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黑衣人眼见着那道剑气从身前划过,直直削断了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你看我我看你,均未料到这小姑娘的内力竟如此不俗。
瘦长脸的黑衣人心底莫名浮起一丝恐惧,随即又想到眼前这位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便轻哼了一声,长剑刺出,呛的一声与秦善的出云剑撞到了一处。
“中了我们的软筋散,我看你还有多少力气。老大,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秦善一边要挡住另外两人,一边又要与瘦长脸的黑衣人缠斗,忙的左支右绌。她若是没有中毒,未必不能将这三人斩于剑下,只是此刻内力才恢复了五成,头脑又有些发晕,十几招之后,终于独木难支,让另外两人得空跑掉了。
秦善一时着急,左手落花掌、太白拳,右手问道剑法、天一生水剑法,一通乱打,逼得黑衣人中的老三节节后退。
那瘦长脸越打越是心惊,这天一派的亲传弟子惊人如此恐怖,中了软筋散不到一天,竟然能恢复到这么恐怖的内力,且她的剑招既快且准,却又诡谲多变。若是她没有中毒,单打独斗,他自问不一定能在这丫头剑下走过三十招。
瘦长脸边打边往后退,一个不留神秦善的剑从他身侧擦身而过,差点没被削断了胳膊。他背后惊起一身冷汗,道:“小姑娘,我们兄弟不愿与天一派为敌,姑娘只需告诉我你是不是白菲菲,如果不是,我们兄弟便放姑娘一条生路,如何?”
秦善傲然道:“你武功远不如我,我不需要你放我生路,反倒是你应该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才是。你若是跟你的两位同伴立即离开,我便不杀你,如何?”
他先是惊诧,跟着一声怒吼,极速后退七八步,左手一扬,从袖中飞起一串回旋镖,镖上淬毒,在阳光下闪耀着蓝色的光芒,盘旋着向秦善飞去。
秦善与相里流云交手多年,对暗器早已驾轻就熟。她脚步蹬地,轻松跃起数丈,在空中滚了两圈,直接翻滚到老三的身后。
“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秦善一柄短剑直指瘦长脸的背后,逼的他不敢动弹。“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白师姐?”
瘦长脸四肢僵直,动也不敢动,嘴上却恨声道:“白家杀我满门,我兄弟为人子女,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小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今日惹到你,是我兄弟的不是。姑娘是名门正派弟子,望姑娘高抬贵手,饶我我这一遭。今后我们保证不犯贵派秋毫。”
秦善听他话中有似乎有些隐情,又担心另外两个人抓住了徐师姐和白师姐,会对她们不利,尤其他们说自己与白师姐有仇,必定不会放过她。她当下抬起左手,用力击向他的后脑勺,意欲将其打晕,然后再去找师姐她们。
突然,从远处飞来一个弹丸,打在了秦善后背。秦善下意识转身接住那个弹丸,不留神,便让那他从剑下逃走了。
“七哥,十二哥。”那瘦长脸的黑衣人一见来人,如见救星。
秦善扔掉了手中的弹丸,抬头一看,方才离开的两个黑衣人又回来了。为首的那人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秦善,仿佛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哥,你抓住八卦岭白家的那丫头没有?”瘦长脸朝两位兄长身后望去,空无一人。
为首的那个七哥望着秦善,怒道:“十七弟,别找了,我们要抓的人就在眼前。你倒是乖觉,尽然敢一个人回头来找我们。你爹爹白敬宇作下的恶,今日就由你替他赎罪吧。”
“什么?七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方才喊白菲菲叫师姐的。”瘦长脸的十七弟方才与秦善说了两句话,知道这姑娘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对自己与白家的仇怨也毫不知情。
叫七哥的那个黑衣人冷哼一声,“十七弟,不用废话,咱们先抓住她带回蜀中去换九妹和十妹她们。”
他话音刚落,兄弟三人便齐齐将秦善围住。没等她分辨便朝她攻来。秦善眉头微蹙,施展蜻蜓点水的轻功,便朝身后最近的一颗大树飞去。
“我不是白菲菲,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了。”
七哥抬头,对准秦善,左手掰动一个机关,便从他的袖中飞出三根银闪闪钢针,直飞向秦善的后脑勺。
秦善听到背后的动静,足间一蹬,转身飞向另一颗大树。那三根钢针便咄咄三声,钉在了先前的那颗树干上。
如果说原先她与瘦长脸的打斗,还只是互相制住对方,那现在这位七哥的招数,就妥妥是欲置之死地的杀招了。
秦善的身影不停的树木间飘移,以闪避这三人接连不断发出的暗器,“都说了我不是白菲菲,你们不要逼我。”
那个唐家七哥冷哼一声,“白姑娘莫要以为你不用连环八卦掌我就认不出你。你师姐徐樱,惊雷谷徐家的小姐都已经承认了,你就是白菲菲。我唐家与你白家不共戴天,今日是必定要擒你去蜀中换我妹妹,白姑娘若是识相,便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我教你尝尝唐门毒药的滋味!”
秦善愣了一瞬,全然不知为什么徐师姐要和他说自己才是白菲菲。然而此三人已经认定她是白家的人,不拼个你死我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心一横,便不再多费口舌。
“既然和你说不明白,我就打赢了你再说吧!”
她举起出云剑,笔直向下,然后剑尖一挑,漫天剑雨如落花般坠下,在唐家三人身上刺出大大小小的雪洞,逼的三人眼睛都睁不开。跟着左手手掌凭空一抓,漫天碎叶如龙卷风一样集聚在她手心,一记落花掌平推而出,狂风挟裹着碎叶将三人团团围住,秦善如离弦的箭一样跳转到三人身后,将真气凝聚在剑身,一道凌厉的剑气划过,瞬间划破了唐家兄弟三人的小腿。
三道凄厉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唐家兄弟三人的小腿在一瞬间全部被挑破了脚筋,鲜血从他们的裤腿漫出,不过一会儿便洇湿了鞋子和脚。
挑断了脚筋,等于这一身武功尽数无用。秦善于心有几分不忍,然而她也明白,自己下这样的重手实数无奈。
“我说过了,我不是白菲菲。不过即便我不是,我也不能让你们抓住白师姐。我与你们无仇无怨,今日若非你逼人太甚,我也不会废了你们的腿。对不起,但是我也没办法。”她拱拱手向他们道别,然后提起轻功,朝两位师姐的方向追去。
瘦长脸的唐十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腿上的剧痛麻木了他的神经。他明白这姑娘武功高强,可未料到竟然高到这个地步。三招之内,他兄弟三人的腿尽数被废,若不是她手下留情,只怕连命都保不住。看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这世上竟然有天赋如此高的人吗?
躺在他旁边的唐十一仿佛没了神一样,喃喃道:“七哥,咱们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找白家报仇?不如索性自我了断,也好去地下与母亲叔伯他们团聚。”
他举起手掌,正要朝自己的额头派去,冷不防被唐七一记手肘敲在后脑勺,将他掀翻在地。
“没骨气,这点挫折就能将你打到?你忘了咱们唐家上下一百七十多口的血海深仇吗?你忘了九妹和十妹还被关在白家等着我们去救吗?你若是敢说忘了,我今日就将你打死,也免得回头四哥见到你,被你气死!”
唐十一俯地痛哭道:“可是白家那贱人武功如此高强,她一个人只用了三招,便废了我们三人腿。七哥,没了腿,没了武功,我们就是个废人,还怎么报仇?”
唐七忍着剧痛脱下自己的鞋子,挽上裤腿,然后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为自己和兄弟二人包扎上药。“我们唐家,从来不是以武功见长的。我们擅长的是暗器,是毒药。只要这两个功夫不在,我们还有复仇的机会。”
“可是那个白菲菲……”
唐七冷笑一声,“她不足为惧。她是武功高强,那又如何?我早已在方才的弹丸上面下了三日断肠红,不出三日,她必死无疑。”
坐在旁边的唐十七这时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七哥,你为什么认为她是白菲菲?”在他的印象中,他分明记得她喊白菲菲叫白师姐的。
唐七道:“不可能有错。我和十一往前追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天一派另外两位女弟子,其中一个是惊雷谷徐家的女儿,应该就是天一派掌门刘阙的三徒弟徐樱,跟在她身边的便是她小师妹秦善。我和十一抓住这两个人分别问过,她们都说刚刚那个是白菲菲,这还能有假?八卦岭白家尽是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之徒,难怪同门都扔下她跑了,她不是白菲菲还能是谁?”
唐十七虽然还是满腹疑惑,却又觉得七哥说的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