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璚英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问道,“这可是个正四品的差事,皇上怎么就轻轻松松的给你了?”“锦衣卫就是皇上的刀,若是有个文官状元精通武艺,为何不为他所用呢?”顾照清笑着握了璚英的手道。
“可是皇上不是不理朝政吗?”璚英脸有些红,看着四周无人,也反握住顾照清的手,又问道“你是何时精通兵法骑射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自幼学习这些东西,谈不上精通,就是跟着一般武官比着好些。”顾照清感觉到璚英也遣着他,笑道,“皇上现在不理朝政,不代表以后不理朝政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顾照清还是让璚英又吃惊了一回。
“我跟郕王一直谋划的职位,怎么能知道少呢?”这一点,顾照清不打算瞒着璚英。
“你们谋划?”璚英睁着大眼睛,问道“谋划着什么啊?”
“谋划了两件事,一件事做官仕途,以后好办事。”顾照清扳着指头数道,“还有一件事情,是我自己谋划的。”
“什么?”
“谋划怎么早点娶到璚英。”顾照清一伸手,把璚英娇弱的身子揽到自己怀里,隔着衣料便可以感受到掌下璚英柔软的肌肤。
璚英闻到了顾照清身上熟悉的清香,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当心让人瞧见了...”
顾照清看着怀中的少女,笑的更开“瞧见就瞧见了,瞧见又如何呢?”
璚英低着头笑了,总是这么不正经,说道,“走啦走啦,一会时间长了,找不到人可就麻烦了。”
顾照清才应和了璚英,两人先后回到了围猎聚餐之地。
此时众人刚刚坐下,璚英的到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
“这位是翰林伴读徐有贞大人的长子徐奉汉。”璚英初次进京,需要一一认人,所以不得不见面。
璚英对徐家人没什么兴趣,只是微微行了礼“见过徐公子。”
“柳小姐,关于舍妹的一些不当言论,在下替她道个歉。”
所以这当众如此的,她是不接受不行了?
“无妨,既然徐家这么坚持,我也就暂时原谅一天吧。”璚英并不怕他。
“...”徐奉汉没想到她这么难缠,心里暗道,这姑娘倒是牙尖嘴利的,有个性。
“无所谓了,但凭柳小姐决定。”他此次考了二甲第一名,虽然与柳冕英只有两名之差,却到底没进入第一甲,还是不好说的。
璚英没有说话,淡淡点了头,走开了。
徐奉汉束着手看着璚英离开的背影,眼神不明。
“璚英,来看看,这位是石亨大人,五军都督府的都指挥同知。”柳谦介绍道。
“见过石大人。”璚英悄悄地打量了眼前这人,面若银盆,须长及肩,倒是个凶狠的长相,怪不得能当上从二品的大将军啊。
“柳小姐,你可知道镇守大同的将军?”石亨笑着看她。
“不知道。”璚英摇摇头。
“哈,”石亨得意的扬扬头道,“那是我弟弟石彪,以后你若是想去大同了,他便可以招待你啊。”
璚英心里奇怪,她一个女子,没事去那大同的军事重地作何?可见这石大将军还真是名不虚传的头脑简单,想要炫耀却连章法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是礼数还是要有的。“那就多谢石大人美意了。”
石亨看她似乎是羡慕的样子还很受用,笑了灌了许多酒,继续在一群奉承中侃侃而谈。
...
璚英这几日在山上,没事就是同贵女们聊聊天,由于方江申已经在上次科举的时候考中了,便没有方家人陪着,皇后倒是经常关心璚英,还有她那个考中了榜眼的弟弟,钱庐仁,生的也不错,跟钱氏的眉眼十分相像,就是太清高了些。
“终于回府了!”柳冕英激动的跳下马,跑进府门道。
“都这么大了,好歹稳重些啊。”董氏扶着赵妈妈的手下马车,见柳冕英这个样子,笑骂道
“就在府里哥哥才这样的,母亲就顺着哥哥吧。”璚英是越发的懂事了,倒比以前沉稳不少,起码不像个小女孩一样整日跑跑跳跳了。
璚英在府里歇息着,听着父母总结这次围猎便听得困了许多,托着腮坐在木椅上睡着了...
“皇上有赏!”璚英听见外面一声大喝,猛地一下被惊醒了,睁着眼睛道,“皇上?”
董氏赶紧走过来唔了璚英的嘴,小声说道,“刚说你沉稳了,就又乱说话,快整理一下,估计是你的乡君封赏。”
璚英这才猛地醒来,起身整理了衣裳发髻,忙跟董氏迎了出去。
来的人倒不是王振,估计王振把这乡君封号送到璚英面前,自己也是郁闷的很,所幸派了司礼监另外一位太监——曹吉祥。
“璚英谢过曹公公了。”璚英一面跪着受礼一面心道,难道有点实权的司礼太监都是贼眉鼠眼的吗?
“还有一事。”曹吉祥正要走时,才又回头说道。
璚英只能继续跪着。
“皇后娘娘让柳小姐啊,多多去宫里转转呢,不然生分了就不好了。”曹吉祥笑道。
“谢过曹公公了。”璚英还是跪着,却突然被董氏扶了起来。
柳谦上前拦了那送封赏小费的下人,对曹吉祥虚手一请说道,“有劳了。”
这是在赶他呢?曹吉祥心里气的不轻,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憋着脸上僵硬的笑,走出了柳府。
就连王振都不敢轻易那柳家怎么样,自己现在又能如何呢?
璚英揉了揉跪的生疼的膝盖,呆呆的看着丫鬟们端着一盘一盘的珠宝首饰,金银财物如流水一般送进了她的院子。
珠翠三翟冠,丹矾红大衫,深青纻丝金绣孔雀褙子、金绣练鹊文霞帔......可真是豪奢。
璚英听着柳谦的把这些封赏藏在了屋内的大柜里收着,没拿出来显摆。
方莹听说这消息,赶忙前来祝贺,艳羡的摸着这华贵的头面首饰,赞叹道,“璚英,你可真是个有福的,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这么多封赏。”
“不过你的骑射是谁教你的啊,那么厉害。”方莹问道。
“从小父亲教哥哥的时候,我就跟着一起练,时间长了也就练得好了些。”璚英并没有多夸大她连箭法的刻苦。
还真是独特啊......
“对了璚英,不久之后就是重阳节了,你预备怎么过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在京城度过的大节日啊。”方莹问道。
“能怎么过啊?”璚英把玩着手中的璎珞对子,“父亲母亲怎么安排就怎么过,这些节日应该是和大人们一起过的吧,”想了想说道,“找座山登登高,看看人家的礼制过程,见见人打个招呼什么的就过去了吧,能有多少意思啊。”璚英对这些节日其实没有多感兴趣。“你们家会跟谁一起啊?”方莹其实还是想跟璚英一起的,“嗯...应该是方家吧,不然能跟谁呢?”柳家人在京城中最为相熟的就是方家了,除了方家好像也不知道能与谁一起了。
“去问问吧。”
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正堂里,璚英看这里没人,猜到父亲可能在与方大人商量正事,就在抱厦旁的抄手游廊里等着。
“璚英,莹儿”方夫人从前院的花园里走过来,身旁还有董氏。
“母亲?”璚英对董氏道,“您怎么在这里?”
“我就不能和你方姨赏赏花啊。”董氏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璚英还以为您去哪了,方才来正堂怎么找不见人,原来是去赏花了啊。”
“前面小花园里的海棠花开了,红艳艳好看的紧,怎不让莹儿过去看看?”
“我们在这里等着方大人和父亲,要听听端午节怎么安排。”璚英说道。
“还是先进正堂里吧,坐着等省力气些。”
几人前后进了正堂,有说有笑的等着柳谦和方广尔。
抱厦里果然是柳谦和方大人在议事。
“王振最近有消息吗?”方大人问道。
“暂时还没有听说,嚣张跋扈还是同往日一样”柳谦查探过,却摸不出对方的目的。
“他怎么这么安静,依照他的性格,过着一段时间就要有个动作,怎么这会这么平静?”方广尔想着,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东西?
“上次百官叩首,打的他元气大伤,待柳家是更苛刻了一些,却不能那我们怎么样,想必是因为皇上的猜忌?”
“皇上猜忌谁都不会猜忌他的,”方广尔对柳谦解释道,“皇上从三岁开始,就是由王振负责他的起居,吃喝玩乐无一不在身旁,若是论起关系来,咱们就是臣,而王振对皇上来说,却是亲人啊。”
“这就难办了。”柳谦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两人沉默着思考,忽然有小厮进来说,璚英她们在等着商议端午节的事情。
“总之王振这边,我会尽力找人看着点,虽然还是难以接近,但总比没有的好。”柳谦回了那小厮,对方广尔说道。
“就先这么办吧。”
两人来到正厅说道,看董氏刚上了茶,便添了坐,开始商议端午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