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匕首刺进他腹部的那一瞬间。苏觅的内心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死了吗?她抬起满是鲜血的双手,嘴角的冷笑愈渐扩大。
她的目光落向远处。八音盒依旧被丢弃在那个角落,地上的男人死不瞑目的眼里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一道眼泪狠狠地在脸上划了道痕迹,她敛下眼眸,里面深藏着她对这儿的最后一点留恋。
警笛的尖啸声,撕碎了本就不平静的夜晚。
苏觅不慌不忙地擦拭着细长的手指,她本就没打算逃走,比起成为通缉犯,倒不如顺其自然。
她低下头,捡起角落里的八音盒,轻轻将盒上的灰拍干净,这盒已经陪了她整整十年。
打开八音盒的那一瞬间,久违的音乐声响起,苏觅有片刻的愣神,思绪也飘回了十年前。
八岁那一年,苏觅裹着白色的大袄站在马戏团前,福艾特背着手,细细打量着她。
“您好。”苏觅懵懂地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
福艾特眯着眼,眼里流转着她不懂的神色,他牵起她的手,缓慢而平稳的带她走进这间屋子。
这是噩梦的开端。
漫无目的的冷啊,那是一丝一丝往骨里钻,誓要冷到骨子里的冷意,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脆了,疼,钻心的疼,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断,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苏觅蜷缩在冷库的小角落里,眼里充满着恐惧,她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温和的父亲竟会变成这样。
福艾特冷着脸站在不远处,苏觅尚未发育的身躯竟看上去如此诱人,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拿起放在一旁的鞭子,向窝在角落的苏觅走去。
他就像恶魔,从地狱里慢慢走出,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寒意。
鞭子不停地落下,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上。
苏觅的眼中失去了当初的天真,她的眼里布满红色的血丝,嘴角竟带上了笑意,就像盛开在地狱的鲜艳曼陀罗。
福艾特早就馋着她的身体,若不是马戏团其他人的暗中保护,恐怕她早就失节了。
警笛声愈发逼近,苏觅回过神,将手搭在八音盒上,正当她想扣下盒子时,一道白光从中射出。
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双脚顿时瘫软,如同木桩一样,就这般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