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出国演出的时候。
季斐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酒店在城东,剧院在城西。
她对这也不熟悉,订酒店就定远了,关键是路上竟然还堵了车。
匆忙赶到的时候,被门童拦在门外,说里面已经开场了。季斐不知道在她演出之前,还有别家。
还有两个小时,自己的演出也要开始,她这个主演要是还没准备好,丢人就丢国外去了。
季斐给齐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她没办法了,着急的在门外转圈。
季斐跟门童好说歹说,人家就不让她进去。刚打算认命的时候,碰见了陆幽。
陆幽穿着一袭深灰色长衫大褂,戴着一副银框的眼镜,一手转着着一把扇子,一手拿着一袋子喝的,和搭档叶澄从外面进来了。好一副玉树临风,风流不羁的公子模样。
季斐霎时就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这种情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季斐低头正在猛戳手机联系齐莹,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拿着一杯喝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紧接着听见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姑娘,需要我帮忙吗?”
季斐抬头看他,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喝的。赶忙开口“多谢先生好意,先生能带我进去吗?”
陆幽闻言把手中递给她的饮品收了回去,问“姑娘,这是误场了?”
季斐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但是应该马上要误了。”
“嗯?”陆幽似乎有些不解。
季斐看了眼时间,着急的说“先生先别问了,先把我带进去吧,我真的很急,等下来后,我在与你解释,拜托了!”
“那姑娘跟我走吧!”陆幽看她都快急出眼泪了,便没有再多问。
季斐连忙跟上他,看着他带着自己绕来绕去的来到了一个小门。
原来,这才是通往后台的门,刚才季斐去的是正门是观众进的。
陆幽还贴心的帮季斐推开了门,温和的出言提醒,“姑娘,小心脚下,这楼梯陡。”
季斐看着陆幽走在前面,他身上的长衫大褂走楼梯不方便,便用刚才转的扇子撩起来了大褂儿。
到了后,陆幽那扇子一收,撩起的长衫大褂随风落了下来。收回来的扇子也顺势“啪”的一声被他打开。
扇面上是用毛笔题的字——陆知行。
季斐匆匆瞟了一眼后,就着急的去后台找齐莹了。
有了陆幽的帮助,季斐的这场国外的初演,才算没有泡汤。
季斐下台后,深呼了一口气。她这次的节目是天火,她自己编导的舞蹈,一身红色的广袖舞衣,三千青丝有同色的发带系住,却因为刚才的演出略显凌乱。
季斐在往化妆室走的途中,被一只胳膊拦住了。季斐正在低头看手机,本来也没当回事,想着错开得了。不料,在看到那只手上的东西后,停了下来。
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赫然挂着自己的手机吊坠。
季斐愕然,抬头去看手的主人。
“是你!你?”
陆幽已经把长衫大褂换了下来,白色衬衫配黑西裤,小牛皮的腰带。
男人们最简单的装扮,可偏偏穿在陆幽身上,就显得矜贵。
“姑娘,这么着急?”陆幽说着递给了她一瓶水。
季斐下意识的接过后问,“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陆幽笑了笑,如冬日暖阳一般,让人温暖的移不开眼睛。
陆幽向季斐凑近了一步,低头看着季斐略显凌乱的发丝,轻轻的用手理了理,低声开口“这得问姑娘自己了。”
季斐挑了挑眉梢,“问我?那估计得白问。”
“谢谢!”季斐向陆幽说了声。
陆幽看着季斐伸出的手掌,故意问“姑娘,这是做什么?我没带钱。”
“你!你还我吊坠!”季斐气的跺了跺脚。
看见小姑娘被气得涨红的脸,起了坏心思。
陆幽用指尖轻轻蹭了一下季斐的脸,还故意拿手捻了捻,漫不经心的说“呀!似乎花妆了。”
“啊?”季斐看着陆幽的动作,被震惊到了,随后赶紧往化妆室里跑。
陆幽看着季斐着急的走了,勾着唇用手指摩挲这下巴,心里想:这丫头好玩,真傻,骗她的也信。
陆幽慢悠悠的荡到化妆室门口,看着季斐正在里面卸妆。
陆幽找了张纸,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拿手指夹着,压到了季斐的手机下面,看着正被化妆师摁在椅子上卸妆的季斐,说“想要拿回东西,你懂!”说完还敲了敲压在手机下面的纸条。在季斐要吃人的目光注视,从容的离开了。
季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