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着,又回到了原点,王等笑依然一个人在这荒凉的秘鬼谷里一个人游荡,黑发黑衣,一张似乎天生就泯于人群之中的脸,不讨喜不讨厌,看过千百遍也难回忆起来。
在秘鬼谷里游荡,这次王等笑是为了摸清楚秘鬼谷的大致情形,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是王等笑在已经不复存在的石壁秘录看到的这秘鬼谷大不简单,身为鬼上宗的核心存在,却平常的容易让人忽略,即使是在鬼上宗不是那些掌握核心权力的人物也并不清楚秘鬼谷的价值。
每年都有一批精英从这里走出,王等笑本来的目的就是成为这批精英弟子中的一员,出去之后在鬼上宗享受核心弟子的修行待遇。
按照野老的那本已经被自己销毁的小册子是这样子决定的,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走进了野老给自己安排的道路,但是王等笑不会为了去故意避开野老而放弃一条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自从他在那块骨头上隐隐约约看到了野老的想法王等笑就更加没有忌惮。
走在黄泥地上,拄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木棍,王等笑还背着几只刚刚打到的兔子,完全靠着自己在野地磨练出来的捕猎手段抓到的。
选了一块较平整的土地,从附近拾取一些干木柴,架在一起,画火球术法的符咒,一次性成功,烈火点燃了木柴,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不过没有了刻印在人台上面的火球术印记,耗时比较久,用来战斗已经不是很实用了,拿来烧火起火还是不错的选择,野外生存必备术法,火球术。
然后,再刻画一道新学的水球术,拿来清洗杀好了的兔子,随后放在烈火上烧烤着,几只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野兔在王等笑的手艺下已经变得喷香诱人,可惜这里只有王等笑一个人。
王等笑一只手拿着木串穿过几只野兔在火上烤着,一只手在抠着脚,之前接着狗腿的那段时间可给憋坏了,现在要狠狠的弥补回来。
手指有节奏地揉搓着脚趾间,一脸淫荡的享受神情,在野地跟野老学来的怪癖,不得不说,实用舒服。
享受完自己的抠脚,手里的烤兔子也熟了,肉香在刺激着王等笑的鼻子,一大口地咬下去,吃的满嘴流油,不停地撕扯着塞到嘴里,进来秘鬼谷还是第一次吃上这么棒的一顿。
神河深处,一个生命气息已经接近腐朽的老道人依旧在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男童。
老道人言语道:“牙儿,你说问道于盲是不是道本身”
老道人面前那个叫牙儿的男童晃了晃脑袋,好像晃一晃就会有知识从脑袋里蹦出来给他回答老道人这个问题,“牙儿不知道,但是爷爷你上次给我讲的那个本元明的故事能不能再说给我听呀,你上次还没有讲完勒!”
老道人哈哈道:“爷爷是老古董,没办法,这个做事留一半的坏习惯改不了咯,就这样带进棺材吧,哈哈。”
牙儿懵懵懂懂:“好的,爷爷你走好,另外快点讲故事,牙儿要听”
少年牙儿只有八岁,在俗世人间也只是刚刚蒙学的孩子,虽然经历过许多苦难,但是依然还有一颗赤子心。
老道人慈祥地看着牙儿,奈何脸上的老人斑实在太沉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不像是一个即将进棺材的老人。
老道人一手伸出去抚摸着牙儿的小脑袋一边说道:“自从本元明之后,天地无巨子,为什么呢,本元明他太贪心了,本元大陆既是他对天下万民的馈赠也是大道的封锁,他就像是一个从正道堕入魔道的可怜人,看透他人看不透,看不透以为看透,活不出自我。”
老道人又一边感慨说道:“即使我这样子贬低他,依然不能掩盖这个男人的伟大,所以这样子才会有一个人想要去尝试否定本元明的存在。”
牙儿问道:“这个人是谁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道人目光深沉:“他是我的弟子,但不会是你可以亲信依赖的人,他的风华不弱于本元明,要不是成长在这个被本元明封锁了大道的时代,若与本元明同一时代争雄,最后输赢难测呀!”
牙儿问:“他对爷爷你不好嘛,是个坏蛋吗?”
老道人说:“他只是太想证明自己,太想往高处顶峰攀爬了,而我不小心挡到了他去与本元明博弈的路。”
老道人说道这里,眼里都是回忆,曾经的那个少年也是现在这般听自己说过了本元明的故事,眼中就有了不一样的光芒,后来,变得越来越跟那个历史上的本元明一样,到现在老道人已经不想知道那个弟子最后会不会胜过本元明还是成为一具无名枯骨。
眼前的牙儿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后的心血,只是有缘,那么就让牙儿继续他的人生,不要与那个已经偏执入魔的疯子扯上关系就好。
老道人又在牙儿面前继续讲着所谓故事:“后来呀,那个本元明就开辟了了之前历代巨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座崭新的大陆诞生,是本元明对这片天地最好的反哺,观文儒道,蛮荒武学,两个大陆的传承被本元明摄取汇合到了本元大陆上面,四大族就是他养的道蛊,文豪一脉神明家,王家,武横一脉,风家,第五家,四族光辉历史背后是肮脏的黑暗泥沼。”
老道人轻点一下已经听愣了的牙儿的额头:“所以说,这些都只是故事,你听过就好,以后还是要去努力修行,然后以后你又要像以前一样自己一个人生活了,要懂事一点呀”
牙儿眼眶突然泛红,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以为爷爷要离开自己了,自己又要过上曾经的那天不管地不顾的流浪日子,应该不会再遇到爷爷这样的人了,所以,不是很害怕,只是得到了再失去难免不一样。
虽然牙儿已经尽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依旧逃不过年老成精的老道人的眼神,对此,他并不打算解释,小孩子嘛,如果年纪轻轻就能自己承受一些事情,终归是好事情,会少让自家长辈担心。
神河深处静悄悄,老道人问道于盲,小孩童便是问盲于道,两相呼应,一个黄土只差一点点就能覆盖过去,一个是刺眼的骄阳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散发灼烈的光。
当烈日当空,王等笑手里的烤野兔已经只剩下骨架了。
嗦了嗦还带着味道的手指,非常满足。
带上自己的小木棍继续进行秘鬼谷游历。
一个小小人影,渐渐远去,白天中的黑点,不起眼,但就是这个黑点会染黑这人世间,碰着神河的水势壮大黑暗的河流最终是否会淹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