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后,陶词调了闹钟,便重新回床上躺下。
躺正,被子盖到胸口,双手平放在上面,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嘴角含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她想好好地睡一觉,最好在闹钟响的时候自然醒。
“公子,我几天没吃东西了,行行好,给点银子吧……”
“姑娘,我这卖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簪子,在市面上绝无仅有……”
“有小偷!抓小偷啊……”
“哪来的臭乞丐,走开,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听着外面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轰炸脑子,陶词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几次,最后连仅剩的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最后,不得不起身。
她想不通,那俩女娃子怎么会选环境如此嘈杂的客栈入住。
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陶词往二楼下面的街景看了看。
客栈对面有一家酒馆,一个乞丐躺在酒馆门口,正被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使劲地揣着。
这一幕,正好被陶词捕捉到。
陶词见那个乞丐和她在大牢里见到的那个乞丐很像,产生了恻隐之心,“怎么不跑呢,再这么揣下去,命都会没的。”
匆匆裹好衣服,陶词准备出门,想到什么,她跑回里间,往栖月放在柜子里的包袱摸了摸。
摸出了一锭银子,她才离去。
飞速离开客栈来到酒馆门口,陶词看到又加入一个男人揣乞丐,一边揣一边骂乞丐,“没钱还想喝酒,喝你娘!”
乞丐卷缩在地上,任两名中年男人揣打,毫无还手之力。
陶词上前厉声喝止两名中年男人,“住手。”
看到陶词,两男人眼中露出了少许惊艳的目光,其中一个问:“哟,小丫头,你想干什么?”
陶词看了一眼卷缩成一团的乞丐,问二人:“他怎么招你们了?干嘛把他往死里打?不知道欺负弱势群体是很过份的事情吗?”
“这臭乞丐不给钱就强拿我们的酒喝,你说他该不该打?”
陶词一愣,“强拿?”
“对啊,强拿!”
陶词低头看向乞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酒鬼,这是嗜酒到不要命的地步了。
“小丫头,我知道你心善,但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赶紧回家吧,不用管他。”
说到这,其中一个男人甚是厌恶地“呸”了乞丐一口,扔下一句警告就和同伙回酒馆内了,“再让老子发现你拿酒,老子就剁了你的手。”
陶词蹲下来,唤了乞丐一声,“喂,年轻人,你没事吧?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乞丐仍是卷缩着,一动不动。
以为乞丐被揣死了,陶词赶紧俯身过去,探了探乞丐的鼻翼。
之前在床上躺下的时候,陶词把头绳取下来了,头发是披散着的。
当她俯下身子给乞丐探鼻息的时候,胸前的一缕青丝垂落到了乞丐又黑又脏的脸颊上,最后从脸颊滑过,停留在了鼻翼上。
被发丝触碰的瞬间,乞丐的眉头和眼皮微微动了下,不仔细看,他的脸上仿佛就没有产生过任何波动。
探到均匀而微弱的鼻息,陶词松了口气。
她把攥在另一只手里的银子塞到乞丐的手中,“好歹一起趴过马背,坐过牢,看在这点缘分上,这点钱就给你买酒喝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