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笑了笑,有些长的头发随着颤了颤,“我回来了,大姐头,大家。”
“老二,欢迎回来。“刘阿七嘴贱了一下,嘴角都笑得裂开了。
阿瑞张开双臂轻轻先抱了一下白河,又与刘阿七、达古击掌,最后看着面无表情的面瘫白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站到白河身边,第二顺位,五人身姿挺拔,仿佛浑然一体。
路易斯都看傻眼了,不是说这上面是囚牛和嘲风吗?实在搞不懂这一幕宛若卧底埋伏成功回归警察身份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直觉不太妙,一点一点的后退,打算先溜为定。
“来都来了,过来吹会儿风?”刘阿七热情地对着路易斯说,“哦对了,你能听懂中文吗?”
吹什么风?喝西北风吗?路易斯腹诽,脸上露出腼腆的微笑,说道:“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
话音未落,整个人突兀地从石山之上跃下,云海砸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窟窿,路易斯消失在其中。
刘阿七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地问道:“所以他不是跟你来的吗?怎么突然想不开跳崖了?“
阿瑞笑容温和:“他以为我要杀他。“
刘阿七摊摊手,“这下误会大了。“
阿瑞说道:“没有,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他跑的挺果断的。“
刘阿七:“……”
可不是嘛,再不果断,就不是自己竖着跳崖,而是现在横着被丢下云海了。跳崖不一定会死,但不跳肯定凉凉。
“要追吗?“达古掂了掂手里大锤子。
阿瑞摇了摇头,这个欧洲的圣子,这次应该是不能囫囵地回去了,现在也没有追的必要。
“说说你的计划,我们按照你的计划来。”白河把最后一点烟吸进腓里,将烟头丢进云海。
阿瑞点点头:“难道你们没有计划吗?“
刘阿七插嘴:“有啊!“
“是什么?”
“他们计划让你来定计划。”白驰面无表情。
老子就知道是这样,阿瑞呵呵一声,那如果你们没找到我呢?
阿瑞想了想,转问道:“嘲风的祭坛在这里吗?”
“若果没猜错的话,诺,在那儿。“达古指了指他刚才做过的小石墩,上面画着几道简单的符文,还有一道刻痕。
刘阿七摊开双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刚上来的时候,它还插在这儿,然后我们一靠近,它就飞走了。“
阿瑞看了一眼白河。
白河点了点头,“而且这个遗迹与其他几个遗迹都有不同,这里没有史前神话生物。“
半礁岛里有蛟龙,南加巴瓦遗迹有巨型蜘蛛,库页岛的奇怪犬科生物,外蒙的青铜骸骨……
而这南疆遗迹里,除了山峰还是山峰,除了密林还是密林,没有神话动物的痕迹,连野兽的鸣叫声都没有,安静得诡异。
“淮林呢?“按照阿瑞的推断,现在已经失控的囚牛和原本掌控囚牛的淮林都应该在这里,山腰上的影子也是囚牛的精神侵蚀。
如果不是囚牛和睚眦双双失控,他们也没机会进来,只是他们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会一起失控。
“这上面没有其他人。”刘阿七说道。
阿瑞闭上眼睛,轻轻地蹙起了眉毛,过了半响,说道:
“不,他就在这里。”
刘阿七嗤笑一声,“不是吧,你是觉得我们瞎吗?“
阿瑞笑笑,道:“准备——“
白河,达古,白驰一起闭眼捂耳,刘阿七手足无措,下一秒一道精神冲击波从阿瑞身上扩散而出,四人的汗毛瞬间倒立而起,大脑感受到阵阵刺痛,仿佛被达古的大锤在后脑上来了一下。
刘阿七睁开眼,头晕眼花,鼻血喷涌不止,他手忙假乱地赌注鼻子,大笑道:“你们以为堵着耳朵闭着眼睛就没事吗?这又不是蒲牢!哈,哈哈。“
达古也捏着鼻子,颓废地坐在地上,一阵干呕。
白驰面无表情:“老师教的,其实还是有一点效果。“下一秒,白驰的左鼻孔淌出一条红线,粘稠地鲜血滴了一鞋。
“没想到吧!老师骗你们的。“刘阿七有些得意。
白河表现得强多了,她看着阿瑞正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地方,可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那里的光线有些奇怪的偏差,分部不太自然,逐渐紊乱,最终出现一道身影来。
刘阿七人都看傻了,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还会隐身?
白河轻轻捏住细刀,将出未出;达古握住身后的大锤蒲牢,他现在已是一个二阶的战斗力。
阿瑞摇了摇头,止住了他们。
那个人瑟缩地蹲在石头边上,衣衫破损不堪,怀里抱着一个古铜钟,浑身颤抖,不停地重复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众人的视线一下就被那个故意盎然的铜钟吸引,其上阵纹繁复,刻有一个牛首龙首蛇神的神话生物——囚牛。
“疯了?“刘阿七问道。
“疯了。“阿瑞平静回答。
刘阿七放下心来,白捡一个二阶圣器,简直不要太快乐。
谁知道刚他向前走一步,疯掉的淮林突然站起来,举起怀里的囚牛,面色狰狞:“我的!都是我的!“
“你们都要死!”
“去死!”
“……”
囚牛在那一瞬间摇响,精神波动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强烈的电离感一波接一波地刷过他们的皮肤——
刘阿七这次熟练地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原地一蹲,也不管鼻血又流了出来。
然而预料中宛若棒槌捶头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反倒是精神一震,仿佛是清晨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窗外雨下整夜的神清气爽,刚被阿瑞刺伤的精神瞬间被修复了。
众人:“???”
“喂,老二,他这是调错频道了吗?”刘阿七在衣襟上揩了揩鼻血,发现已经止住了。
阿瑞想了想,说道:“囚牛是精神领域的二阶圣器,能伤人亦能治人,这很正常。“
“可他为什么治我们?“达古的反胃也好了,可看着那边嚷嚷着要他们都去死的淮林,始终觉得诡异。
“因为他疯了啊。“阿瑞理直气壮,你不能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讲道理是不?
……
杜齐林身上的高温点燃森林燃起熊熊大火,在蜉蝣子携卷的清风中呼啸大作,遮天蔽日。
轰!
山石开裂,杜齐林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又次从深陷的石壁中跃出,携万钧之势。
蜉蝣子白发散肩,气息紊乱,面色苍白,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眼神依旧清明,温润如玉。
他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不知道是否想起了老道观中的香樟树和单纯的徒儿,笑容有些温煦。
他喃喃道:“就到这里吧,也好。“
下一秒,清风倒卷而起,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