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能因为这个原因留下来啊？”珠儿不好气地说，“我在你们心里的地位，就是小姐的肚子里的蛔虫？”
“当然不是了，珠儿，你很聪明，在很多事上都可以帮着小姐解围的。虽然小姐现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但不代表着以后……”
“你先给我打住……”柳西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不要诅咒我啊，再那样说我就先把你嫁出去，免得留在我身边每天都在心里想着，小姐什么时候再遇到危险啊……”
“我没有那么想！”
柳西然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不想嫁人呢，还是没有那些想法。
“可是那是我想要做的事情，锦儿，你明白吗？那就像是你想要嫁给林昭然一样，虽然是不同的梦想，但都是心里最真实的梦想是不是？”珠儿托着腮想着自己以后可以看到的那些风景，不由得笑了。
“好啦，珠儿，既然你都已经答应下来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绣个什么东西送给你，你能一路带着，也好时时刻刻都记得我们这些姐妹？”锦儿看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想着要送给珠儿什么样的东西才好。
“我啊，就把那个算盘送给你好了！”柳西然也搭话道。
“小姐真是抠门得很！”珠儿难得的吐了吐舌头。
“好啦，折腾了这么久，我累得很，先去睡会儿了，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等我醒来，我一定要先去风云小筑那里看看，杏暖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这么说完，柳西然走到床边，躺下就睡了。
珠儿陪着锦儿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也去睡了。
与此同时，在皇宫里面，杏暖正准备离开公主殿。茹婉还没有睡，在杏暖耳边千叮咛万嘱咐的。
“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听到萍澜殿出了事，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成功抽身而退了，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再回到你这里来让你看看，不过我可是会毛很大的风险的，毕竟那个时候很多人就会出来了。”
“我没有让你一定要这么做……杏暖，总之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西儿会给我带信的，你办完了自己的事就离开回去吧，和公子舒云一起，离开京城，去江南，去过当你的神仙眷侣去！”茹婉握着杏暖的手，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她一直照拂着自己，自己从来都没有机会回报她。到了现在还是一样。
“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杏暖回答完，又说，“你也要好好的，你走的那一日，我会来送你的。你去了那个地方，凡事都要和珠儿多多商量。废话不多说了，我该走了！”
杏暖穿着夜行衣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她就到了萍澜殿，舒云已经在屋顶上等着她了，见到她已经来了，赶紧掏出了自己身上的迷魂香，一刻都没有耽误，把屋里的人统统都迷晕了，然后杏暖从窗口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她掏出身上的一个瓷瓶儿，再从瓷瓶儿里拿出一粒药，直接喂到了甄萍的嘴里。在甄萍的嘴合上的一瞬间，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在中了毒还很虚弱的她没有什么力气，刚才的药一在她的口中化开，她就没有办法说话了。
“你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再一次大难不死吧？还以为被救出来的是你手下的迎春？如果不是那么说的话，我又怎么可以活到现在呢？看到我脸上的伤痕了吗？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一点点好起来的，你知道被火灼烧有多痛苦吗？你不知道，没有关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杏暖掏出了自己身上的火折子，拿到甄萍的眼前晃了晃，“你杀我，我都快要原谅你了，你可知道我都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动阿英呢？你动了阿英，便相当于杀了我第二次，若是说我心软，第一次还可以原谅的话，那么第二次，就绝对不能原谅了。不要这么看着我，你让那些人害我害阿英的时候，你的心里有同情吗？”
杏暖甩开了甄萍拉住她衣袖的手，“甄萍，之前你害西儿，我原谅你，因为西儿她不想和你计较，之后你害我，我原谅你，西儿准备复仇，我还劝住了她，可是结果呢？结果你却连阿英都不放过。如果阿英现在还活着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你自以为很聪明不是吗？不仅在皇太后那里邀了功，还想把这一切都推到慕容雪的身上，让她替你背着这个黑锅。”
看到甄萍眼中渐渐地黯淡下去，不再试图抓着杏暖求饶，杏暖冷笑了两声，“你不觉得慕容雪疯了很奇怪吗？那是因为我……因为她见到了我……现在，我总算替西儿，替阿英，也替自己报仇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们看起来的那么软弱，西儿不是，我也不是，只是阿英她，她太无辜了，我没有办法原谅，不能原谅！”
火折子被杏暖收了起来，她自然是有更好用的东西。头顶传来了敲击的声音，她明白那是舒云在提醒她迷魂香的时间快要到了，等那些宫女醒过来可能就来不及了。杏暖掏出身上的竹筒，把酒从桌边一直倒到床边，将桌上的灯轻轻一推，烛火落在酒上，顷刻间便然了起来，一路燃到了床边。
杏暖从窗口轻盈地出去，和舒云在屋顶上汇合，她让自己陷入舒云的臂弯里，看着自己脚下开始燃烧着的房间，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再也，再也不回头了。”
舒云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好。”
而后两个人便在慌乱的人群到来之前，离开了皇宫。
第二天柳西然听到昨晚的事情时，还有些纳闷，“我听说，甄萍并没有死，杏暖你不怕留下什么祸患吗？”###第188章 柳秀然的婚事
“祸患？甄萍已经不会是我们的祸患了，慕容雪也不是。慕容雪已经疯了，我在点燃火之前，已经喂甄萍吃了哑药，她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说话。是，我是想杀了她为阿英报仇，但是让她死得那么轻易，我心有不甘。她不是让我又经历了一次火劫吗？我也让她尝一尝被火烧的滋味，而且她又没有办法说出事实的真相，她的双手怕是也在火中毁得差不多了，也没有那个能力写出来，就算她写了，又有谁会相信呢？人们会说，那不过是她和慕容雪害死馨妃留下的心魔罢了。”
柳西然简直都要感叹了，如果是她自己的话，肯定没有办法做到这样周详，珠儿也在一旁点头。
“我已经答应了舒云，只要这件事情完成，就没有什么能绊住我们离开的脚步了，等到看着茹婉出嫁之后，我们就会离开风云小筑，去江南。”
杏暖把脸转向珠儿，“茹婉我可就拜托给你了，珠儿，在欣赏你那大漠风光的同时，还是不要忘记帮我照顾着她一点儿才是！”
“杏暖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像照顾小姐一样照顾茹婉公主的，倒是你们两个啊。杏暖我不担心，她马上就可以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了，倒是小姐你啊，赵王府里怕是还有很多难关需要过呢。”珠儿看着柳西然也不免还为她担忧。
“你居然还敢担心小姐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的本事你还没有见过吗？”柳西然不服气地反驳道。
“是，我家小姐可厉害了。但是……你还需要更加警惕一点儿才行。毕竟，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都过得那么艰难，去了别人的家里，又怎么可以轻易地放松警惕呢！”珠儿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一切都是有收入眼中的。
“好啦，珠儿，你再怎么说下去，等会儿西儿不放你走了你该怎么办？”明明是要分别了，难道最后记着的还要是这样的画面。
“如果你和姐夫离开了，风云小筑怎么办呢？这里这么多的东西，你们该不会还想带走吧？”柳西然看着满院子的奇珍异草，白芷花和紫鸢尾在风中摇曳着。
“我就知道你会打这里的主意。”杏暖笑着捏了捏柳西然的脸，“我已经和舒云说过了，这里的花花草草以后都交给你照顾，我可是教过你怎么照顾的，要是你把它们都弄死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你还要从江南跑回来吗？”柳西然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杏暖有的时候真的还会把她当作那个十一岁的女孩儿。
“西儿！”门口传来了赵昀的声音，柳西然还觉得是自己幻觉，但是回头一看发现赵昀真的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分明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还是要装出一副嗔怪的样子，“要是被老太君看到了，派人跟过来，我可就完蛋了。”
赵昀眉头深锁，走到了院子里，“我自然是知道你们已经完成了宫里的事情，才会找到这里来的。”
看到赵昀脸上的愁容，柳西然忍不住担忧道，“怎么，慕容将军和甄丞相今天大闹了早朝吗？”
“你觉得呢？谁会不爱惜自家的女儿呢？她们被我从赵王府出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到皇上面前闹了许久，更别说这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疯了，一个在大火里被烧得面目全非，还哑了。”赵昀似乎是没有想到原来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一想到她们曾经差点儿就害死西儿，入宫之后又害了杏花和阿英，其实他也觉得那两个女人没有什么可以原谅的地方。
“那……昀，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做这样的事情，我……我先和你道……”柳西然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害怕赵昀会不接受这样的她，如果用这样的手段复仇，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赵昀他……会不会这么想？
“西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们曾经差点儿害死你，要不是当初老太君帮着她们，我自己就会亲手杀了她们了，况且，她们手上还有杏花和阿英的那一份呢？这个结果难道不算是咎由自取吗？”赵昀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柳西然。“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和我道歉。”
“那就好，那就好。”看到自己的表情把柳西然吓成了这个样子，赵昀不知道自己该觉得高兴还是心疼。
“那，杏暖和舒云，这就要走了？”
“不是，他们还要等到茹婉出嫁之后才会走。还有，我已经准备让珠儿到茹婉的身边去了，她会帮我们好好照顾茹婉的，这样我才不会那么担心。”柳西然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柳秀然的事，“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赵昀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事？”
柳西然不由得给了他一记眼刀，“我四姐的事情，你物色得怎么样了？”
“这事说起来还有些麻烦……”
柳西然听着赵昀的语气不像是想要推托责任，就问道，“怎么个麻烦法？”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是，你父亲的官位高不成低不就，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尚书，往上找呢，怕是……会觉得高攀不上，往下找呢，柳秀然必然有宁愿等着林昭然有朝一日高中。所以……”
听到赵昀这么说，柳西然倒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的确，她的父亲柳运不过是一个四品的文官，往上怕是会被人家说觉得高攀，若是下嫁的话，柳秀然定然不会愿意的。但其实……
“高攀又如何？环儿不也是高攀的吗？只要能够看得上柳秀然，倒还是好说。”柳西然这么想着，心里又不免担心起来，毕竟她们家五个女儿，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就是柳嫣然了，可她又偏偏被她母亲带成了一个蛇蝎心肠。
柳秀然算是长得最为中规中矩的一个了，又没有其他的才能可以拿得出手。琴棋书画全部都是略懂而已，还很不会为人处世，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就算是嫁到了高官家去，那些人还是会三妻四妾，她的日子根本就不会好过，可是放在家里对于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不也是一个祸患吗？
柳西然知道赵昀的为难之处，但是林昭然是断然不会愿意迎娶两个人的，这样一来，锦儿和柳秀然还不免要争个头破血流的，光是想想就觉得不行。
“其实，并没有必要盯着官宦家的子弟不放啊。”杏暖在一边悠然地看口，“你的目的不过是把她嫁出去，只要她自己乐意不就行了吗？一旦她离开了柳府，你就可以安心地让林昭然和锦儿完婚，顺便她还可以替你照顾你的母亲和弟弟。”
柳西然眼前一亮，“杏暖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官宦子弟，我们还有其他选择？莫非还让她也去当个什么妃子不成？”
“西儿啊，你的目光就不能放得再长远一些？你就看看你家四姐那个样子，要当个妃子怕是不行。”杏暖无奈，自己教出来的人，如今怎么越来越笨了呢？
“那……杏暖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杏暖的意思，京城之中是官宦居多，但是京城之外，商贾亦是云集，其中不乏有人腰缠万贯的，你家四姐可是一个爱财之人？”赵昀在柳西然之前明白了杏暖指的是什么。
爱财？柳西然说不好这一点，她平时见着柳秀然的时间就不多，还是她来找自己的时候居多，但是柳西然偷偷观察过，虽然同为一个庶出的女儿，柳秀然身上的东西却比柳西然的值钱多了，哪怕只是衣服，仔细看去也是精心剪裁过的，手上和头上的首饰更是。
自己出嫁的时候，她似乎根本就没有送什么贵重的东西，嘴上说了是好姐妹，但是行动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示，柳西然这才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不是正好证明了柳秀然是个守财奴这一点吗？
那么，如果让她有机会嫁给一个有钱人，那她还会死缠烂打的心系一个穷酸书生吗？
“可是，你我和那些商贾之间都有什么交道呀！”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柳西然还是烦恼于自己没有什么人脉可以用，之前之所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也正是因为根本就觉得此路走不通吗？
“这倒是。”赵昀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他平时除了上朝也只是在京城之中瞎转悠，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结交那些有钱人，商人虽然有钱，但是地位总归是不高的。
“既然是我提出来的，自然要由我来解决是不是？”杏暖又开了口，柳西然和赵昀都愣住了。怎么，杏暖手上还会有这样的人脉吗？
“我虽然并不认识，但是舒云他可是认识不少的。”
“对了！怎么能够忘记姐夫呢！”赵昀被柳西然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掉的称谓吓了一跳。但见柳西然继续面不改色地问，“对了，姐夫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他现在可正是去了京城外以布匹和玉石赚得万贯家财的李家呢。我们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离开了，李家主母的病还没有治好，现在他可是几乎每日都要去看看的。最好在我们离开之前可以把这个心事了了。”
布匹和玉石的营生！那柳秀然还不得爱死了！“那……李家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