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痛苦到了极点。
课间，周坤将她喊到过道，想问她一些问题。
方婷心中窃喜。周坤是自己喜欢的男生，要问自己什么问题呢？难道是问自己有没有交男朋友？或者自己喜不喜欢他？
嘻嘻……眼看越走越偏僻，方婷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短短的几分钟里，她浮想联翩，抿嘴浅笑。
“方婷，昨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周坤平静地开场，他的眼神游离，偶尔观察方婷的反应。
方婷大惊失色：“什么电话！”
“他们想从我这里拿到你家人和舍友的电话……我都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是怎么被他们搞到的。他们还说要发你的什么照片给我……”周坤叹了口气：“我原本不想搭理，可是今天一大早又看到了那个号码，不过，我没接。”
“班长……我……”方婷脸色发白。
“你欠了他们很多钱？”周坤直视方婷，仿佛要从她口中逼出真话。
“我……”方婷口舌干燥，欲言又止。她害怕极了，一下子蹲在墙边，“哇”得一声哭出声来。
正巧，上课铃响了。
周坤看着方婷的情况。立即拿出手机给江楠打电话：“江楠，方婷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趟医务室。如果老师问起，你应付一下。”
江楠边接电话边朝外张望：“她怎么了？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就这样。”
周坤挂了电话。他扶起方婷，安慰几句，带着她来到一间教师休息室。他轻轻关上门，从饮水机里给方婷倒了一杯水。
方婷一口气灌下整杯水。她低头坐在沙发上，双手夹在膝盖之间。她不敢看周坤。
周坤怀抱双臂，站在方婷面前。他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方婷的情绪：“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果真欠他们钱，还上就是了……”
“太多了！”方婷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摇着头：“我还不起！”
“到底有多少？”
方婷哭泣不语。
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张账单，那张每天晚上面目狰狞，变成噩梦的账单！她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没有任何经济来源。那个数字，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每当遇到这个问题，她总会打开电脑，在看剧或者看搞笑综艺节目中麻痹自己。
“到底是多少？”周坤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周坤的眼神，让方婷无处逃遁。她知道，这个秘密终将是保不住了！
方婷泪流满面：“七八万的样子……”
“七八万！”周坤睁大眼睛，对他来说，这同样是天文数字。他瞪着眼睛问：“你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我没有，其实，我只借了三四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方婷眼里充满恐惧。
“那也不少啊！这么多钱，你都用来做什么啊！”
“买了笔记本电脑、手机、包包、化妆品、还有衣服……”方婷回想着自己柜子里的物件，声音越来越小。
“哎，这些都不是必需品啊！你买这些干嘛。”周坤摇了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想要……”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钱数实在太大，期限是多久呢？”
“我不知道，没说期限，只是钱数一直往上加……”方婷的眼泪再一次崩溃：“我好怕，上个周，他们把我拉进出租屋里，拍了照……再不还，他们会杀了我的！我好害怕！”
周坤黑着脸瞪着她：“杀了你！他们是黑社会组织吗？”
“是的，他们是的。他们说了，要拉我去卖卵子、卖肾、卖淫……总之，就是要把钱还上……”方婷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在地上哭。
“你这是遇到非法借贷了，这件事必须告诉辅导员！”周坤说。
方婷一下子瘫在地上，她抱住周坤的腿，哭诉道：“不能告诉辅导员，不能告诉……不能告诉其他人！这件事被拆穿，我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求求你……这件事如果被捅出去，我一定会从楼顶跳下去的！”
“那你预备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还的，我会的……”
周坤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方婷，无奈地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