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左右没人,这才故意兜了个圈子然后朝西岸咖啡走去。
咖啡屋里三三两两地坐了几个人。俞野白扫视了一圈,看似乎这些人都在或者看报纸,或者聊着天,没人注意他,这才朝着坐在最里面的林慧走去。走到林慧跟前,林慧用眼神示意他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于是两个人背靠背,各自拿着一张报纸,好像在悠闲地看着报。
俞野白让服务生冲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两块儿西式糕点,坐在那儿等着林慧开口。半天,见林慧一直不说话,于是用最低的声音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宁波?为什么要跟踪我?”
“你那天在张仲维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跟踪你是为了找机会跟你谈谈。不过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明天有时间去安西路二十二号找我。”林慧的声音也只够俞野白勉强听到。
俞野白一听,原来那天和平山杏在张公馆门口看到对面饭店楼上房间里的那束光,竟然是林慧。那她肯定也是在监视张仲维,难道也想要杀他?那那天的那一枪不会也是林慧开的吧?还好没被抓到。不过,当时自己离着那么近,如果是林慧的话,她会放心开枪吗?
俞野白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好几个问题,正想着先从哪说起,却见林慧已经端起杯子一口喝光了咖啡,随后起身走出了咖啡店。
俞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用余光瞄了一遍咖啡店里的人,确认确实没有人在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煞有介事地喝起了咖啡。
回去的时候,俞野白给老武和平山杏每人带了两块西式糕点。老武很是感激,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随后,跟俞野白的话也多了起来。
俞野白发现屋子里原本挺多的人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老武自己,便问老武人都去哪了。
老武四下看了看,确认屋里确实没有人,这才小声地说道:“兄弟,不能问,谁去哪或是谁在哪,都是机密。看见了吗,人都走了,准是又有大行动了。”说完,又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地咂摸起那两块儿糕点了。
俞野白心里一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大行动,有可能又会有抗日分子倒霉了,林慧的出现会不会和特务们的大行动有关呢?妈的,要是有炸弹就好了,把整栋楼炸掉。
一想到明天和林慧的约会,俞野白的内心不禁狂跳起来。他在想,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出来而不被怀疑呢?和林慧的约会不可能就一两分钟像一般情报人员接头那样,把任务交代完了就走,这么久不见了,怎么也得把有些话说清楚啊!可自己连出来的合理借口都没有,更何谈能跟林慧多呆上一会儿呢?于是,他就躺在床上思考明天的计划。
这一天等了很晚也不见张仲维下班。俞野白心想,看来老武说得没错,还真是有大行动。直到天黑,张仲维才表情凝重的从楼里走了出来。俞野白到此时也没想出好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坐上车往家走。车走到半路,蓦地,俞野白发现旁边有个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上印着“新片上映摩登女性”几个字,还有演员的巨幅照片。俞野白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回到家,张太太和平山杏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张仲维似乎也没心思再吃,只是打了个招呼便进了书房,张太太一看,也跟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俞野白悄悄给了平山杏一个眼色,然后把糕点拿了出来,让小姑娘高兴的不得了。趁着旁边没人,俞野白小声说道:“明天如果不是安排我去跟你干爹,我就带你去看电影吧,《摩登女性》,想不想看?”
平山杏一听激动不已,连忙说道:“真的呀?我来中国这么久还没去看过电影呢。那就一言为定,明早我跟干妈说。”说完便拿着那两块儿糕点进自己的卧房解馋去了。
张仲维很早便带着小李走了。俞野白松了口气,还好今天应该自由些。简单吃过早饭,俞野白便在自己屋子里惴惴不安地等着平山杏的消息。果然,小姑娘没让他失望,离着还挺远就喊着:“于大哥,快走,带我们去看电影吧。”
“幸子,干妈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让小于带你去吧。小于,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张太太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放心吧太太。”俞野白连忙答应着。
“干妈,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在家陪您吧。”平山杏似乎和这个干妈真的很有感情。
“干妈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躺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们去吧,注意安全。”说完,朝俞野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带着平山杏走吧,说完,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二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出门上了车,朝电影院开去。车上,平山杏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会带我来看电影?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一路上平山杏都不说话,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要看电影而兴奋。
“看你说的,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哪有什么阴谋?”俞野白故作轻轻地说。
“我可告诉你,我不知道我干爹做过什么,可是我敢保证,我干妈是个好人。你可不能伤害她。”平山杏一脸严肃地盯着他说道。
俞野白把车停在电影院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转头对她点了点头。随后他让平山杏先等在车里,买完了票,这才领着她进到里面。等把平山杏安排好,俞野白左右看看应该没什么异常,于是还没等电影开映,便说:“你自己看吧,这电影不适合我。”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影院,留下身后平山杏一脸怨气地看着他的背影。
出了电影院,俞野白打听了一下安西路应该不太远,于是没敢开车,怕太招眼,只是叫了个黄包车。到了安西路路口便下了车,故意左右看看,然后若无其事地溜溜哒哒往弄堂里走去。走到二十二号也没有停留,又往前走了一段,确认没人跟踪,这才转身快步回到二十二号门口,敲了两长两短四下。
等在门外的俞野白此时的心狂跳不已,时隔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林慧,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是怎么想的。他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
终于,门轻轻地被打开了一条门缝,随后露出了林慧的脸。俞野白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一闪身进了院。林慧又在门口警惕地看了看,这才插好门,领着俞野白往屋里走。
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到进了屋,林慧这才转过身问道:“你…你怎么跑到宁波来了?而且怎么会在张仲维家里?”
“你先别问我,先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俞野白猛地用双手扳住林慧的双肩,把她推到墙边。
林慧看着俞野白,双眼渗出一丝泪光,随后把头转到一边,随后,眼泪似乎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地扑簌扑簌往下掉。
俞野白轻轻捧着林慧的脸,用手指轻柔地抹掉脸上的泪,不停地说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林慧听了这话,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俞野白轻抚着她的秀发,也不说话,任凭她哭。许久,林慧似乎意识到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事不宜迟,还是说正事吧。”
这话似乎提醒了俞野白,他猛地一低头把林慧的腿抄了起来,转身就往床边走,边走边说道:“你说的没错,干正事重要。”
“啊,你要干什么呀,快放开我。”林慧拼命用拳头捶打俞野白的肩膀,但无济于事,相反倒更加刺激了他。俞野白一下子把林慧扔到了床上,猛扑过去,压住林慧的身体,粗鲁地撕扯她的衣服。
林慧一边挣扎着一边低声喊道:“不要啊,野白,先说正事好不好,我答应你,等说完正事再…不要啊!”
俞野白哪里还会听她的话,一只手捏住林慧的双手,另一只手三下五除二扒掉了俩人的衣服,不由分说就压了上去。
“啊!”俞野白大喊了一声。林慧可能是被他弄疼了,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儿。受了刺激的俞野白更加肆无忌惮,林慧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得无法自控,伴随着身下木床的嘎吱声在房间里回荡。
当二人大汗淋漓地瘫在床上时,林慧已经像一个温顺的小猫一样搂着俞野白,久久不愿松手。
过了许久,二人都意识到时间宝贵,得应该赶紧把情况说一下。于是俞野白便用最简单的语言把如何发现平山杏、又得知平山杏的干爹张仲维竟然是杀害林慧父母的大叛徒、大汉奸,然后便下决心来杀他等说给林慧,让林慧听了更是感动不已,紧紧地搂着俞野白,要不是林慧极力反抗,差点被他来个梅开二度。
林慧逼着他起来穿好衣服,随后才说了她这几个月来的情况。
当初林慧完成任务之后回到了杭州,但不久就接到了新的任务。组织上要加强宁波城的情报工作,希望能借鉴宁海的成功经验,为解放宁波做好准备,所以派她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