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从恶阳岭离开已经是第六日了,牡丹骑一直徘徊在恶阳岭以南三十里处,没有撤退的命令,作为唐军将领,只有三十里的进退空间,死板?但却给了唐军无与伦比的勇气,自古勇字就在武前,何为勇武?二者皆不可缺失。
而这几天,李平也好好的研究了自己那个碰不到,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发挥作用的骑砍系统,作为李平手中最后一支军队,牡丹骑的起点就是边军铁骑,在一年时间里面训练进阶三次,一个大唐的农夫,四项属性在五上下,定襄之战后,牡丹骑晋升到了第六阶。
农夫、辅兵、府兵、边军、十六卫、专属兵种,这是骑砍系统今年新划分的战力标准,李平作为骑砍系统中唯一的主将,在第四年的时候终于拥有了自己的专属兵种——牡丹骑。
太宗玄甲军和牡丹骑也是统一标准,但是失去主将的玄甲军不可避免的降级了,到了现在李平才理解了骑砍系统的真正用途,那就是战争,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但是受限于年龄疾病损伤,只有少数人能突破群体的最高水平。
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杜如晦、秦琼、尉迟敬德、程咬金、李道宗、李绩等等大唐名将明相都在某一属性上突破到了三十,李平也明白了,自己远远没有将自己那点到一百点的属性真正的使用出来。
府兵是大唐军队的基石,因为装备武器,艰苦的条件,匮乏的补给,边军的战力只能排在十六卫之下,就像所说一样,十六卫中也分为上四卫、中八卫、平四卫。但是其中差距也并不大,系统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玄甲军一样,没有了李世民,也就是一支上四卫的十六卫水平。
李平有一种猜测,作为最基础的农夫,如果提高他们的属性,是否其他的阶段水平也会提高,不过这个需要长时间的试验,而这个时间跨度可能需要几十年。
“郎将!”说话的人是赵四郎。
李平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这几日一方面要警惕突厥人的突袭,另一方面还要应付李靖每一天催促北上的命令,牡丹骑为什么不停下扎营,而是时时刻刻的呈现着战斗的状态,不就是因为周围苏定方带领的六支千人骑兵,战阵的演练,这是示威,李平和李靖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两方都在忍耐的极限上,不敢突破最后一步。
“四郎,先下去休息吧。”李平接过赵四郎递过来的三金花牡丹盒,拿出来李世民写下的中旨。
黄绢上没有提及传国玉玺,萧皇后和杨政道,只是说汝南公主重病,急招李平回归长安。
盒子底下还有一块白玉牌,九龙牌,这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拥有这块令牌,李平松了一口气,却不能放下警惕心。
派了一队牡丹骑去寻找苏定方,给他说一声,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情。和李平充满敌意的人是李靖,而不是苏定方,这种事情李平和苏定方分的很轻。
皇帝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结党!
大臣们可以在某一件事情上面达成共识,却不能因为私交而达成意见的共识,帝王心术,说白了就是一个信息的不对称,大臣向皇帝负责,而往往那些政务事件中绕不开的那一个人就是权力的节点,这个节点,帝王只希望一个,就是他自己,但是天下太大了,无形中会形成很多这样的节点,帝王心术就是让这些节点上的人不停的更迭交换,用以达到让最高的节点知道的最多。
所以,统治靠分化,政治靠联盟。前者是帝王心术,后者是为官之道。而李平呢,他的选择可能都不是吧。
半月时间,李平看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长安城,沙场征战几人还,牡丹骑分出来两百骑前往小李庄,他们的胸前挂着同袍的骨灰,剩下的人回到营地等待着下一次随自己的主将征战。
李平带着狼卫护卫着破旧的马车进了皇宫,李平前去面圣,狼卫环卫在马车周围,剑拔弩张不让禁军接近,恪守着自己的职责。
“圣人,传国玉玺就在马车上!”李平指着狼卫环绕的马车。
“好兵!”李世民却没有提传国玉玺的事情,而是走到近前,看着禁军包围中的狼卫。
很明显狼卫卷发碧眼,这不是汉家儿郎,而是突厥族人,只是现在狼卫却是大唐子民。
“阿史那杜尔朝堂上商量过了,暂不内附,西突厥还需要他去闹一闹,李平,做了这么多事,你想要什么?”李世民转过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这么看着李平。
“我?回圣上,家有薄田,大唐安康,足矣!”李平答非所问。
“小狐狸!”李世民笑了,这一次的招揽算是失败了,李平还是不想为自己所用,李世民望了一眼西北方向,那座太安宫的主人,终究是怎么让这样一个人才始终如一?
人才,不在才学之多,而是才能,白亭,休屠泽,凉州,河西道,前后不到两年,眼前这个小子的能力可不是从年龄上就能看出来的。不说别的,去岁十一月,阿史那杜尔和东突厥的将军带兵袭击河西道,虽然有阿史那杜尔提前通风报信,但是河西道边军鼎盛的战力也是河西道御敌域外的底气,河西道去岁的赋税激增七成,李平给河西道留下的改变可见一斑。
杨政道下了马车,手里捧着一个玉枕,狼卫让开了一条路,李平的肌肉紧绷侧立在李世民身旁,杨政道弯腰举着玉枕,说道:“祖母喜好之物,望还之!”
李世民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李平听到了李世民逐渐变粗的呼吸声,接过玉枕,宫里豢养的玉匠就在大殿内等候,李世民捧着玉枕进了大殿。
李平留在杨政道的旁边,拍着杨政道的头说道:“以后做一个蠢笨点的厚道人,长安太乱,慎言慎行,遇到危险了就去太安宫,明白吗?”
眼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但是这个时代的人都早熟,李平不怕杨政道起不该起的野心,但是长安城素来不缺少阴谋家,游侠们恐怕需要忙一阵子了。
过了一个时辰,宫殿内传出来了一阵大笑声,戍卫宫殿的宫女和禁军也齐齐下跪,大声的呼喊着:“大唐万盛。”
这一刻属于李世民,两个玉匠捧着玉枕出来了,对着李平说道:“爵爷,玉枕已经修复好了,需要等上一日,干透了就能用了。”
“辛苦了!”李平接过玉枕,交给杨政道。
这时一个老内侍跑了出来,冲着李平和善的笑了笑,跪了下来,“老奴宗平,圣人让我侍奉旧主。”
李平瞳孔缩小,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说道:“过去了很多年了,很多人和事都不在了,如果在,也会消失。”
老内侍宗平虽然跪着,但腰板却挺直了,很是严肃的说道:“如尔所愿。”
说完站了起来,拿出来一卷黄娟,这是李世民的中旨,交给李平,李平当即打开,脸上泛着苦笑,一个李渊,那是没有法子,现在又给了自己添了两个。
宗平拉着杨政道上了马车,将充做马夫的狼卫赶下车,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块,很显然他很欢喜。
李平自嘲的摇了摇头看着眼前陷入狂欢的皇宫,领着狼卫护卫着马车离开了欢呼声越发高涨的长安城。
贞观四年正月三十日,传国玉玺归唐,唐承隋制,这一天,大唐的第二位皇帝,名正言顺的坐稳下了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