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马涛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在暑期里，三过家门而不入，顶着烈日推销商品的场景：“你不知道，上个月，我们销售老总带着我去应酬，为了拿到对方的供货合同，我可劲灌自己酒啊！喝得胆汁都吐出来了，对方直夸我这个小伙子耿直。”
江楠心疼地看着马涛：“马哥，你还是要保重身体呀。”
马涛看着江楠清纯的面孔和担心的表情，心中大为感动。他用自己刚刚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毛肚，在锅里涮了涮，径直放在江楠面前的碗里：“多吃点，别客气。这个东西叫‘七上八下’，来，尝尝。”
江楠疑惑地看着马涛，并没有动那块毛肚，她觉得，即使是火锅，马涛也不该用自己舔过的筷子夹菜给自己的。
马涛以为江楠对自己的博学感兴趣，他在空中挥舞着筷子：“这‘七上八下’呀，可是有说法的。这个毛肚呀……”马涛再次夹起一块毛肚，放在红汤里涮着：“这个毛肚呀，上上下下涮15下，口感最好！来，再来一个！”说完，他再一次将涮好的毛肚丢进江楠碗里。
江楠不知所措地看着碗里的两块毛肚。这时的马涛，开始大嚼特嚼，一边急促地呼气一边发出巨大的吧唧声，仿佛在告诉路人：“真好吃，我好饿，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江楠皱了皱眉。
马涛并没有发现江楠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嗯，真好吃！你快吃啊！”
江楠挤出笑容，点头应承着。
马涛继续感叹工作不易：“酒桌上，你一个小喽喽，谁管你！我有一周内连喝了四五场啊！有一次连家门都不认识了，直接倒在邻居家门口，呼呼大睡了一夜。嗨，销售这份工作，哪里是卖专业知识啊，简直是卖命啊！可怜我还没长好呢，就成天在酒缸里泡着……”
“这么下去可怎么行呢？要不咱换份工作吧，做行政，应该不用喝酒吧。”江楠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煮熟的菜，瞬间不忍心动筷子，总感觉自己吃的都是马涛的骨血。
“换倒是没必要，这工作来钱快啊！”马涛不介意地挥挥手，他看了看江楠，眼里充满柔情：“我要尽快转够首付，在这座城市里按揭一套房子，这样，我就可以娶到……娶到我喜欢的女孩子了。”他腼腆地瞄了一眼江楠，还是改变了措辞。
江楠以为马涛又要提她，连忙睁大眼睛。当听他并没有指向自己，便舒了一口气，大方地给他加油鼓劲：“嗯，马哥加油！”
吃完饭，两个人在商场里转悠着。
这是一个大型的商业综合体，下面几层有超市、美食、商品柜台、还有少儿游乐场、健身房什么的，再往上走，便是写字楼了。
正走着，有个穿文化衫的女孩子从二人身边走过，随手塞给他们一张花花绿绿的广告。
马涛伸手去挡：“不要不要。”
“留着吧，一会儿出去还能遮遮太阳，或者垫在凳子上。”江楠接住了，她转头笑着对马涛说。
江楠把传单展开，饶有兴趣地看着上面的广告。
传单并不大，看起来花花绿绿的，完全没有设计感，但是信息容量很大，清楚地告知了这座综合体里很多商家的优惠信息，比如，刚刚吃的那家火锅店里提供免费的美甲服务，再比如，新学期负一楼的手机柜台针对学生的折扣等等。
江楠看得眼睛发亮。
“怎么？想买啊？”马涛斜睨着江楠。
此刻的他，心中有些害怕——果真江楠看中这家商场里的商品，他买起来还真是肉痛呢！
“不是，我是觉得，我在学校里也可以做这么一个宣传页……”江楠喃喃地说。
马涛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江楠想买东西就成。他笑逐颜开：“学校里？别开玩笑了！学生能有多大购买力！”
“学生没有，商家有！”江楠将传单整齐地叠起来，小心的放在包里。一个“生意经”已经在她脑海中渐渐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