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白板上的“7”被罗佳明改成了“6”,而线索的蛛丝马迹则显得风平浪静,一点都没在侦破小组面前冒泡。会员追责,合伙人追责、自媒体带头帮讨要说法,各种骂声、声援声随着新一天的红日东升而同时启幕上演。
“罗佳明,你现在嫁校这外面风言风语的,我们这些投资人有必要要提请开个临时大会,商量下嫁校的下一步投资决策问题。”
“对啊,这样下去,嫁校如果这次不能扭转乾坤,一败涂地,那我们的投资岂不是成泡影!”
一大早,一帮投资合伙人就坐在了罗佳明办公室的沙发上,关注起事件对他们投资回报的影响。
“各位,各位,你们听我说。我保证这次嫁校是无辜的,我们也是受害者。。。。。。”
罗佳明一脸无辜样的想给他们一番解释,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到一半,就立马被打断了。
“保证有个屁用!你说自己无辜,证据呢?”
“你们看这个白板,我给自己定了7天时间,剩下还有6天,如果7天之内我给不了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怎么样我都行。”
“行,小罗,就冲你这句话,我们就再等你6天,如果时间到了没有结果,我们就启动临时大会商量嫁校下一步。”
其中一个合伙人站出来认可了罗佳明的方案,也摆平了其他合伙人的不同意见。话毕,带着他们离开了。
送走一拨来客,罗佳明焦急地等待着各方的好消息,可是顾蔚和艾米反馈来的消息却是还没有进展。眼看这一天又要翻页,剩下的日期余量正在减少,罗佳明决定亲自把监控视频和见过的男生信息自己再全部过一遍,看能不能”掘地三尺挖出个陈咬金来”。
所有材料都放齐在自己的桌面上,罗佳明泡了一杯咖啡,拉上窗帘,屏住气,不放过每一帧画面,聚精会神的开始找起线索来。5分钟,10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二个小时。。。。。。长时间的盯着屏幕,已经让罗佳明有些眩晕眼花,甚至有点呕吐感,但是收获还依旧是零。
董芳知道罗佳明最近一直都是饱一顿饿几顿,下班顺道给他带了点吃的。推开门发现屋内漆黑一片,屏幕的亮光和着黑色的场景映射着刺眼的光束,这光束也使刚进门的董芳突然感到一阵闪黑。
“这大白天搞的这么黑干吗?再说你就算把这窗帘都拉上,就百分百可以把这个人给揪出来?”董芳边责怪别把窗帘全部拉开,夕阳西下所带来的亮光让罗佳明顿感不适,忙拿起右手遮挡起眼睛来,许久才恢复过来。
“来,给你带了点麻油伴饭,还有点海鲜,你先吃点。这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三餐自己不照顾好,就怕你坏人没找出来好人倒先趴下了。”董芳边说边把餐盒打开,招呼着罗佳明过来吃饭。
罗佳明闻到屋里的饭菜香,顿感饥肠辘辘,伸了个懒腰,直接坐到桌子边狼吞虎咽般开吃起来,而董芳看到边上这个男人开吃也安心起来,走到视频边继续接棒“办案”起来。
“你刚看到这里是吗?”
“是的。”罗佳明边吃边回答着董芳的提问。
董芳仔细的盯着屏幕,不时回放、放大、移动画面,这架子也依旧像对一个新闻题材的深挖,锲而不舍。罗佳明将美味快速下肚后也快速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坐在了董芳边上。
“你看,你看,这个人!”董芳突然指着屏幕中的一个中年男人的人影,叫喊着将罗佳明的目光引导到同一个目标上。
“怎么了?”罗佳明看似还没从美味中“苏醒”过来,楞楞地望着屏幕。
“你看这个人在这个时间段出现过,你再来看看这里。。。。。。”董芳回移着屏幕上的时间轴,“你看,这个人这里又出现了。先去问问有谁见过这个人。”
“好,好,我马上去问?”
罗佳明马上把顾蔚和艾米叫到了办公室,四人侦破人组悉数到位开始剖析起线索来。
“你们看,这个男人最近在监控上出现次数最多,总共有三次,每次还带了一两人过来。”董芳向大家分析着“案情”,“现在我们先要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每次带过来的这些人又到底是来嫁校干什么的,看能不能串起一条完整的事件过程链。”
“你们俩个见过这个人吗?”罗佳明把头转向了两位老师,询问着她们。
“好像见过。”
“有点印象。”
两人对画面中这个男人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个完整来。罗佳明让她们先回到自己岗位上去认真回想下。自己和董芳开始马不停蹄地翻阅起桌面上那些男生资料来。
时间分秒过去,指针指向晚上十点,这个男人依旧是大家心中的一个谜,而那一叠男生资料里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关联起来的破绽。
“罗校长,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突然顾蔚奔跑着闯进了罗佳明的办公室,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罗佳明和董芳都看的出来顾蔚已经话在嘴边,要随时破口而出,感觉有重大消息要公布。
“来来,快说。”罗佳明也想快点知道情况,立马示意她快点说。
“这个男人其实那天众人聚集风波的当天就在场,说自己有个儿子要找对象,要登记。然后我们就给他登记了,好像第二天又带了人过来。具体不是我接待的。”
“那这样,你们赶快用手机拍下这个人的照片,每个老师发下去,确认下到底哪些老师服务过他以及他的关联人,马上给我消息。”罗佳明一不做二不休让顾蔚安排排查下去。
不久,各方信息都汇总过来,一条渐趋清晰的事情链浮出水面。这个男人叫张大宝,聚集事件当天,他是来给儿子登记相亲介绍,当天服务老师把他的信息都进行了登记记录。第二天他又带着一个叫李来运的朋友,来给他女儿登记相亲的,后面又通过同样的方式介绍了三拨人过来登记。
“那信息会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罗佳明在事情缘由浮部门水面的前提下,想进一步明确嫁校信息泄露的短板。
“我觉得最有可能就是在了解我们系统的操作过程中看到的吧,因为我们演示给客户看的都是真实信息。”顾蔚将自己的判断分析给在场的侦破小组其它人听。
“我觉得顾蔚讲的这个可能性最大,毕竟我们这些信息都没有打马赛克作屏蔽。”艾米也认可顾蔚的分析。
“哎,罗胖,我们接下来就应该想想怎么把这个张大宝请回来。”一旁的董芳开始催促着罗佳明决定正事,尽快和张大宝来个面对面。
“对,对。”罗佳明马上转入正题,和大家一起商量起对策来。不久,回请张大宝的方案在侦破小组得以通过,大家决定以嫁校已为张大宝儿子物色好女朋友人选为理由请张大宝先行过来作下沟通。
此时已是零点时分,罗佳明当着大家的面把6改成了5.
侦破小组原以为接下来请这个张大宝应该不难,对方也答应来嫁校一趟,可是等了一天、二天,都不见张大宝的影子,还剩下3天,原本还主动的侦破小组一下子陷入了背水一战的境地。
“罗胖,要不我微博、论坛去发一篇关于真相内容的贴子出去,来个敲山震虎,看能不能震到张大宝。”董芳决定运用舆论功势“吓一吓”张大宝。
罗佳明同意了董芳的意见,不久一篇关于女子嫁校资料泄露的情况说明纷纷开始在微博、论坛发酵,转载量、阅读量马上开始攀升。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显灵,上午嫁校刚开门,张大宝出现了。
顾蔚把张大宝请进了教室,然后,罗佳明、艾米、董芳也紧随其后进了教室。张大宝看见这个架势,心里早已自清自明,没等他们开口,就“自首”起来。
“我知道你们今天的意思,你们也不要问了,你们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们。”张大宝向侦破小组开始坦露事情的全过程。“这个事情全是男神女神策划的,我是被他们受雇的,我也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小角色。那个男神女神的老板谭琳才是真正的幕后。”
“谭琳!谭琳为什么要叫你偷资料?”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之前确实为了给我儿子解决个人问题去他们地方登记过,但后来可能嫌我这边要求太高,他们给我开了一个条件就是说你们这里女生资料多,让我可以去你们地方看看,然后就让我能够拍点女生的资料,他们可以按照女生的资料免费帮我联系,免费帮我介绍。还保证说可以退我之前付的服务款。”张大宝继续还原着。
“那你是怎么把这些资料拿到的呢?”罗佳明继续追问着张大宝他们获取资料的方法。
“我第一次也紧张,不知道怎么得手。后来发现你们老师在介绍的时候会给我们看女生资料的模板,这些模板有名字、照片、电话号码、职业等信息,是全部可以清晰看的到的。然后我就让你们老师出去给我去续茶,在这个空档我就拿起手机拍了。”
张大宝停顿了下继续说到:“之前我也不相信这些信息是真的,后来男神女神按照我拍的信息打了电话,核实都是真的,那我就叫其他人继续用我这个方法了。”
听完张大宝的这段话,罗佳明没有马上应答。眼睛直盯着顾蔚、艾米、董芳,又盯着张大宝,吓着张大宝把头缩得很低。许久,罗佳明说了声你回去吧,着实把张大宝愣了一下,许久才还过神来。张大宝估计嫁校没这么容易会放过他,而罗佳明则觉得该去会会谭琳了。
送走张大宝,罗佳明马上给顾蔚和艾米布置了工作,当他们尽快联系信息IT人员把系统信息安全的短板补上,让嫁校能够在这次事件中吃一堑长一智。
送走顾蔚、艾米和董芳,罗佳明自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开始“研究”起这个谭琳来。谭琳对罗佳明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自从自己踏入婚恋行业伊始起就知道这个女人野心大、路子野、手段多,没想到这次自己成了她的“唐僧肉”。想了一天,罗佳明还是想亲自到男神女神去“不请自来”下。
时间还剩下2天,罗佳明踏入了男神女神的大门。
“你好,谭总。”
罗佳明给正在办公室商量工作的谭琳来了一阵“暴风雨”,谭琳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罗佳明。其他人也随着谭琳的惊讶将目光扫向了罗佳明。
“你们先出去吧。”谭琳似乎明白罗佳明的来意,招呼着正在开会的其他人先出去。
“来来,罗总坐。”谭琳边招呼边关上了门。
“罗总,你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小地方,有何指示呢?”
罗佳明自然明白谭琳光鲜亮丽的话语背后的用意,也自然想好了回击的方法。
“我是向谭总来取经来的。”
“取经,我这地方有什么好取经的。你现在是大红人,创业新秀,应该我们同行向你学习才对。”
“向我学习,学什么,怎么找到我的短板?怎么获取我的客户消息?怎么给我挖坑?”罗佳明直接向谭琳抛出了一颗颗“信号弹”,挑明来意。
“罗总,你这讲的可是把我绕晕了,你要不说明白点。”谭琳假装不清楚,打起迷魂阵来。
罗佳明早就预料到破阵不易,也备了几招。随即掏出手机,播放起张大宝与侦破小组的对话来。
不过,原以为这招可以致胜的罗佳明,又遭遇谭琳的死皮烂脸、死不认帐。罗佳明决定采用人证,看能不能成为必杀招,随即当着谭琳的面拨通了张大宝的电话。
“喂,张大宝吗?”
“我是,罗总。。。。。。”张大宝在电话那头原原本本的复述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指认”着谭琳策划、实施的点点滴滴。
罗佳明边听边看着谭琳神色的变化,他明显感觉到谭琳的慌张。挂下电话的即刻,谭琳还紧张地抖了一下咖啡杯,将部分咖啡溢了出来。随后说话的语调也明显柔了下来。
“罗总,你看你,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吗,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过不了的坎。”
“我就想问你,张大宝说的是不是真的?”
谭琳默不作声。
“谭总,如果张大宝说的是真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通过公众媒体澄清这个事实,还我、还嫁校、还大众一个真实的答案。以后大家诚信经营,不搞恶意竞争,这事就两清了。”
说完,罗佳明离开了谭琳的办公室,他明白他抛出的这句话就像一个赌注,但他相信他可以赌得来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还剩下一天,全体侦破小组的成员都在等待着对赌答案的兑现。可是上午、下午、日出日落都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眼着着时间马上就要清零,大家揪着的心也开始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突然,罗佳明的手机响了,是谭琳打来的。
“罗总,我答应你的要求,等会我会安排工作人员在微博以及知名论坛发布我们的情况说明,明天我们也会在本地报纸上刊登我们的致谦信。”
罗佳明接着电话、董芳、顾蔚、艾米则都等着罗佳明电话的信息。罗佳明挂下电话沉默了下,突然“耶”的大叫起来,并伸出胜利的手势,这才把大家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四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为7 天的付出欢呼、鼓掌。
时间终于清零,谭琳的承诺也一一兑现,嫁校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许多因事件存疑的会员也纷纷回流,许多因事件停滞的服务也开始正常开展起来,罗佳明的来电也从之前客户的质疑转成了对他及嫁校服务的点赞和认可。
“罗总,你看事情真相大白了,我们嫁校要不要也发个通告,有个立场?”艾米跑进来咨询罗佳明的意见。
风雨过后,我们依然可以相信爱。罗佳明在白纸上写下了这段文字交给了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