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电流粒子弥散在空气中,不时引起弧闪,老道士的白发也根根竖起来,像一朵飘散的蒲公英。
“这是?”这个感觉太熟悉,阿瑞释放精神冲击的时候,皮肤也会有这样的宛若被电的感觉。
对此开往一直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人体的信号传输的确是弱电,但是弱电却不能影响人的精神,只能将弱电流作为精神传输的附着产物。
幻觉再次出现,大科看见自己跋涉在花海之上,牛羊成群——这是患病后他常年一个人跋涉在外的经历。
花海的尽头有个姑娘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仿佛在等着他一起去看远方的雪山。
大科晃了晃头,强制自己从幻觉中走出。阿瑞的精神冲击绝对形不成弧闪,何况是分布范围如此之广袤的青山。
他抬头望去,整座山脉弧闪不时产生,宛若鬼火。
“囚牛。”浮游子说道,“它失控了。”
是了!大科幕然想起在南加巴瓦曾经研究过的半礁岛遗迹资料中有提及静电弧闪,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静电弧闪必然是那件二阶圣器——囚牛。
失控了?为什么会失控?发生了什么?
老道士说道:“以刚觉醒的一阶之躯掌握二阶圣器,难免都会出现或多或少的问题,或是精神,或是身体。囚牛恰好又是一件精神领域的圣器,极容易影响其他人。”
大科接着说道:“那么现在囚牛失控,覆盖范围之内还有杜其林,很有可能连带着他也出现是失控。”
杜其林掌握的睚眦绝对是九件圣器中威力最大的一件,主掌杀伐,如果杜其林也失控发疯,将会非常危险。
“应该已经失控了。”浮游子说道。
“???”大科抬起头,看向老道士看向的方向,那处峡谷中,一根黑色烟柱冲天而起,峡谷中黑烟弥漫,遮天蔽日。
那何止是失控,那简直是爆种了吧?在南加巴瓦遗迹里的黑雾也就这个程度啊喂!
“干!”大科拍了拍头,“你没有受到影响吧?”
老道士笑笑,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二阶修行者。
那好说,大科松了一口气,有个儿高的顶在前面,还需要自己操什么心?
“走走走,找人去。”大科贴身过去,勾着老道人的肩膀,一脸热络。
越往深处走,静电的弧闪越是严重,皮肤宛被电的酥麻感越强烈,接踵而至的幻觉也不再只是记忆,开始混合着一些奇怪的画面,让大科常常分不清环境还是现实。
他总是看见阿瑞和凯王,有时候会发现自己坠入深渊,凯王和阿瑞触手可及,却始终够不着他。
“呼——”他甩了甩头,把奇怪的画面甩出脑海,迎面爬来一个陌生人,穿着行动部的黑色作战服......等一下,我不记得我还认识这号人啊?这是什么奇行种?怎么还用爬着走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驱逐精神上的疲惫感,好让自己摆脱这奇怪的幻觉。
奇行种突兀的扑了过来,匕首寒光闪烁,直刺他的脖颈。
老道士道袍的长袖中飞出一道青光,格挡在那把行动部的制式匕首上,飞扑中的奇行种瞬间失衡倒翻。
大科吓出一身冷汗,这不是幻觉!
奇行种被挡,落地后一个利落的翻滚,爬到一棵小草后面,撅起屁股,用草叶挡住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将自己藏起来了。
假装没有被发现!
好吧,产生错觉的确实不是大科,而是这个行动部成员,现在看来他已经很严重了,在医学上大概属于晚期那种......
大科小心翼翼地绕到他身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在肉体和精神上同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两人停下,不再继续往前走,浮游子看着大科意思不言而喻。
再往前走,大科的精神状态很难保持理智,难免会添乱,如果成为下一个“奇行种”更是得不偿失。留在这里照看一下伤病人士很合适,例如在他要醒来的时候再给他一下,给他的昏迷时间续上一点。
对视了三秒,大科认输:“欧克,道长你小心点,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有个兄弟在里面,他要是也疯了,你下手轻点啊!”
道长摆摆手,走了走了。
......
峡谷的另一边。
一只蝴蝶死亡,从高空中落下,像一片漂亮的花瓣,身上还带着电荷。它的尸体穿过弧闪层,落入密林,附着在一件洁白的长袍上。
满是胡渣的男人将蝴蝶捻起,轻轻放在一朵开始凋零的花上,他的身后,背负着一把巨大的十字架。
“路易斯?”
被叫做路易斯的白袍男人回过头,看着丛林中走出的青年,身着蓝色冲锋衣,身材格外修长,仿佛一个完美的人体模型。
“周阿瑞。”路易斯认识这个人,夏国修行界明面上鼎鼎大名的自由人。
“很荣幸,圣子先生居然认识我。”
路易斯面上浮现出迷之微笑,问道:“你信教吗?”
“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我要是说不,你是不是还想捶我?”阿瑞撇嘴。
路易斯卸下背负的巨大十字架,杵在地面,“神以仁爱教化世人,而我喜欢用十字架。”
“如果你把你的十字架当做仁爱的话。”阿瑞耸耸肩,从空间背包里摸出一支冲锋枪对准路易斯,“不知道比起子弹来怎么样。”
路易斯面色一滞,这货的枪是从哪儿摸出来的?他突然有点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下这一梭子子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阿瑞问道。
“如果我说我是来观光的,你肯定也不会信。”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还有同伙吗?”
“如果你的确是个自由人的话,那么我可以有同伙,你是这个意思吧?”路易斯说道。
阿瑞眉毛一挑,“可以。”
......
杜齐林浑身溃烂着,黑色的煞气从他皮肤上的疮口中喷薄而出,像是一台快要报废的老式柴油机在运行,周围满是黑雾缭绕。
他的双眸已经失去了焦距,完全丧失在了自己意识虚构的世界中,表情时而狰狞时而哀伤,眼泪流淌在溃烂的脸颊皮肤上,还没掉在地上便被极高的体温蒸发掉。
煞气侵蚀了他所经过路径上的所有生命,树木快速枯萎,绿色蜷曲的叶子飘零了一地。
在煞气影响范围的边沿,一道人影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他穿着行动部的作战服,双目焦距尚在,却满是冷漠。
“快一点,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