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西然说这样的话，瑟儿和弦儿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瑟儿再去为柳西然盛了粥过来，柳西然再次喝完。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准备活动活动，看到摇篮里面什么都没有，还被吓了一跳，“婉烟呢？”
“小姐不必这么担心，婉烟是被郡主带走了。”瑟儿赶忙回答。
“音姐姐？”没想到那个时候会关心自己的人只有音姐姐了。柳西然才这么想着，却是说曹操曹操到，院子里面传来了赵音的声音，“西儿，你在哪里？”
柳西然走出去，看着赵音抱着婉烟着急地站在院子里面，“音姐姐，在这里呢！”
看到柳西然的脸色还算是不错，赵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听那些丫鬟回来说啊，你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地回来了，真是让我觉得万分担心，但是我又知道那个老太婆一直留在你这里不肯走，所以就没有过来，刚刚听说那个老太婆已经走了，所以我把婉烟抱了过来。没想到不仅是老太婆走了，就连柳嫣然和昀弟都走了。”
柳西然把婉烟接过来抱在怀里，婉烟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母亲，但是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露出笑容来，“婉烟还是很心疼娘亲的，娘亲都知道。”
“西儿，你打算怎么办？”就算眼前的柳西然并不是一副让赵音担心的样子，但是赵音觉得柳西然只是硬撑着给她看的，她那么爱昀弟，不可能昀弟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是议论纷纷，觉得柳西然这个世子妃当得有些可怜。
“我能怎么办呢？看那个老太婆的意思，是非要让赵昀把柳嫣然娶过来不可，我怕就算只是做妾，柳嫣然都心甘情愿，巴不得明天就可以成婚。可是……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的，现在我只能依靠赵昀对我的爱了。如果他足够爱我，就不会不理会我的感受。”柳西然说得一点自信都没有。
“我觉得昀弟对你的心算是天地可鉴的，他曾经都为了你愿意和你一起死，难道还不足够吗？”赵音觉得只有提起那些往事才能让柳西然放宽了自己的心，被柳嫣然这么一搅合，她真的是觉得柳西然的天可能都已经塌下来了，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有没有昀弟替她顶着。
可是就算赵昀再爱她，就算她们都知道那是柳嫣然的阴谋。还是有人被蒙在鼓里不是？还是有人觉得错误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想要承担起一切，还有人会让赵昀为他的错误负责，如今可不只是老太婆站在柳嫣然那一边了，自己过来的时候，看到娘亲也在帮着柳嫣然说话，想必西儿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柳嫣然那么努力地收买娘亲，为的不就是今天吗？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要嫁进王府，哪怕只是侧妃。只要她进来了，只要顶着上面的宠爱，她随时都有机会可以把柳西然赶走不是吗？
听到赵音提起的那件事情，柳西然只是一笑。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么肯定赵昀的心意，她的心也不同往日那么坚定了，她最害怕的就是最先动摇的人不是赵昀而是自己。可是眼前的事实又无不在她的心上剜出一刀刀的肉下来，她体会着那种痛苦，还要在自己的心里说原谅，真的会有那么容易？
“音姐姐……你说的，西儿又何尝不明白呢？只要昀足够爱我，就会和我一起抗争。我只是怕他虽然爱我，却又觉得心中对柳嫣然有愧。”柳西然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从昨天预料到这件事会发生的时候，她就跟自己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自己又偏偏能够看透一切。
“西儿，你不要太为难你自己了。如果你足够爱昀弟的话，有些妥协……”赵音说到这里，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柳西然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同受了伤的兔子一样。赵音自知这些话说出来有些太过于自私了，但是赵昀毕竟是她的亲生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么深的感情，她不可能看着她弟弟夹在中间难做人，她没有办法才会想让柳西然妥协，她已经想了一个下午了。但是柳西然的样子也让她颇为心疼，只好说，“西儿，我们还是先听听昀弟怎么说再作打算吧！”
柳西然听了她刚才的话，心已经凉了半截，好在赵音并没有坚持那样的说法，又让她觉还是有些宽慰。“姐姐你回去吧，西儿累了一天了刚刚吃了些东西，还不知道四姐那边有没有按我的要求吃药，她可是中了来自西域的毒，如果不是公子舒云和杏暖留给我一本医书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柳西然把柳秀然中毒是因为柳西然这件事情说得十分委婉，但是她知道赵音已经听出来了。“这个柳嫣然果然是很不简单，居然用了这么周密的计划想要接近昀弟的身，实在是……实在是不能留，更何况她出身青楼，这样不堪的身世，要是被老太君和娘亲知道的话……可是我们现在不能说。”
柳嫣然现在风头正盛，她们自然是什么针对她的话都不能往外说的。
“音姐姐，西儿真的累了，要去休息了，谢谢你今天帮我照顾婉烟了，以后我这个做娘亲的会好好照顾着她的。”柳西然说过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赵音也觉得无奈，知道柳西然还是在为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生气。
“去吧西儿。如果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只当我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好吗？虽然我知道犯错的人是他，可是……”赵音的话还没有说完，柳西然已经走进了屋子。她只能无奈地离开了。她能预料到事情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如果西儿执意这样的话。
赵音走后，柳西然只是呆呆地看着婉烟，喃喃地把满腹的委屈都说给自己的女儿听。“婉烟，你知道吗？娘亲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等了一个下去都没有等来你爹爹的道歉，现在他还和那些人一起离开了，你知道你娘亲的心有多痛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我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敢回去，只能在这里呆着。”
“等了九个月，终究也变成了我的心结，柳嫣然那么会算计，不可能会就这么放弃，就算她真的想放弃，我想啊，老太君和奶奶都不会让她放弃的。我原本觉得你奶奶最疼的人就是我了，可是没有想到，她是那么善良，善良到她觉得好的女孩儿都会喜欢，所以她喜欢柳嫣然，我完全没有办法责怪她，她的心在柳嫣然的身上，还可能和她一起来对付我，娘亲现在算是孤立无援的了，娘亲的身边只有你了，孩子，你就是娘亲的一切了。”
“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我知道你的爹爹还是爱着我的，虽然他以前已经证明过他对娘亲的爱了，可是那并不足够。娘亲想着啊，如果他真的足够爱我，就应该明白我曾经说过的一生一代一双人是什么意思。就会明白。我并不想我们的爱情之中莫名多出来一个附属品。”
两个丫鬟看到柳西然这个样子，觉得劝也不好劝，干脆就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面休息，弦儿再里面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心里的确有气，就从屋顶翻出去，到一旁的聂云住的地方，去找聂云练剑去了。她出手招招狠辣，差点儿都把聂云打伤了，要不是聂云早对这样的情况有所防备的话。
“西儿，你在吗，西儿？”不知过了多久，柳西然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听到外面传来赵昀的声音。瑟儿中间进来过一趟，为她点上了蜡烛，然后又出去了。柳西然和婉烟呆在这个房间里面，她一直一直在对着自己的女儿说着毫无意义的话，直到说得泪流满面。
柳西然还觉得自己会很坚强，却没有想到只是这样的情况就完全没有办法承受了。赵昀的声音一传来，柳西然就已经慌了神。
“西儿，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能不能回应我一声？”回应赵昀的并不是柳西然，而是婉烟的哭声，柳西然把婉烟抱在怀中哄着，还是没有办法让她停止哭泣。
“婉烟不要哭了，娘头疼得很，就当是娘亲求你了好吗？”婉烟的哭声很大，吵得柳西然觉得头痛得不行，可是赵昀还没有放弃，仍旧在外面喊着，“西儿，你能不能听我说？”
还是没有回应。“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的不满和委屈，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你不要不理我啊，西儿！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柳嫣然，我会把她留在身边也只是因为她当初救过我一命，我不能放任我的救命恩人不管是不是？”
柳西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赵昀说的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如果有人救了自己一命，柳西然必定也是感恩戴德的吧？可是，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回报吗？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就算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可是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自然就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但是柳西然很清楚，她爱赵昀，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她还不愿意放弃，但是也不愿意就这么妥协。
“昀，你还爱我吗？”柳西然看着外面的呃那个人影，轻声问道。
“西儿，你该知道此生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不会再有别人了！”赵昀赶忙回答道。
“有你这句话便好，你去休息吧，我……不想回到那个房间去，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好了。”柳西然只要一想到那张床，就会觉得恶心，赵昀自然是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不再强求。
“西儿，你会原谅我吗？”可是他还是想要得到答案。
“如果你还值得我爱的话，自然会原谅你的。”柳西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给赵昀这么一个回答，但是现在的赵昀至少是相信柳西然对他的爱的，所以从门口离开了。
真正的战争可是要明天才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