……你又是采药去了吧。”
虎子笑了笑,不作答。
见他这样,王傅然叹了口气,又似不忍,可还是说道:“虎子,我说过了,你妹妹的病是罕见的煞血病,历史上得此病者,无一能救治好,你采的那些药只能在初期缓解一下症状,渐渐地当病进入后期时,那就……”
王傅然没说下去,虎子眼神一黯,依然保持沉默。
“若是没事你先回去,他醒了我再过去叫你。”
虎子点点头,转身,又回过头:“费……”
“够了够了。”王傅然打断他。
看着虎子渐渐离去,王傅然又叹了口气。
看来,人老了,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虎子,原名李虎,有个妹妹,也就是客栈中柜台上的少女,名李素。哥哥天生说话不利索,而妹妹又患了那样的绝症。
其父母,母亲在生下李素后不久因病去世,两人全都由其父亲李年养大。不久前也撒手人寰,两兄妹在伤心过后重拾父亲留下的产业,也就是那一座客栈,并以此为生。
记得母亲病终前将年幼的自己唤到床前,摸着他的脸,说:“对不起,没能给你和妹妹一个健全的身体,母亲对不住你们,我死后,你要好好地照顾妹妹。”说完,捧着他的脸哭了。他虽年幼,却也知母亲说的意思,忙擦着母亲的眼泪。
走到门前,李素迎了上来,盯着他,问道:“先前那人是谁?”
“捡……的”
李虎老老实实地回答。
“捡的?”李素知道她这位兄长的性格,不由得没好气地说:“哥,你都不认识人家,人家是坏人怎么办?假如人家是被仇人所伤,那仇人找到我们家,找我们出气怎么办?”
李虎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而小姑娘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着:“哥你这样,迟早是要吃亏的!”
“哦,”李虎挠挠头,一脸憨厚的笑着,似乎很接受这样的批评。他虽善良,但也不傻。
见他这样,小姑娘又问:“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李虎补了一句“没………醒。”
小姑娘犹豫了会儿,对他说:“那……那如果醒了,就接到客栈养伤,伤好后就让他走。”
“嗯。”李虎答道。
善良的小姑娘啊,总是那么可爱。
………
此刻的医馆中,王傅然坐在门旁,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茶,享受着夕阳无限好。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呻吟,他回头,看着坐起来的男人,惊得茶杯落地,不可思议地说着:
“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