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御前小较结束四个月后
冬季东便门城门下剑元一门的师徒正在送别武当道长的马车。
“守清,你可是真的心意已决了?”道长小声问道。
钱守清武当派弟子,右撇子,擅使太极剑、内劲强攻,三十八年御前小较八强剑客
“师叔,你让我现在回去怎么见师父啊”钱守清小声说道“何况咱们这剑,不还一点儿没传完呢么。”
“李堂主待我不薄,剑元堂弟子的剑就交给我来传吧。麻烦您和师父说我再在京师住上一年”钱守清又道。
“世间嘈杂,师侄可要慎重小心。”
“是,师叔。您回去可忘了和师父说明了我不是败在了京师,我是败给了今年新晋的四国剑圣。”
“嘿嘿,你个贼小子,得亏张麒麟在盛京险胜了东瀛的柳生。”道士笑道。
“哼,他要是敢输给别人,我就请五毒教的白凤妹子把他给毒死。”钱守清开玩笑道。
道士和剑元堂的弟子被逗得哈哈大笑,道士握住钱守清刚刚痊愈的右手“师侄,那你可保重啦,师叔我先归山啦。”
钱守清心中不舍,半年他虚心像师叔求教,叔侄二人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恩,师叔路上也保重。”说着避过师叔的眼神。
道长的马车南下而远去。
北面德胜门,四国大会的远征队伍归来。
今年大会,满洲第一勇士鳌拜技压群雄夺得马战、拳脚双冠。吴家军、御闯营、八卦掌、形意拳的好手都接连败在他一人其手上。
枪科状元更是战死在东瀛真田氏的十字枪下。
弓科由独孤玲爆冷拿下第二,却和优胜的朝鲜差了十万八千里。
团体各科更是无一得力被打得溃不成军。
唯独在重头戏单人剑科上,张麒麟险胜柳生利严夺得剑圣称谓,为这支远征军挽回了颜面。
市井讹传,这一年极北的罗煞国进犯满清将实力雄厚的清政府骑兵杀的大败。此次四国大会后清帝试图游说三国联合抗敌。若当真如此那张麒麟可谓是为圣上博得了不可估量的议事筹码。
果不其然,队伍还没入城,皇帝就赏了张家黄金五百两,白银千两。
张麒麟率领的剑科队伍入成走了德胜门,百姓蜂拥而至为其庆功,晚上闻武馆宴请四方。
张麒麟在宴会上举杯言道未能拿下团战满贯虽不尽人意无颜庆功,自己临场发挥似有神助,想必是天子庇佑,师从圣上后,这两年如履薄冰不敢怠慢才侥幸取胜。说完便将大腕茅台烈酒一饮而尽。若只其平日滴酒不沾便能明白其心里今日定是十二分的高兴。
张麒麟,外号麒麟,右撇子,擅使重剑,一剑必杀。三十八年四国武道大会剑圣
送走宾客后,张麒麟一拍桌面站了起来,脸色一黑道“此时此刻,我最挂念的还是父亲所创立的这间闻武馆未来的命运,这几年眼看着馆内入室弟子的实力正在明显颓废,若要想长盛不衰,始终强如磐石!便定要将更多的如长剑会何时忘这样的年轻剑手吸纳至门内!”
东方听到和尚的名字为之一惊,而其他弟子则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麒麟又生气了…”
“谁是何时忘啊?”
“麒麟是不是担心他若是自己去了锦衣卫,咱们馆里没人能看门户啊。”
“还不是因为你弱。”
饭局过后独孤玲乘马车来到酒楼将麒麟接回了府上,其他人留下继续喝酒。
严兵和刘戈再次调动起气氛为庆功宴打了个圆场。
“你们这帮小王八蛋!明天开始都他妈给我上心点!老刘把命都给你们搭这了,为了咱们闻武馆!喝!”
“是!!教头!喝!!!!”
之后闻武馆的很多人都哭了。
“还是你厉害,辰哥,小姨得高兴死了。”虽然已经长大,独孤玲还是习惯换麒麟的小名张之辰。
张麒麟靠在座上闭眼着眼,听独孤玲这么一说只是笑了笑。
“你今年有见过小姨吗?”
“还没。”
“平日修行那么紧,趁现在赶快回家看看吧,她肯定得特想你了。你知道吗?她总跟别人提起你。”
麒麟沉默不语。
“现在回去吗?”独孤玲问道。
“不了,我先回府上见爷爷吧。”麒麟酒醒了一些。
“哎,你也真是累啊,那就先回府上报喜吧。”
对了,你知道吗?鼓楼这边有家不错的炸灌肠可以吃呢,要不要买点?”
麒麟沉默不语。
“成吧…我知道了,车夫!快一点,咱们去张府!”
“辰哥拿了剑圣,若是再上华山论剑取胜可就是今世当之无愧的天下无双了。不知道那时候爷爷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南方惬意的渔村酒肆中热闹非凡,一头杂乱的长发也不扎个辫子的麻将正在喝着小酒。
自从御前小较惨败于东方的剑下他便离开了京城四处游荡。
酒肆的老板是一个有着十字伤疤的男人,据说也曾经闯荡过江湖。他听到老板在柜台边的熟客正议论着什么时,提到了和尚的名字,便竖起耳朵。
“对,没听错,就是长剑会的何时忘,新晋剑圣张麒麟特别推重这个年轻的剑客,他不会真的是跟你交手的那个何时忘吧?柳疤大哥”
“我当时也难怪会输得那么彻底。若是剑圣都认可他事情就讲的通了。”
“老板!”麻将特不爱听,“上酒!”
“哎!来嘞!还要点儿什么?”柳疤答道。
“给他上最烈的!”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抢着答道“这一坛算我的!”
麻将举杯向这也是独自一人流浪至此的姑娘致谢。
柳疤给麻将拿来了一坛子高粱烈酒,忽然一个痞子踢门而入,后面还跟着四个。
除了那名少女和麻将其他几个客人都匆忙结账躲了出去。
“柳哥,没钱了,拿点酒钱来。”跟在后面的小弟说道,领头的用目光巡视了一圈酒馆亮出腰间的日本刀。
“呦,陆爷来啦,这就来,怎么能没了酒钱呢。”柳疤先拿了两壶热酒“先喝着”说完又进了柜台想是那些碎银两尽快打发走这群地痞。
少女叫道“到人家白吃白喝不算,还抢人钱,没得出息。”
“哎呀,这是哪个小妞嘴这么甜哪?”领头姓陆的一回头一个酒碗正砸向他脑袋。
啪的一声,酒碗碎了一地。哒哒哒,几滴鲜血罗在地板上。
“我流血了?”姓陆的地痞摸摸头还没缓过神来。
几个手下和陆爷对了下眼神,都拔出了兵刃。陆爷往柜台上一靠说道“别砍头,小婊子,爷我要带回家先玩两天。”
少女两手背后,面无表情望着走过来的四名手下既不逃也不走就坐在那里。
就当四个地痞靠近桌子时,一摊子高粱酒被扣到了其中一人的头上。
醉意浓浓的麻将松了松手指头,“妹子谢谢你的高粱酒嘞!”说完徒手和四人打了起来。
虽说麻将功夫高出几人不知多少,但以一敌多令他稍感不习惯,毕竟武馆日常所练皆是一对一的功夫。可不知怎的他又觉得这种混战似曾相识,说不出的兴奋。
四人与麻将缠斗僵持不下一个个却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其中一人转头持刀袭向仍坐在那边的少女。
“别他妈打了,再打我杀了这娘们!”说着把刀放在了少女的脖子边上。
麻将一愣,束手就擒吗?可这也不是办法……
还在矛盾只是只听那人“啊”的一声四根手指被少女藏在身后的匕首一刀斩断。
麻将一看局势逆转,即刻又与几人打成一团。
领头姓陆的看情势不对,拔出日本刀准备加入战局。却被柳疤从柜台里面锁住了喉咙。
“陆爷,看来今天咱是演不下去了那新账旧账咱们就一起算上一算吧。”柳疤说完便将姓陆的拖出了酒肆。
麻将二人则暴捶屋中几个奄奄一息的地痞,直到打到进行才放他们离开。
“柳爷我错了。”陆爷哭哭啼啼的说。
“你怎么错了”柳疤挖了个坑正在活埋陆爷。
“我…我不该叫人打你那两个朋友。”
柳疤没搭话,继续填土。
“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做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被捆着活埋的陆爷精神崩溃大哭大叫。
柳疤只好先往他脸上填土。
柳疤把坑填满踩实后才说道“谁让你总喝酒不给钱啊,陆爷…”
回到酒肆的后院吹着海风轻抚母亲的墓碑,“家乡也算是呆够了……”看着海上一艘西洋海船驶入港口,柳疤若有所思。
“不如上去看看?”
回到酒肆见麻将正和少女谈笑风生讲着京城的段子。
柳疤二话没说又给二人端来一坛子高粱酒,后就回屋收拾。
麻将大醉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清晨天微微亮,麻将被准备出海的柳疤晃悠醒,酒肆中除了他趴的这一桌都已打扫干净。
“那姑娘呢?老板”麻将问道?
“小丫头比你早起一刻出门去了,你也最好快走,昨晚那个姓陆的是这村长的儿子。你放走了他的手下,恐怕太阳一出村长便会带人过来。”
麻将看着空荡荡的酒肆,看着地上昨晚路爷落下的日本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