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姝言风平云淡起身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竹叶
这是林媛的事,她是无权置喙的,如何做也是她的事
只是,这妓子哭的也甚是烦扰了些了些
竹叶自是把握这分寸的,她想让林媛帮她,也晓得不可太过
站在一旁抽抽搭搭
大半夜的,想来也是一知道消息,便来她这儿寻她了
林媛皱眉看向竹叶,沉声道
“你那对付男人的一套子也别用我身上,这些都是老鸨管的,寻她去,带你弟弟来我这里来”
花满楼明面上和她没关系,她一个官家女子做这生意,自是为了银子的
竹叶福了福身,脸上还遗留着泪痕,粉面桃花,恭敬地退了出去
绮窗外纷纷扬扬撒下雪花,一片银装素裹,寒风凛冽刺骨,元姝言挪步到窗前,用手肘撑着脸颊
想起了她垂髫之年,母妃刚刚逝去,皇兄也走了,她贯会讨人欢喜,六十嬷嬷到二八芳华的丫鬟都不曾苟待与她
活的像个御膳房的丫鬟,吃到饱饱的,却身份卑贱,性命为入冬是的荒草,无人问津,哪怕是死了
也会有人觉得理所应当,必竟,到底皇宫这样的地方,一个孤立无助的小姑娘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她卑躬屈膝,掩其风华,活的战战兢兢,讨好每一个人,哪怕是个宦官都值得她屈尊降贵
现在,她什么都有,却依然温柔待每一个人,奉献她全部的温柔,不张扬,不娇纵,和和气气
每个人都说她好,都道一句善良
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很美好,可其实,她是活的圆滑,世故了一些而已呀
元姝言将头探出窗外,雨雪交加,细雨潺潺
她晓得自己的心思,所以她琴棋书画,弯弓射箭,兵法史书,都咬牙全做到了最好
丹青也好,人脉也好,她拼命不择手段
因为她知道
当年偷吃桂花糕的那个丫头有多卑微
元姝言这个人,如果只是一个草包公主的话,会多无奈
不想再被别人视为草芥了……
“你怎么了”林媛关切道“关上窗吧”
元姝言扯了扯唇角,娇纵的提起裙裾浮夸的转了个圈“想你给我的裙子呀,真想赶紧脱了这黑漆漆的衣服”
林媛刮了下她的鼻子,捏住她手往外拉“人来了,走,看看去”
走出屏风,老鸨不顾林媛脸上的冷淡,上赶着阿谀奉承,脸上笑的可以开出菊花来
元姝言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看着好脾气的很,老鸨见她书香宝气,想来是什么名门贵女,询问道
“这是哪家的小姐,生的比天仙还好看呢”
“嬷嬷夸赞了”
看她对一个青楼婆子都谦和,老鸨心中有了计较
是个丫鬟吧,一袭黑衣,生的相貌倒是好
瞧见老鸨眼里的轻蔑,元姝言并未言语
倒是林媛说道“这是元家的姑娘”
元,是皇姓,略一思索,就能想到这是皇室宗亲中那个唯一的公主啊
老鸨热切了些
竹叶听见这番言论,睫毛轻颤
这可是贵人呀,是多少闺阁女巴结不上的人物呀
刚才扶了她的手
人是真好啊
莫疏暮垂头看着斜影,内心颇有些无味杂尘
那个酒鬼不是说姐姐死了吗,怎么会是青楼的头牌呢
而且,那是他最好的姐姐呀,怎么可以成为作乐的妓子
元姝言倒是没在意老鸨,轻声细语“竹姑娘,那位就是家弟吗?”
立在那的男孩子,与她看起来小了一些,却挺为青松,不卑不亢,青丝松散吹落没有被束起,面如白玉
她略一思索,捏了捏林媛的手,在注视之下,款款走莫疏暮
他意识到有人靠近,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倒是竹叶颇有些激动,主动道:“家弟名为莫疏暮,年方十五”
公主不会看上他了吧
元姝言听到竹叶说话,清笑“本宫名为元姝言,和令弟颇有缘分呢,字的音一般”
不过,有十五岁吗,元靖姝十三,却觉得莫疏暮比她还小不少
她慢条斯理的去拿过一旁的烛台,捏着莫疏暮的下颚,缓缓的抬起
她感到了抗拒,用了些巧劲,将烛台靠近了他,在温和的烛光下,元靖姝甚至看的见他脸上细细的绒毛,肤白如瓷,当看见那双泛着褐色的瞳孔时
元姝言只感觉像是被一只桀骜不驯的饿狼顶上一样
但,那张脸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秀色空绝世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比女子还胜过几分,却丝毫不显女气
元姝言顿时脸上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她最喜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摆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好下饭
她略一思索,就对着林媛扬声道“媛媛,他生的甚至好看,我喜欢的紧,你给我吧”
林媛面露差异,却答应了,元姝言第一次向她要些什么,她定是要给的
元姝言笑笑,回身对惊讶心慌的莫疏暮问到“你随我走吗?我尚没婚约,亦无嫁人,我想要你”
屋子里的人被这番虎狼之词雷的一批
她眼神里都带着笑意,两个梨涡浅笑起来仿佛盛这蜜糖
款款而诱,满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