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要守岁,今夜大家都不睡。宴席上太开心,就多喝了几杯,现下晕晕乎乎的,便悄悄离席,去外面溜达透气。白兰想跟我一起,我叫她留在宴席上,万一爹爹他们问起也好有个人帮忙回应。
雪花还在洋洋洒洒飘下来,我在庭中院内闲走,听着脚踩雪的声音,只觉得好笑。晕晕乎乎觉得脚步越来越沉,便走到一棵树下,头轻轻靠在树干上,树上的雪被我震得微微落下,落在我的头发上,脸上。
酒气上头,我不觉得寒凉,只觉得陶醉,仰起脸来,去跟雪花问好。
忽然有人在背后捂住了我的嘴。
我晕晕乎乎,也不觉得害怕,只是缓缓转过头去,朦朦胧胧一看,是黄顾,身着黑衣。
“啊!你来啦!”我张开双臂就牢牢地抱住他。还有什么比你微醺之时能看到喜欢的人,可以借机向他放肆一下来得更痛快呢?
还没等他说话,我就捧过他的脸,亲了上去。
不知他在外面冻了多久,他的脸都是冰的,嘴巴也是凉凉的。我热情似火,全然不顾,只觉得他冻成这个样子十分心痛。
他愣了一下,也缓缓抱住我......
或许是出现了幻觉吧,我竟觉得黄顾身上有着韩川斗篷上的香气。我不禁笑了出来。
“你身上...怎么也...是这个味道啊......”我别过脸,醉醺醺的说。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把抓过我,追吻了过来......
睁开眼,天已经晴了,阳光被雪反射,显得更加刺眼,整个屋子都更加亮堂。我头痛得很,慢慢爬起来,思考着昨天的情况。白兰进了屋,手捧着刚刚打好了热水。
“小姐你醒了?”
“我...我昨天?”
“哎,昨天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出去的,你迟迟不归席,老爷就派人去找,找来找去发现小姐已经回房睡下了。”
“哦,这样啊......”
我依稀记得黄顾来看我,酒后好像还放肆了一下,不禁窃喜了一下,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是他......罢了,反正今天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去见见他,给他拜年。
还是红装吧,唇色稍稍减淡些,佩上三哥给我的玉佩,五哥给我的玉镯,装饰的当,出门去。
到了黄府,小厮也都认得我,还未等我让他通报,小厮便向我说他不在府上。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向小厮询问。
“这...这我也不知道,黄少爷有三日未归了......”
“他去哪了?”我心中疑惑万分。
“我...我也不知道。”小厮面露难色。
我寻人不得,只好打道回府。
他三日不在府上了,我们最后一次写信也是五六日前了,他只说要筹备的事情太多,不便出门,让我多陪陪父母。他去哪了呢,不在府上又为何我告诉我一声?那昨天,是他吗?
心烦意乱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隐隐的不安。一抬眼,面前站了一个人。
韩川仿佛知道我会从这条路走过,在这专门等着我。
我抬头瞧了他一眼,心中感觉很复杂,恼怒自己之前的鲁莽,又有曾经被他吓到了的恐惧,又有隔着时代的不屑。五味杂陈,我随即又低下头,从他身旁绕过。
“站住。”
我刚绕到他身侧,被他的声音吓了一愣,脚上仿佛沾了胶水,一步也挪不开。
“什...什么事。”我故作镇定,语气还是略颤颤巍巍。
“别跟我再做戏了。”韩川语气冰冷,却又仿佛带了一丝期盼。
我不解的转过头:“啊?什么做戏,谁跟你做戏了?”
韩川脸上的肌肉仿佛在颤动,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本来黄顾行踪不明,心里就不安生,我见他这欲言又止,有火不发的样子,我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干脆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对着他大吼一通:“我好好的走我的路,是你硬要拦住我,我跟你总共见过三次,一次你拿走了我的镯子,一次你在梅花山吓我,还有一次,一次......”哦天啊,那次他没看到我,是我跟踪他.....
“啊......对,就这两次。”我语气弱了下去,磕磕巴巴的圆。
“啊,算上今天这次,三次!”我瞬间想到了说辞,一下子变得硬气,“你在这扯什么,作戏不作戏的话,你哪位啊?你是皇上吗,你凭什么这么拽啊?仗着个子高力气大,就可以在这吓唬人瞎摆谱吗?”我越说越气,夹杂着现代话也顾不得了,爱听懂听不懂。
叽里呱啦一大堆之后,也不想等他回话,用力一甩袖子,向前走开。
谁知我还没走出一步远,手就被他一把拽住,他力气很大,我只觉得手要被捏碎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过去的什么事。”他淡淡地说。
我被他抓得生疼,试图甩开手,听到他这么说,忽然感觉有点心虚,渐渐放下了手也没再挣扎。
“我记性不好,忘的事多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件。”他这句话是挺让我感到心虚的,但是又实在无从得知他以前和赵梦诚发生过什么。
“他就那么好吗?”
我被他这问题问得一愣。难不成他知道我跟黄顾?
“你倒是对别人得私事这么感兴趣?”
“劝你忘记他。”
“你管好你的紫月和我姐姐吧!”我被他这话激怒。
他松开了手,没有答复我,径直走远。
我被他三言两语,说的心怦怦直跳,看来他和赵梦诚发生过什么,可是能有什么呢?他言外之意是知道了我和黄顾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他又为何劝我忘记,黄顾到底去了哪里,我心里越想越慌。
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般迫不及待向府里走去,走着走着不禁小跑起来。
“姐姐!姐姐!”我向姐姐房间跑去,推开门,却不见姐姐的身影。
我扭头跑去找白兰。
“小姐你跑什么呀,怎么了?”白兰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很担心。
“姐姐...姐姐呢!?”我抓着白兰问。
“小姐你走后没多久就,大小姐就出去了。”
“姐姐可有说去做什么了?”
“没有。只是戴了一个薄纱。”
听到这,我便扭头向环雅阁跑去。我越跑越害怕,心中未知的恐惧都化成泪水汩汩流出来。我只想找到姐姐向她问个明白,虽然在家等也可以,可我根本没有办法坐在房里等姐姐回来。
我就这样狼狈的向环雅阁跑去,路过酒肆,路过我们一起吃面的面馆,路过我们一起划过船的河流。往事历历在目,可主人公却不见了。
马上要到环雅阁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了跟我相向而行的姐姐。
“姐姐!”我扯着嗓子嘶哑地喊道。