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灵感来源于“玥”,部分资料来源于网络,由“街边糖”所写)
为何修佛?
可以是为了芸芸众生。
可以是为了一草一木。
可以是为了放下小我。
可以是为了一颦一笑。
可以是为了弥补过错。
……
在修佛中生活,在生活中修佛。
空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佛,他从小就是由师傅在寺庙边捡到的。那时才是九几年的秋天,慧能在寺庙旁的一片枫叶林里捡到了放在纸盒子里的空空。
慧能原本以为盖满了红枫落叶的盒子里会是一只小狗或者小猫,却没想到是一个不足两三个月的婴儿。
婴儿见了慧能却并不啼哭,事实上如果有哭声也不会让慧能以为是个小动物了。这婴儿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嘴里还叼着一只奶嘴。
哦,这也可能是他不啼哭的原因的吧?
慧能望着四周,这枫叶林虽然有些偏僻,但是也是景区边缘的一部分。慧能并不知道这名婴儿在这里被遗弃了多久,他轻轻抱起了他,只被裹了一层绵毯的婴儿,忽然张开了嘴巴,奶嘴掉在毯子里,身下滋出一道彩虹。
“哟嗬嗬。”慧能笑了。
“咿呀呀。”婴儿也笑了。
“佛渡有缘人。”
于是慧能就抱着这婴儿回到了寺里。尽管身边的师兄师弟还有主持都建议把这婴儿送去当地的公安局,但是慧能出乎意料地力排众议,坚持要自己将他抚养长大。
见一向随和的慧能这般模样,众人也就不再阻拦,但还是帮着他去了当地公安局给这孩子上户口。和尚是无法结婚生子的,这孩子的抚养名义就暂时寄养在了寺外山下刚生有一男婴的一户信佛的人家里。
照理说被遗弃无人领养的孩子会被公安局送去福利院,但是巧的是当地局长也是信佛之人,于是慧能收养弃婴的这事情就在当时被轻轻松松地搞定了。
而这婴儿的名字,随当地的那户人家,姓姚,名却是慧能起的,单名一个“空”字,小名便是空空了。
虽然名义是在那户人家,但是姚空从小就寺里寺外地跑,长大了一些也就直接住在了寺里。
寺里的几个师兄弟,时间长了,对着空空也是喜欢得紧。空空从小就非常得乖巧,一双灵动的双眼,虽然也顽皮,但不似同龄小孩那般会“惹事”,和寺里的其他几个孩子也相处得很好。
空空曾不止一次地问慧能,何为修佛?为何修佛?如何修佛?
慧能回答他说,每个人心中的佛都不一样,若是他能回答出这几个问题,那么他就修佛成功了。
可是空空不依,问慧能他的佛是什么?
慧能回答他说,他的佛在他心中。如果你要去找你的佛,那么下山是最好的方式。
空空不解。
今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空空与慧能坐在寺内的院子里,他再次开口问道:
“如果每个人修的佛不一样,那他为什么不能在山上修他的佛?”
慧能慈爱地看了空空一眼,回答他说道:
“你从小生在山上寺里,所以能够保持心无杂念、空灵干净。可是你心中还有害怕,有所畏惧,害怕山下的红尘,害怕人世的复杂。佛在心中,有的人整天打坐、磕头、拨念珠,可是修了好多年,他的习气、秉性依旧,这不是真正的修佛。”
空空咧嘴一笑,调皮地说道:
“师傅是在说慧净大师傅吗?”
“谁在说我?!”忽然院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光头出现在院子门口。
空空对着院门口的大光头吐了吐舌头:“师傅说的!”
慧能瞧了瞧空空,满眼尽是无奈:“你呀你。”
大光头也毫不介意,转身就离开,留下了一句:“哼,今日你别想再来找我玩我的手机了!”
“不找就不找!”虽然这么说,空空还是叹着气,懊恼地摇着头。
慧能摸了摸空空的脑袋,说道:“今年你十四岁。两年后,姑苏顾家会开办一场五十年一次的活动,聚集一些江湖的门派大家,为师我上次去过一次,感受颇多。这一次,我就带你一起,让你去寻找自己心中的佛。”
空空撇撇嘴,他知道师傅说的没错,他其实很害怕与陌生人相处,也很害怕寺外的大千世界。他也知道师傅指的是谁,心有不安,难以入佛,即便躲在藏经阁,读遍佛经、阅遍藏书、习得天下武学,他也无法悟出心中佛意。
“喏,这是给你的礼物。”慧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手机,“你好歹要随我下山,多习惯用用手机也是好的。”
慧能瞧着空空欢欣鼓舞的模样,摸着自己手里的念珠,自言自语道:“佛渡有缘人。”
……
两年后,枫桥寺旁的“乞丐”街边。
“佛佛佛佛佛佛佛佛,
“佛家武学心经全都记得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活着生命就该完整渡过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过错软弱从来不属于我
“佛佛佛佛佛佛佛佛,
“我们少林出手无人能躲
“……
空空一边哼着歌,一手拎着一个大篮子。
他前夜和唐大哥交了手,从他那里偷学了半招“惊鸿游龙”步,今天心情不错,买了好多些素包子,来施舍给这条街上的乞丐。
清末时期,姑苏的乞丐其实是很有势力的。在《姑苏评弹史话》里有记载:
姑苏各地都有丐头,管理当地的乞丐。这些丐头连一般的商民都不敢惹。归他们管辖的乞丐也常受种种野蛮压迫……丐头们还会向评弹艺人收“管理”费。一般艺人遭此侮辱,虽很气愤,但因同业还无组织,难于一致行动,为了自己谋生糊口,只得暂时隐忍。
但是丐头同样会为政府管理那些乞丐,规定他们的乞讨范围和栖息之地,不许他们強讨硬索,不许扰民,一旦发现他们有不法行为,由丐头审查后立刻向官府禀告等。
因此,大批说书先生和女弹词艺人开始进入魔都,寻找新发展……
(架空情节)
这类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建国前,说书先生与乞丐爆发了一场以死相搏的打斗,姑苏人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不久建国后,姑苏的乞丐在政府持续的整顿下,最终被聚集在这靠近枫桥寺的“乞丐一条街”里。现在来说,已经没有所谓的“丐头”了,街上的“乞丐”也大多是一些无业游民,简单来说,他们是“专业”的。
空空可不会这么想,他只是觉得这些人很可怜,需要帮助。
慧能大师在带他来到姑苏后,就不再过问空空的任何事情,空空就如同鸟笼里的小鸟,在短暂的试探后,毫无顾忌地飞向这片自由的天空。
于是空空就拿出那个大篮子,不管那群“乞丐”的白眼,将篮子的素馒头一个一个地放进了街边那群“乞丐”的碗里。
忽然他听到背后有个少女,用着莺歌般的声音,好奇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咦?你不是慧能大师这次带来的小和尚吗?你……是叫空空对吗?”
空空转过身,眼前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双狡黠的闪着星光的大眼睛,还有一对月牙儿似的弯眉,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位女施主好。”空空已经不像两年前那般害怕山下寺院外的世界了。
他大方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却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她。
“我叫顾秋霜,秋霜的秋,秋霜的霜。”少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去枫桥寺拜访慧能大师的时候见过你。”
“阿弥陀佛。”空空并没有伸手与她握在一起,而是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秋,可是`暮烟秋雨过枫桥`的秋?霜,可是`月落乌啼霜满天`的霜?”
“嘻,你这小和尚,有点意思。”顾秋霜笑道,她一把拉住了空空的手,“走走走,这里的乞丐都是骗人的!”
周围的“乞丐”顿时纷纷抬头怒视着那名“道破天机”的少女,一时间街里街坊的声音都变得轻了一些。
姑苏不是没法管这些乞丐,只是与其将他们清理出这条街,随后混入姑苏各地,还不如将他们集中起来,统一“管理”。这旁边就是枫桥寺,每年每月每日来这里烧香拜佛的大善人,大多都会给这条街上的乞丐一些食物乃至于一些衣物。时间久了,这些乞丐自然而然聚在这里也就不走了。
空空突然有些恼怒,一把甩开顾秋霜的小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顾施主,这些人在这里乞讨,你怎么可以就说他们是骗子呢!”
空空来到姑苏枫桥寺以后,就被这条街上的“乞丐”所打动。他们有的人破产了,房子被变卖了,家里还有儿女;有的人断了手、断了脚,无法工作;有的人家里亲人重病,无可奈何来这里筹善款……
自己的存款不多,好不容易买了几十个素馒头打算给他们吃上一顿作为自己的善心,却被眼前的这个顾家小丫头阻止了。
“你是不是傻!他们真的是假的!你不要被骗了!他们开豪车回家,在大房子里吃好吃的,可你呢!”顾秋霜也来劲了,今天她还非不让这小和尚继续白给馒头。
顾秋霜心想,今天给馒头,明天这傻和尚就有可能给衣服给钱的,最后被骗得一干二净,难怪慧能大师让大家照顾着点,这傻和尚!
但是周围的“乞丐”听着就很不舒服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明明是别人的善心,虽然只是一个素馒头,但是像你这样拎不清地揭短的人,难道不是更“无耻”吗?要不是看小丫头年纪小,如果是一个成年男人,他们早就聚集起来围殴他了!
“顾施主,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这些素馒头都是我自己平日里省下的钱买的,与顾施主并无干系。勿以善小而不为。且不说这些人的故事是真是假,我觉得是真就是真,我施舍行善,就能感化更多的人向善行善。”
“你!”顾秋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宁愿相信他们在这里乞讨也是迫不得已,就算是假的,我也愿意,骗了才好,骗了说明他们的生活还不错。我能做到的有限,今日只能给一些素馒头。可他们的故事若是真的,他们就能挨过这一顿,活下去才看到希望。”
“可是你想没想过!你行的只是你心中的善!可你的善事会不会对这个社会产生善的影响呢!”
“秋霜!”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忽然站在顾秋霜的身后,周围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乞丐”。
那女子一把打断了正要“大放厥词”的顾秋霜。
顾秋霜回过头,发现是自己的二姊,她转头看着聚在自己和空空周围的人群,不禁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